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想起了二叔,正想问翠花,二叔与周伯他们要去找什么,突然前面传来了小孩哭泣声,我心一沉,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我家小鬼的声音!我忙朝哭声那边望去,只见木易抱着孩子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忙朝木易迎上去,急切地问:“怎么孩子哭了?”木易边将孩子往我手中放边反问:“怎么这么久?看到你二叔了吗?”我说看到了,说着抱起孩子,看她哭得眼睛红通通地,眼眶全是泪水。我心疼极了,忙抱着她像摇摇篮一样摇来摇去,边摇边哄:“宝宝别哭,宝宝别哭,爸爸抱……”
翠花走上来说:“孩子应该是饿了。”
奶粉在车里,我对木易说:“我去拿奶粉。”
木易点了点头,又问:“你二叔在哪里?”
我这才想起二叔与周伯的事来,便问翠花:“嫂子,我开始看见我二叔和周伯他们说要去找什么东西,到底是找什么啊?”翠花说:“好像是说找尸体。”
“找尸体?”我与木易面面相觑。“是啊。”翠花说:“你二叔说请大伙给他找尸体,是在你家地皮下面丢失的尸体,一共有六具。说是被那个凌先生给偷走了。”
“难怪——”我恍然大悟,又骂道:“那个姓凌的,别的好事不干,竟然偷人家的尸体,真是丧尽天良!现在尸体被他藏起来了,这一时哪找得到呢?”
木易说:“没有了斗转七星阵和倒生树的保护,尸体会很快腐烂发臭,只要遁着臭气去找,应该不难找到。”
“好像没有闻到臭气啊。”翠花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我想起了刚才鸡跑狗追的事,便将这事跟木易说了,猜测道:“会不会是狗发现了尸体,所以去找那些尸体了?”
“有这种事?”木易秀眉微锁,朝山上看了一眼说:“我们去看看。”
孩子这时哭得正凶,我说,我先得去给孩子喂奶,木易点了点头,与我快步朝村口走去。
从车里取得奶粉后,我建议我们去我家给孩子泡奶粉。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做事方便,二是二叔与周伯他们正在找那六具尸体,不在家里,也不担心被他发现。万一被他发现了,我就说有东西忘记拿了,回家来拿东西。
到家里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泡了一瓶奶粉,孩子很快就喝光了。
吃了奶粉后,孩子便安静了下来,渐渐地睡着了。
我和木易决定去后山看看。快到周伯家门口时,突然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大叫:“死人啦!死人啦!”我听得出来,这是刘大妈的声音,声音显得极惊恐。我和木易相互一望,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待到了周伯家时,便看见刘大妈惊惶失措地朝这方跑了过来,边跑边叫:“死人了!死人了!”
她的叫声引来了好几个女人,全都问她怎么回事,刘大妈脸色惨白,全身发抖,慌慌张张地半天没有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她才镇静下来,伸手指着后山说:“我在山上放牛,听到前面有狗叫声,我就过去看看,看见前面的松树下有一堆树枝树叶,我开始也没当回事,本打算从树叶上走过去,可踩在上面,感觉不对劲,便把树枝拿开,妈呀,下面全是死人!”
说到这儿,刘大妈左手紧紧抓着右手胳膊,显然心有余悸。
大家也齐面露惊愕,半天做声不得。我也听得毛发竖起,忙问:“那一共有几具尸体?”刘大妈摇着头说:“没数。当时我吓得尿都出来了,哪还敢去看?”
一位大婶问:“你认得那是哪个了吗?”
刘大妈说:“不认得。”
大家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翠花问:“会不会是二桥哥和我爸他们要去找的那六具尸体?”我说是的,就是那六具。然后望向刘大妈问:“那尸体具体是在哪个地方?你带我去看看。”刘大妈立即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了。”
刘大妈一定是吓着了,在问得她那些尸体的大概位置后,我便与木易急急朝后山走去。翠花挡着我说:“你们去找死人,难道把孩子也带上?要不孩子我来给你抱吧。”我迟疑了一下,有点舍不得,主要是担心,不知为什么,只要孩子一刻不在我身边,或不在木易身边,我的心里就老是挂念着,可又想到,翠花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孩子太小,抱着她去见死人,是大忌,况且翠花有带孩子的经验,如果要找一个人来给我抱一抱孩子,翠花是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我将孩子放到翠花怀里,千叮万嘱,一定要抱好,万一孩子哭了,饿了,就打我手机。
翠花记下了我的手机号,抱着孩子乐呵呵地说:“你放心吧,这孩子我喜欢——咦,孩子这么大了?早上看起来还很小,现在一下就长大了,别家的孩子一天一个样,你这是一分钟一个样啊。”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暂时扫除了刚才刘大妈所给我们带来的阴影。
一想起手机,我决定给二叔打一个电话。虽然我现在要避着他,但是,找尸体的事毕竟才是大事。可是,我一连打了几回,二叔的手机总是打不通。我颇感无奈,我们这是在农村,手机信号很差,打不通也很正常。
我和二叔来到后山,找到了刘大妈所说的地方,果然在一棵大松树下发现了很宽的一堆树枝,全是新鲜的。可是,当我们将那些树枝打开后,并没有发现尸体,而且,连一点尸气也没有。很显然,凌志已经将尸体弄走了。可他一下同时将七具尸体弄走,他用的是什么法子?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木易在树叶边缘的一个地方蹲了下去,神色凝重,我好奇地问:“你有发现什么吗?”木易没有做声,我走过去一看,地上有好几滴血。
“是狗血。”我说。
木易站起身说:“不一定,有可能是人血。”
他朝四下看了看说:“凌志不可能一下将六具尸体运到别处,一定是在这附近藏起来了,我们找找看。”
“好!”我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木棍持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朝前找去。
找了一阵,山下传来了说话声,依其声音听来,像是二叔与周伯他们。我低声对木易说:“咱们先躲起来,别让我二叔看见了。”木易淡淡地问:“看见了又怎样?”我忙说:“我二叔这人不正常,很难应付,他要是看见我们没走,说不定会大发雷霆的。”说着硬是抓着木易的手躲到一棵大松树后面。木易甩脱了我的手,冷冷地道:“别碰我。”我愣了一下,不满地嘀咕道:“不就是抓了一下你的手嘛,搞得跟古代贞节玉女似的。”木易白了我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一会儿,二叔与周伯他们上来了,在那堆树枝树叶前停下了,几人将那些树枝翻开了,周伯问:“哪里有死人?不会是吓人的吧?”二叔望着面前的那些树枝,脸色凝重,一字一句地道:“不是吓人,姓凌的畜生是真的把尸体藏在这儿。”
“那现在尸体呢?”周伯问。
二叔说:“一定被他藏到别的地方去了。”他扬起手中的一把镰刀恶狠狠地说:“要是大家发现了他,给我打,作死地打,老子要让他明白,敢偷我们于家的尸体,休想活着离开这座山!”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刮得树上方的树枝树叶唰唰作响。
怎么一下来这么怪的风?我们正惊诧,一声狗叫从山上传来,接而,周伯家的那头大黄狗突然从树林间一跃而出,像饿狼一般,朝着二叔凶猛地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