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顶楼,何适拿着钥匙开了门,满室充溢着饭菜的香味儿。雅靖啧啧了两声,四下看了看,“这儿我还是第一次来呢,还是你爷爷家的房子大。”
“嗯,我小时候都住那儿。不过这两处的房子没有什么可比性的,一处是老别墅,一处是商业套房。”何适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棉拖鞋,“现在吃饭还是等会儿?”
“我先借用下厕所。”雅靖换了拖鞋,就急急地去找卫生间去了。留下雅琪和何适两人。雅琪四处观看,打量着房间。何适则朝着厨房走去,随意的指了指一个房间道,“从这个房间正好可以看到广场上烟火,房中暖气你自己开一下。”
“哦。”雅琪应了一声,开灯进了房间,刚开始还在辨别这是谁的房间,看到椅子上放着何适近期穿的一件风衣,心下才了然。房中布置以淡蓝色为主,这种颜色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外套的颜色。因为房门已经关上,她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睡的地方,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床上被子柔软的面料,心里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又坐了上去蹦跶了两下。
就在这个时候,谢雅琪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忙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窗前,装模作样地看着外面的烟火。
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接着她听到何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声音中淡淡的,又带了些不悦,“你刚才在我床上蹦过了吧?”
谢雅琪几乎是将自己的脸贴在冰凉的窗户上,阻止自己脸上温度上升,她淡声道,“没有。”
他的东西不喜欢被人碰,她了解。可这么被现场抓包还真有些尴尬,刚才跑得太快,床上陷入一块她还来不及整理。
窗户中显示出何适的朦胧的倒影,她感觉到他朝着她靠近,而她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在慢慢地加速。手腕处突然一紧,她浑身一怔,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在她身上蔓延,刹那间她屏住了呼吸,她下意识地想着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奇迹。在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何适的手已经放开了她,而她的手心里多了一团东西,是一条胸衣的肩带,何适侧过身去,透白如玉的肤色上染了一圈可疑的红晕,漂亮的唇略僵硬,声音仍旧是淡淡的,“你丢到我床上了……”
“我今天根本就没穿……”谢雅琪脱口而出,下一瞬间住了口,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那条肩带。粉色,上面有着螺旋转的花纹,可不就是她的?
这几天下雨,内衣还没有干,新买的有些紧,穿着难受。反正外面是大棉袄,也不显身材,也就懒得穿。可她从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会夹着条肩带出门,更郁闷的是还落入了他的眼。她将那肩带塞回外套的口袋里,脸色瞬间通红,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都在这儿呢?”雅靖从厕所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团纸巾擦着手上沾的水,他靠得近了,往窗外一看,赞扬道,“这里确实是个看烟火的好地方,外面真冷,你听这风刮得。”
何适轻咳一声,“饭已经熟了,先吃饭吧,再不吃,菜就要重新再热一下了。”
雅靖对于刚才两人间的脸色异常是看在眼里的,怪怪的,可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怎不明白,不该点破的东西就不该在不合适的时间里点破。此时听到吃饭,也笑着,拉着雅琪往外走,“嗯,去吃饭,去吃饭。”
桌上的一大桌菜都是从盈佳坊定来的,味道自然是不错,雅琪和雅靖吃得挺香。不过这气氛么,还差那么点儿。从头到尾几乎都是雅靖在自说自话,何适偶尔会说几句别客气,多吃一些,而雅琪则是一直低着头埋头细数饭粒,一声不吭。
其实雅琪在吃饭的时候还在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忘记吧忘记吧。刚才事虽然糗,不过总比那肩带是别的女人留下的好。她下意识地瞥向何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去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龄毛线衣。雅琪心中暗想,他真是穿什么都好看,此时他正要夹菜,抬头的瞬间无意识地对上了谢雅琪的。
谢雅琪一怔,也不尴尬,反正被抓包也不是一次两次,冲着他微微一笑。何适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是这种表情,一时反应不过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就显得面无表情了。
谢雅琪也不知道自己一时抽得哪门子风,伸腿对着他就是踢了一脚。何适面色一动,不经意地低下头吃饭,下一刻,谢雅琪只觉得自己小腿一麻,痛得轻嘶了一声。
这顿饭尽管吃得再慢,半个小时也够了。吃完了饭,雅靖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真饱。”雅琪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帮何适一起收拾下碗筷,雅靖已经将她招了过去,“我问你点事?”
“什么?”
“你们刚才背着我做了什么?”雅靖笑得阴森森的,特别的贼。
房中暖气很足,又刚吃过饭,谢雅琪觉得有些热,又不好脱衣服,脸色红了几分,色厉内荏道,“你别胡说,那么点儿时间能做什么啊!”
“是我的不是。”雅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躲到厕所里不出来了。”
“滚。”
何适收拾好了桌子,也走过来靠在沙发上,开了电视,“今天就准备在我这儿看春晚了?”
“我是来玩游戏的,”雅靖起了身,笑了笑,“我知道你这儿有几张正版的游戏碟,从不外借,那我趁着现在玩一下。”
何适带着他进了书房,雅琪的唇轻笑又快速收敛,雅靖做事还挺有分寸。她拿着遥控机换了几个频道,今天是除夕夜,电视台换来换去都是春晚,她确实不大有什么乐趣。就这样开着电视,脑子又开始神游起来,直到何适从房间里出来。
何适坐在她的旁边,位置隔开了一些,中间还能再坐下两个人。谢雅琪盯着电视看,许久都没有听到他开口说话,又有些忍不住,转头瞪着他没话找话,“刚才你踢了我一脚。”
“有仇不报非君子。”何适冷哼了一声,从茶几上摸了一块德芙扔给她,“随便吃。”
雅琪撕开巧克力,就着包装袋掰了一块,将开口朝着他,“要不要?”
何适伸手拈了一块小口小口吃着,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叫了她一声,“谢雅琪。”
“什么?”他很少叫自己的名字,这么连名带姓地叫着挺别扭的。
“刚才那一脚疼不疼?我也没有使多少力。”
“……”谢雅琪一时无语,觉得自己的下巴也要掉下来了,心里想着何适这是不是太无聊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想到何适还有更无聊的。
“女孩子还是应该穿的,不管如何,兔子再小也是兔子,你一跑它就跟着跳。”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何适又说了一句话。谢雅琪刚开始是听不明白,反应过来之后,彻底涨红了脸,拿着抱枕就狠狠地拍过去了,“何适,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