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闷,似乎全世界早已变成一片死灰。因
为一直维持家里生计的妈妈因为车祸丧身了。家里现在没有能维持生计的人了。
爸爸是个败家子,成天只会喝酒,奶奶也八十有余了,天天坐在院子前和一群欧巴桑聊天,天天不出门也不会做做家务活,只会扇着扇子聊着六十年代的事情。
那天妈妈骑着三轮车到学校来接我,突然发现妈妈又老了,脸上有了黄褐斑,鱼尾纹也深了,以前那白嫩嫩的脸蛋也变得黑中带黄,看她吃力的样子,我的心一阵阵抽痛。
妈妈边骑边转过头问我今晚想吃什么,她的眼神带着宠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就在她再次转过头时,一个从高速路口直奔出来的车向我们开来,三轮车翻到了,我被压得生疼,亲眼目睹妈妈被那轿车装出五六米外,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说话,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看着自己最爱的妈妈躺在血泊当中……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好像被什么穿过,好痛。
“妈妈……”
突然狠狠地一掌打到我背上。
“啊……”
“你这个臭丫头还敢叫!要不是你硬要你妈妈载你回家也不会这样了!现在好了,家里没钱了,看我不打死你!”
爸爸把旁边一棍子一举起来就往我身上打,我的手臂,脸和肚子都被打得好痛,如果不是医生及时赶来阻止了这场战争,从那以后,就特恨我爸爸,恨他什么也不会干,如果不是他妈妈也不会那么苦;要不是他妈妈也不会变得这么老。
小时候听爷爷说爸妈是班上的班对,未婚先孕。最疼我的爷爷和妈妈都离开了这个世界了,这个家呆着也没用了。我把头埋在被窝里,默默地哭泣,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在医院呆到了晚上因为没钱交住院费就被领回家了,家里是三合院有很破旧尤其是晚上,就一个小小的灯泡在大堂,周围黑漆漆的。我疲惫的走到自己床上,澡也不洗就直接睡了。
……
几个星期后,家里多了个新的成员,后母。
姓张,暗红的卷发妆画得好浓,粉底打的呛人,好穿好几寸高的高跟鞋,是爸在烟酒批发行认识的那个老板,她对我挺好还供我上学,什么都给我买了新的衣服,书包,文具,鞋子,挺奢侈的一个女人,爸总让我叫她妈妈,我偏不叫,我叫她声阿姨就不错了。
一天早上因为起来得早就自己走路去上学了,在路上正好碰到了死党许魅,她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跑到我身边笑了笑,“今天真早。”
“恩。”
“冉晴啊,我二年级肯能要去县城上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许魅低着头说话声有点咽。
“照顾好自己。”当时的我太小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所学校小的可怜,可是却是村里最好的学校,因为住在山上下山每天都要走半个小时。而许魅爸是学校校长,知识人士,当然想让许魅受更好地教育。
走进教室,几个男生在欺负女生,拿着小虫子在女生面前耍帅,几个女生被吓得哇哇直叫,又是许绕在捣乱。徐饶是许魅的哥哥。
“看,冉晴来了!”突然一个穿的吊儿郎当的男生大叫,然后许绕看到我咧嘴一笑,走到我跟前,“冉晴,我读完这学期就走了。”
“听许魅说了。”许绕以为我的表情会很惊讶,可是没有。
“爸让我们去北京念书。”许绕比了个“v”的手指。
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不是去县城,怎么跑那么远?”
“哈哈!许魅只跟你说去县城吧,因为爸没跟她说是去北京!”许绕大方的摊了摊手。
我越过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口气里混着一点嫉妒说:“个小学就跑这么远读,你爸真‘大方’。”
许魅在隔壁班,所以我们不能像别人一样上课偷偷传纸条聊天。在这里,我就只有许魅许绕两个朋友。
放学后不想回家也没地方玩,拿着五毛钱到小卖部买了包辣条边啃边回家。
回家后看到张阿姨在整理妈的遗物,我马上跑了过去把她推开,然后对她大叫:“滚开!你没资格碰我妈的东西!”
她被我推倒在地,茫然的看着我,然后爸拿着藤条就抽起我来,边抽边骂:“你这屁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招人讨厌!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地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