纪念
文/坏蓝眼睛
1
三年过去了,坐在梁乔馨的旁边,左安平仍旧无法平息。
三年了。三年是不是一千多个日夜呢。一千零一夜,都可以写成传奇了。
回想起刚认识乔馨的那个冬天,就仿佛身在昨天。左安平一直预感到他们是会有什么故事发生的,说不出来的笃定,然而三年后的他们,显然是注定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了。
这世道啊,是怎么将两个那么该发生故事的人,捋得云淡风轻的呢?他该去怨恨谁呢?又说不上来。
有那样一种相遇,会令人有一种手脚捆绑不得动弹的窒息感,能够情愿困顿其中还乐在其中,就象左安平遇梁乔馨。
宗宗说左安平铁定有自虐倾向的,他自己也感觉像。
乔馨啊,梁乔馨,他该拿什么来形容她呢。如要形容这个女人,任何的词语都显得孱弱,衬不出她的一丝一角,宗宗撇撇嘴不以为然:没有你说的那么玄,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一个装腔作势的文艺女小资。
左安平因为这句话而恼火--即使你不愿意尊重她也至少应该尊重一下我。
宗宗收了声,但是暗作鬼脸,很不服气地晃着两条腿,左安平黯了下来,每次说起梁乔馨,总是差不多这样的境况,他无限美好地憧憬,最后被人赠一盆凉水。
宗宗当然是会收声,停止攻击梁乔馨,谁叫她爱着他。
2
三年前左安平走进这座大厦,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介平头土脸的小职员。
他第一眼看到梁乔馨,她就像是一团火一样喷了过来。那天她穿了火红的短裙,风风火火地从他身边扫了过去,细长尖锐的高跟鞋踩地即起,毫无痕迹--他从来不知道OL女郎可以这样放肆地着装的,他仅仅是被这一团火惊动了眼球,随后他感觉到了身体一阵激情像蓓蕾遭遇了春天般地盛开了……
很多年后他可以解释那为一见钟情。一个男人在这一生里至少有一次这样壮烈的一见钟情的,那种感觉,真是太奇怪的感觉了,就像凌空降落了一块砖头,正好砸在可怜的左安平的头顶上,顿时他有那么一刻脑子失去了氧气,继而线路错乱,最后他跟着砖头一起摔打到地面上。
梁乔馨。这样拗口的名字。连同那一团火焰和点燃了左安平激动的相遇一起,变成一个永远不可能被替代的纪念。
之所以变成纪念皆是因为直到三年后的今天,当左安平已经慢慢地由小职员变成小头目,再变成举足轻重的PR总监,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折悲喜,每当遇到梁乔馨,他便还是他,紧张到无法呼吸的他。
一份自作多情的紧张情绪可以持续延长那么久,他也始料未及。
左安平在这座电梯间上上下下几千次,遇到无数的男人女人,美人,丑人,肥人,怪人,这座大厦如同一座光怪陆离的世界,他见惯不怪,从未有什么石子能惊起他这片壮阔无澜的湖水。只是梁乔馨那一团火,如此简单地就燎了他干枯的心田,并且宣布了永久性的占领,他在这强大的事实面前,甘心沦为牢奴。一天复过一天。
那一年,左安平遇见梁乔馨,然后陷落,直到如今。
宗宗与他是公司里平起平坐的业务精英,很多时候他甚至当宗宗是自己的情人知己,说到情人,始终欠了一步亲密,说到知己他又不是那么地信任她,这几年来商场风云变幻的历练,将他变成一个叵测的人,有时侯他自己也把握不了自己的动态,他就是那样的表明平静如常,但是谁又知道他阴森的心事呢。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任凭那个人捧着再热忱的心过来,他一样心里来来回回的盘算。一个疏忽也许就要下马,他太懂得残酷的战争法则了。
可是他拿了这件天大的秘密去给宗宗分享,因为他实在是要被这莫名其妙来的感情给折磨疯了,他是说,如果他不找到一个出口的话,他真的要张狂地怒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