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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暗算(1)

昨晚,白大鹏把季茹萍悄悄地叫到家里。跟她商量结婚的事。白大鹏说这一回我是认真的,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让人说闲话了,我来个明媒正娶,日子我都选好了,司仪就让我的亲家老陈当,我比你年龄是大一点,你要同意的话我们就这么定了。季茹萍和白大鹏喝酒,说,这事你就操持着办,不过是个形式,怎么都行,我没意见!

白大鹏乘她高兴,说,叫你来还有一件事,你得亲自去一趟海城,去给老板报个喜,是你帮助公安破了案子,公安要给你立功嘉奖,我和你要同时举行婚礼,请老板他们来喝喜酒,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你去请他一定会来。季茹萍听说这么个美差,她当然乐意去,和白大鹏结不结婚都是那么回事,能见到她日夜想念的心上人,高兴得发疯,连连说好。天没亮,白大鹏让她带了四瓶五粮液和五斤熟狗肉,作为看望的礼物,他说老板最爱吃狗肉了,就特意用食品袋把肉装上,连酒一起放在一个漂亮的皮包里,用锁把拉链锁上。白大鹏亲自把她送上火车,她上了火车才想起,皮包上的钥匙呢?

他有。他说了一句,车就开了。季茹萍纳闷,他有?难道他见过他?

在车上她很激动,想到今天就要跟她时刻盼望的人在一起,就把要和白大鹏结婚这样的喜事也丢到九霄云外了。

她下了车,不见苏琴开小车来接她,才知道来得突然,事先他没有打招呼,也没打电话通知一下。他在不在呢?他有些担心了。

她记住了那家高级宾馆,星级的。更记住了那个漂亮的房间,她听他说过,我永远住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她在回想那一夜风流,她的脸上布满了红云。她敲门,她同时也在敲她心脏的门。

门开了。这么巧,苏琴在里面。

苏琴说,哟,是你呀阿姨,你怎么来了?老板开会去了,我去打电话告诉他,她向里间走去。这会儿她到卫生间,在穿衣镜前看看自己,还那么鲜亮,前胸还是挺挺的,她有一种初见情人的感觉,都是大鹏搞的太突然,要不然她再收拾一下,把发形重做一下,想起老板她的心就跳,她想,和大鹏结婚的事还说不说,说也不要紧,夫妻和情人也不是一回事呀!

这时苏琴出来了,说阿姨呀,老板来不了这里,叫你到他那儿去。还去哪儿,这不是他的地方吗?她心想,他还有几处地方啊?

她坐上的士,在海边上绕了一个大圈,来到海湾的一个大旅社,走进大厅知道叫海亚宾馆。苏琴和她说了房间就走了。她心想这个苏琴好像不大高兴,他怎么也不出来接我,有多忙啊?人家日夜想你,就忙的几步路都不愿出来,人家大鹏听到我的声音都从屋里接到门外呢?

她坐电梯到了十三层,对上门号,按了门铃,他开了门,一把将她搂住,让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这一搂就什么怨气也没有啦!

茹萍,大鹏同志还好吗?

好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亲热着。她说,我来给你报喜呀。怎么你给我生儿子了?那么容易,你真想要,让我在这儿住一年,住一宿两宿的起什么作用。那大鹏同志可不愿意了。你管他呢,咱俩好就行。哎,说真事,我和大鹏要领结婚证了。这是早该办的,我恭喜你们!大鹏让我米请你喝喜酒,你去吗?还给你买来几斤狗肉,哦,还有四瓶五粮液呢,让你先喝为快啊!他这个人就是重感情呐,他一拿来狗肉就让我想起年轻时我们在一起打狗。在荒草岗上,公狗和母狗交媾在一起,我们用铁弹弓把它们击中。她娇甜甜地责怪,嗳怎说这个。他看看那个熟悉的软包,锁着的。大鹏说你有钥匙。他以前来时丢了把钥匙在这里,你喝口水我去找找。

他们有约,有重要情况都放在这个包里,然后再锁上让人送来,他们两个都有一把钥匙。海一鸿拿到提包,心都拎紧了,看来真出事了,那个市局来的情报是准确的。他把皮包拎进去开了锁,拿出夹层的一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色都变紫了。他知道事情全暴露了,连忙按大鹏的吩咐把看完的信在卫生间烧丁。刚烧完就后悔,心里骂道,他结婚,叫我出逃,把钱给他留一半,这个老混蛋!

季茹萍看他脸色不对,心想出了什么事?大鹏有事还瞒着我,直到他给苏琴打手机说,你在三号院安排,她才知道是为她安排晚宴,这才放心。

茹萍,今晚咱们聚一聚。她说,我早就盼望这一天,她拉他到床上去。他说,晚上吧,咱喝完了酒。她看太阳还有那么高,就问,你为什么老不让我来呀,是因为你有苏琴姑娘陪你吧。

她是咱飞儿的未婚妻,别瞎说。

她?去骗人家郭亮的不是她?

是她,那是咱飞儿派去的。

她不是跟郭亮睡觉了。

他搂住她说,你怎么还不解放思想,现在谁还在乎这,女人就是介绍信,就说你吧有多少了?她温柔地说,老板你瞎说呀!我是说真的,虽说你人长得漂亮,可你钱从哪儿来?

季茹萍脸红了一下,我只跟你……

我觉得你还和刚结婚时一样。

我年轻时你知道?

他笑了。就是他从监狱出来跑进了季茹萍的房间,她的丈夫这天晚上酒喝多了,他给了她男人一刀跑了。因为那是混乱时期,季茹萍没告,这事不了了之,只关了季茹萍几个月,后来在白大鹏的打点下,把她放了出来,从此她也没找男人,后来生了儿子于飞,成为她的命根子。

你忘了,我去喊你的门,说我是大鹏,萍快开门——

她盯住他的脸,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吓的两眼直瞪,你,你是白大龙?

看把你吓的,我不已成了你最称心如意的男人了嘛!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一桩血案在眼前晃悠……

那是她和一个姓于的小学老师刚结婚的那个晚上,那个老师晚上喝醉了酒,刚从监狱逃出来的白大龙用一把小刀拨升了季茹萍的房门。

她问,你是谁?我是大鹏。屋里黑,他没让点灯,直到睡了觉,她才知道,是白大龙。她恼了,你敢再来,我就告诉你哥,我不能跟你兄弟俩睡!

我和他不是一个妈生的?

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这不是活着吗?他将她搂在怀里,说,为了你,我也不能死啊!

那天晚上,喝醉酒的小学老师被季茹萍在床上的叫喊吵醒了,于是两个男人打起来,白大龙用那把拨门闩的刀子把刚结婚的季茹萍的男人给捅死了。他在芦苇荡里躲了几天,后来抢了一个打鱼人的船,换上打鱼人的衣服从水路逃跑了,先到上海,又逃到东北。后来人们从湖里捞着了裹在网中的尸体,白大鹏把打鱼人当成白大龙给葬了,从此白大龙从汉水湖上蒸发了。

你在东北就没有找过老婆。有过,她跟你一样背着我和一个下关东的胶东男人睡觉,叫我把他给勒死了,给他换上我的衣服,把他挂在树林子里,我就又逃回来了。

你真狠,季茹萍心里直颤。

不狠?俺能有今天!

那你有孩子吗?

有,大的就是肖恩,我把他弄到我身边,还有两个女儿跟她妈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