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诗
据俞源俞氏宗谱统计,多位知名人士在俞源活动过,与俞源有密切关系的外地名人,除明朝一代人豪刘伯温、开国文臣之首宋濂外,章溢、严讷、冯梦龙、凌濛初、罗伦、曹宏勋、于敏中等名家也曾涉俞源与当地文人吟诗作对,纵情修禊。如《俞氏宗谱》、《武义县志》所载,明代俞源名士俞文固所藏名画《江山息兴图》,便有包括文学家苏平仲在内的几十位名人在画上题过诗。可惜此作下落不明。明朝文学家苏平仲所写的《皆山楼记》等文章,被载入清乾隆皇家编纂的《四库全书》。明代著名小说家冯梦龙、凌濛初等,将俞源有关人物写成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编入其所著《二刻拍案惊奇》、《情史》等名著。民国至“文革”前,有关俞源的古代诗词,据资料统计总数已达一千多首,如明代俞源俞涞与其四子善卫、善麟、善诜、善护,孙子俞道坚等皆有诗集著述留世。至今从残本道光版(《俞氏宗谱》)载录出文人墨客们咏写俞源的“十咏”、“八景”和其他事物的古诗就达一百多首。这些古代名人诗词一直束之高阁,从未在民间广泛流传,而一旦面世,则如凝固的音乐,清纯的美酒,散发着中华古老文明的光彩。
古村俞源先人遗下的古诗词有200余首,从形式上看可分为咏景、题赠衣赞、序传、祝寿、哀挽六类。内容主要涉及俞源的自然风光、耕读文化、公益事业以及田园生活。时间包括明、清、民国三个时期,作者有官员、名士、本村的书香学子以及亲朋故旧等。
俞源的文人们和与俞源有密切关系的文人雅士们的诗作,有的放纵如李白,有的忧国忧民若杜甫,更有的回归自然似王摩诘。明代尚书俞俊《咏俞源八景》写道:“有客何处来,示我俞川图,俞川之图谁所摹,笔花墨汁犹模糊。双溪九陇环而抱,云可耕兮月可钓。翠草凝香黄犊肥,银波弄影金鱼跳。何以豁凝眸,暮雨西山罩。龙宫瀑挂玉虹寒,雪峰日射金鸡晓。何以洗清耳,秋岭孤猿啸,一泓激溜涌潮音,几杵疏钟振林杪,俞君自是人中龙,早从此处巢云松,诰气英风出尘表,峨冠博带承恩隆。为爱家园好风景,遂弃功名乐天命。山山水水尽登临,笑椅栏干自题咏。我亦烟霞林下客,失脚红尘归未得。每忆当年读书处,对此丹青空叹息。括岭苍苍云树深,括川渺渺烟波碧。个中八景实堪夸,我欲寻之沓无迹。不如吸饮松花酒,啖以蟠桃实醉来。袒跣一挥毫,蛟龙奔腾神鬼泣。尚待风清月白时,借我仙人鹤八只,飞上君家八咏搂,笛声吹裂苍崖石。”
又如明代名士俞世美咏俞源“仙云秋猿”,诗写道:“凉风萧飒寒云静,嗷嗷哀猿报早秋。引臂倒悬山木杪,呼儿又过水西沟。征夫落日三声泪,思妇深闺五夜愁。岂识尔曹原自得,不随人世共离忧。”又如俞源地理名家俞缪的《俞川十咏》之“虹桥柳色”诗:“虹桥春色东西渡,杨柳干川一望新。弱态不禁疏雨醉,柔枝轻染暮烟匀。影垂清昼移朱户,翠倚东风指画轮。袅袅偏临行别道,离人错认古园春。”状元罗伦《题俞源团峰主人图卷》诗:“主人风节比峰高,峰下幽亭乱着茅,石塌卧龙含暮雨,瓦盆留客簇山淆。松围茶灶烟垂荫,竹压柴门露滴梢。误向红尘问消息,归来林壑莫相嘲。”
又如钱塘名士夏时《题俞文固〈江山息兴图卷〉》诗:“十年足迹半天下,万里风霜两鬓秋。元亮归来三径菊,鸱夷老去五湖秋。江风山月不须买,金马玉堂非所求。客至抛书共谈笑,取鱼沽酒足诚游。”
又如表现隐士生活的俞源名士俞凤鸣《六峰馆消夏睡起》诗:“何用纱厨避赫曦,藤床竹蕈恰相宜。窗前莫问初庚伏,枕畔还吟未了诗。鸟被树迷当户唤,云如人懒出山迟。陶然自领曦皇意,蝴蝶庄周两不知。”
再如晚清武义名宿何德润咏俞源藏书楼《桂林轩·志感》诗:“频年向此借荆州,风雨晦明读未休。三万牙签依旧在,无人更上曝书楼。邺架无签劳我检,曹仓不钥任人开。只今转忆当时事,花影斜阳落碧苔。”
俞源大量的古诗充分说明:古代的俞源村,读书之风盛行,文化繁荣。
古诗词选辑
据谱载,清顺治、康熙二次兵燹,原收藏的诗词一部分已遭损失。现留存下来的200余首诗词是清康熙十九年和民国十四年两次葺谱、收拾整理而成。这里择要选辑,作扼要介绍。
咏景篇
俞源八景和十咏最为有名,有专节“古村落人文景观”已经详细表述,这里不再赘述。
题赠篇
明洪武年间,俞源游子俞道坚,在外游历十载后由陕西返回家乡俞源,这里辑录的是各地官员、名人学士的题赠的部分诗作。又建静学斋和给息兴图的题赠。
飒飒西风陇树秋,又骑归马向东游,
半生志气冯谖铗,万里风云季子裘。
漠漠青烟林下店,潇潇红叶驿边楼,
相思一别知何处,遥望龙光射斗牛。
金华贡士 马复
琪树潇潇似近秋,天涯游子赋归休,
咸阳渡口移桡过,华岳山前策蹇游。
夜雨射庭芳草合,西风亲舍暮云愁,
莫忘分袂恰吟处,修竹青青渭水头。
凤翔教授 季原美
昔日峡山彩凤鸣,今从此地送君行,
秦原漠漠烟光远,汉陇迢迢云树平。
百二山河俱在望,六千道路总关情,
遥思此去归家日,堂上春风戏彩荣。
眉邑邑令 刘道铭
江海波涛日夜生,扁舟一棹好归耕,
石田茅屋依然在,明月无边谁与争。
永嘉进士 刘永章
黄粱一觉便知休,何用长怀千岁忧,
宠辱不干良自得,养鸡种树自优游。
翰林院校书同郡 吴廷桓
劳生扰扰几时休,万顷江波驾小舟,
□芥功名终有累,浮云富贵底须求。
放翁诗酒谁能似,元亮襟期孰与俦,
举世桔槔何足羡,且将吾道付沧州。
国子监助教江右 张干
十年足迹半天下,万里风霜两鬓秋,
元亮归来三径菊,鸱夷老去五湖舟。
江风山月不须买,金马玉堂非所求,
客至抛书共谈笑,取鱼沽酒足优游。
河南布政使钱塘 夏时
绛阳送别卷
按:俞友闻,俞氏十世孙,名札,字友闻。读史通经,才学出众,时遇不举,改研阴阳术数,接交贤豪,走遍天下。其舅金华魏廷仪曾与绿府长史谢森同官王室,咸化十五年俞友闻北抵山西,拜谒谢森,经谢森举荐晋见贤王。贤王探问江南风情,友闻对答如流。当贤王得知友闻家世后(即浙之括苍贤达俞涞的后代),倍加赞赏,欲留其辅佐。友闻以父老推辞,在绛三月余告归。贤王为表达对江南括苍贤达俞涞的厚爱与赞赏,置酒赠诗惜别并命谢森作《绛阳送别卷叙》,王室官员也都作诗赠行。共留存赠诗十二首。现辑四首。
车骑纷纷远送君,俪驹声迭岂堪闻,
一杯饯别河东酒,千里相思浙右云。
旆返金华添喜色,人从绝郡念离群,
临歧莫厌重留恋,为惜情多不惜分。
刑部尚书 何文渊
浙江东渡指西陵,万迭天开紫翠屏,
棹得轻舟归旧隐,夜深光动少微星。
长山迁叟五
水绕山环壮霸图,越王渐渐已平吴,
个中贤相先知退,早挂征帆出五湖。
四明进士 郑真
群山迭迭接西陵,水色山光一片凝,
绿树微含青嶂雨,翠香半出白云层。
菊松偶动陶潜兴,花脸犹关张翰思,
此去莫忘鸡黍约,来年期在早秋时。
工部侍郎瑞安 卓敬
皆山图卷
按:俞氏六世祖俞善卫,号皆山,曾在村西山上建造了皆山楼。皆山居士谙文墨喜交游,雅志清修,不求闻达,当时士大夫赠诗很多,大多已毁于兵火,现留存的仅三首。
盘谷不知何处山,君家真是万山环,
百杯春复酒怡老,一枕日高天趣闲,
水墨残巾藏措大,江湖前梦说邯郸,
技图一笑逢摩诘,北畔南宅欲往还。
江右状元 罗伦
山拥云门锁翠烟,西陵潮落夕阳边,
风帆一片归何处,定是当年范蠡船。
黄岩终修 王叔英
重重围紫翠,翼翼松楼新,
池小还容月,峰高不碍云。
敲棋惊宿鸟,扶菊倒芳樽,
但得个中趣,从他秋复春。
义乌都给事 龚泰
团峰图卷
按:俞源七世孙处土俞胜宗,号团峰,通文墨,隐德重于公卿,明永乐年间在村南傍山造了团峰亭,交游四方游玩之士,赠诗多佚散,仅存三首。
四合青山喜结茅,乾坤都在此中包,
日披着老萝阴薄,不怕风高秋气号。
阶下草香炎帝药,窗前梅影伏羲爻,
朱甍大厦虽深厚,得似南阳此老高。
江右解元 刘子钦
团峰风景四时兼,峰下草亭三尺格。
中有佳人不知姓,乾坤千古作清廉。
江右状元 罗伦
主人气节比峰高,峰下幽亭乱着茅,
石榻卧龙含暮雨,瓦盆留客簇山淆。
松围茶灶烟垂荫,竹压柴门露滴梢,
误向红尘问消息,归来林壑莫相嘲。
江右状元 罗伦
送苏溪尹宜黄
按:苏溪即俞世美,明隆庆任江西宜黄县令,赠诗颇多,毁于兵火留存的仅一首。
长安新雨霁,草色漫芊芊,
为惜郎官别,时开伐木筵。
颂声蜚泽国,剑气薄星躔,
宁候双凫鸟,何时觐日边。
诚意伯(刘基)同郡刘世贤
像赞篇
按:古时俞源较为富裕的人家,长者年届四五十岁就请人画像题诗留作纪念,赞诗的作者一般都有一定的身份。现辑八首。
(始祖俞德)行二十二府君,字处约,南来教谕
貌古而壮,神清而彻,颖脱于乡,教孚于越,通尔不污,和而有节,宅心宽平,敦厚清洁,克开后昆,丕承前烈,噫喜,若人惟时之杰,余为之赞,惟以补丹青之缺。
元统元年金华 许谦
(四世祖俞仍)行元八,元朝处士
状貌疏鄙,浊中之清,衣冠粗陋,简中之精。身体贤杰而患不足,心研经史而忧勿明。知之者以为朴直之资,不知者以为耿介之形。语焉,惟默交而寡伦,斯人也,唯迂臾以识其情。
至正二年进士永嘉进士 王承颜
(五世祖俞深)行敬一,字巨川,号二泉,元朝处士
结庐人境而无车马,竹冠野服栖迟其下,我求其人其渊明之流亚乎!不知采菊东篱,仰见南山,悠然此中,其意能俾原善之与我言乎,吾方将歌归来之辞,以寻五柳于人间矣。
青田 刘基
(六世祖俞善卫)行卫一,字原善,号西峰,元朝处士
冰霜操行,风月过游,积而不累,爱而能周,布衣蔬食,愈励愈修,锦修过梁,不愿不求,鼓华山之风咏,挹丽水之清流,噫,不有先哲孰开我俦。
无为子
(六世祖俞善护)行卫七,字原吉,号皆山,元朝处士
历阅尘世之事,笃亲高迈之贤,咏风雅而乐矣,视浮利以昭然。蔬食每甘放分足,布衣勿屑提奇研,似华山之俊逸,播东岭之芬联,伟哉!君子振振其德,扪扪其传。
无为子
(七世祖俞胜宗)行恭十二,字文献,号团峰,明永乐处士
昂然其躬,蔼然其容,退而不止,嗅雪哦松,其处众也,以宽其持己也,以恭澳妄嫉其固,善类悦其公,们似兹硕士诚无添文献之家风。
成化十年 翰林博士吴从善
俞孔皆 行荣四五十,讳锡范,康熙廪生,从教
貌美如冠玉,人淡如秋菊。肝肠如雪之清贞,咳唾如兰之馥郁。趋诗礼之庭,行成名立。承管缨之后伦,敦族睦一门内。遵道尊路,公赋蚤输,三世间寝炽寝昌,书香相续;作善者天降百祥,源远者泉流万斛。
候选儒学 林瑞凤
俞采臣 行华二三四,讳亮,康熙廪生,从教
犄欤先生仪状魁梧,钦奇磊落龙种凤雏,双溪郁秀文章楷模,六峰蜚英名登帝都。鸣鹤在阴其子来和,辽东之节原宪之贫。壮志未展光掩微星,享漠远贻双桂植庭,云鹏联用王国为帧,允矣!令范后进典型。
西安 周雯
序传篇
按:俞源俞氏每届葺谱,亲朋故旧对有建树的至亲先辈先贤作序作传,前事不忘,后人之师,继往开来,启示后人。篇幅短的二三百字,一般五六百字,长的洋洋千言。文章中概括地穿插有诗赞。此选录二首。
俞孔皆(锡范)行荣四五〇,清康熙廪生(桃李满枝)
春风桃李秀翩翩,别业新开对故园。
六出奇峰通帝座,九环曲涧达龙门。
祖宗德泽当年厚,子弟文章此日繁。
绛帐自惭非绿野,一庭松月照留痕。
俞名通 行富六十四,清康熙二十四年云林为炜书(以农为乐)
田家乐事最值真,时向河干赋且论。
荷笠被蓑荆地老,耕田凿井葛天民。
烹葵剥枣羔豚养,驱犊放牛蟋蟀辰。
野受衣冠敦古处,村翁气象动今人。
田庐可藉非矜富,丝粟能生不患贫。
未累黄金传万镒,曾收白□积千钧。
肯堂肯构谋贻子,谁学惟敬守此身。
厚道传家为善乐,坦怀接物想风淳。
叠桥修路捐干鋈,蔬食费羹赛八珍。
顾复诸孙劳鞠育,提携故旧费兹仁。
经商泽国鸿音杳,作客天涯鹤发新。
花甲年逾增寿算,康强七秩有六春。
同里李文高拜题
祝寿篇
按:俞源俞氏祝寿词由主家提供,历届葺谱由绅衿负责择要选人宗谱。此摘录的是祝寿词中的诗赞,计三首。
俞大赉 行遂十八,道光国学生,享寿七七。
克勤克俭福寿双缘,明公曼寿纯嘏膺兮,福缘善庆箕裘承兮,家业绵绵祖武绳兮,子孙蛰蛰螽斯兴兮,享年之永致坚凝兮,介福之报益恢宠兮,天保定尔莫不增兮。
道光廿一年廪膳生 李文高拜撰
俞绍堂(作丰) 行遂二八六,光绪贡元,民国首富,六旬双庆深山太泽生龙蛇,中有隐人乘仙槎。月空今古无魏晋,境开泉石招烟霞。早岁依母吞熊胆,壮年娱亲挽鹿车。学古有获登爨序,成君入贡愿非奢。槐黄不务举子业,但求白璧无微瑕。拥资耻为守财虏,遇有急难相咨嗟。侨存乡校意独远,黯赈粟□史可嘉。
民国武义金真堂拜撰
按:俞绍堂,光绪俞源首富,为办学、育婴、修缮道路、宗祠加祭,热心捐资。民国初期选为县参议员,民国四年知事金真诚题赠“热诚爱国”匾,誉冠一乡。他建造的堂楼花厅(又称“红杏楼”)1942年遭日寇烧毁。
哀挽篇
哀挽词也是由主家提供,葺谱时由绅衿择要选录,此摘录二首。
挽同治拔贡俞石庭(行遂百五五)同年,直隶州判
春雨垂垂泪盈盈,讣音未审我先惊。
岂将乡贡终韩愈,偏厄韶年叹贾生。
双涧云迷溪水涩,六峰月落屋梁倾。
丹抚别有伤心处,草树凄寒鸟不鸣。
清光绪二年小弟何德润
按:俞石庭与何德润同庆,同年至交。据《武义县志》人物传记载,何德润(1838—1911),字君慎,号芰亭,南湖人。18岁补博士弟子员,30岁为廪生,36岁考取拔贡,49岁考取八旗官学教习,未仕。终生从事教学和著述。一生编著甚多,最有价值者为光绪二十六年(1900)成书的《武川备考》,积二十年辛劳才撰修成书,填补了近百年武义历史记载的空白。
挽俞绍堂(行遂二八六)
人生同百年,迟早同一死。几见富家翁,有谷贻子孙。
俞川耸六峰,其中有佳士。花簇红杏楼,音清双涧水。
广厦千万间,境胜桃源星。人称地行仙,科第何足喜。
海屋添寿祝,南山比谁知。二年余病魔,忧床笫遗命。
五常赛马氏,兰玉满阶庭。何求于愿足,五福今完全。
民国十一年武义教育局局长徐丙炎拜撰
二、谱序
俞氏族谱序
古先王之所以明上治下以达乎,尊尊亲亲之义者,有宗法以统之,所以明天伦,彰教原,敦政本也。宗法既废,而图谱之学兴犹有局;而领于太史。自局废,而士大夫家始自为谱。其所以尊其本之所自出,详其支之所由分,则犹尊尊亲亲之义也。尊尊亲亲之义,立其种古宗法之意不遗矣。君子之所以尊祖敬宗。而重放人道,其可舍图谱而弗访铁。括之宣平俞氏,其宗孙原善既重修其家谱,乃因其教授叶琼来京师征序后子,子闻俞氏出好姬姓之后,其始封分土在河涧。入春秋八十年,周襄王八年,鲁信公之十有七年,公有淮之会,未返而师灭。齐桓虽有讨放鲁,而不果复其国。其后子孙多在鲁,而因封以为姓。历世相传皆有显者。今原善录示其祖谱序,余得观其略,则知其先世,放五季东始迁浙东。而俞源之族,则又处约府君卜此地而居也。盖宋元以前世远,时清局散逸,虽间得姓之同者录焉,然承传之样,不可得而悉矣。今叙以俞源始迁者为一世祖,盖亦作谱者严从承系之法也。夫谱为亲作也,所以辨同异,别亲疏,非独取夸于门第者。故昔黄文节公之为谱,自七世以上疑不能通。远不可系者皆各而不录,其谨放族氏也严矣。今俞氏之谱,始作于守学,而守学所述,则曰派自钱塘,盖毁于兵火,而始迁祖处约以上不知其几世矣。守学之子元八处士之序,则曰徙自义乌,然以疑传疑,而世系不可考矣。处士之子,敬一公则欲追系破周大夫方之后,其间比附缺绝者其多,至原善而克成之,呜呼!自洪武乙亥,而上胜之元统百有余年,而谱碟始成,世之事功难乎。成者类如此,其不乎后之贤子孙哉。传曰:源之深者其流长,德之厚者其泽光,余于是益有以知俞氏之世,其德远矣。若原善者,可不谓之贤子孙乎,可谓之善继述乎。自今而后为原善之继者,亦合力于自树,庶俞氏世德,以震耀于图籍,非但如谱之所书而已也。此则士君子之所望焉。
按:洪武乙亥秦府纪善江夏黄池伯生撰。
俞氏重修族谱序
宗谱之作,所以明等卑之等,而使之循其分辨亲疏之属,而俾之尽其情,大要不越乎,是而已矣。俞源俞氏派自武林,居于是者凡十一世矣。其居家也往往循其尊卑而相接,有灿然之文,视其亲疏而相爱有欢然之义,盖宣邑之巨族也。是固余之所尝闻者。余今年以宪副赵先生命来游兹邑,而与邑庠弟子员,俞生大有及昭者有斯文之过。既而延至其门盘桓诸公间,若惟宝惟时惟甫者成厚契焉。坐语从容之暇,出其宗谱一帙示余,且告之曰,是谱之传有自来矣。奈兵火之后颇有残缺,吾辈惧其日湮废而无传也欲重修之。公其出一言以叙之乎,余阅之,见其原委之长,流派之远,而凡尊卑之等,亲疏之属,嘹然在目,乃知向之所以克振家声于远近者,虽其后人继述之,善而是谱之助亦居多焉,诚可嘉也。虽然愚则以为所助于后人者,不但是耳,盖其先世具载放谱者,代不乏人。今固未暇远举,近而若崇本,惟甫以诗书与斯文于傍邑。文固、文献二公以礼义隆善誉于一乡,皆表表之传人也。今其贤子姓,固皆无忝,放是然能不自瞒假,而益加奋迅焉,则是谱之助之也,又岂有既耶。夫谱犹史也,史之在国,其所系至隆重矣,尚懋之哉。余爱知故诸公,且于二生有责善之义,故放健羡之余,书此以相之云。
按:弘治癸亥年永康孝廉范震撰。
隆庆俞氏族谱序
门下士宣平俞款者,手一编而稽首曰家乘,款辑之者敢告成于先生,予日世族之家乘之诬也久矣,将夸诩门第,而系圣贤之胄乎,抑亦征所征而成之者乎?日款不敏,古谱所录,疑不敢废,自十代氏以上可见可征者甫详系而列之也,曰是谱也。乃若之心法也,心实者言实,言实者事无不实,若正谱系其可知者详之,其不可知者阙之,是祖其祖也,亲其亲也,族其族也,事盖无不实矣。事无不实然后言之无不实,言实而心之真实著矣。祖字非系之孙,孙承非系之祖,可谓孝乎,祖不信,人不信,天不信,己亦不自信也。可谓实乎,天之所以为天,一而已矣。圣人之所以为圣,诚而已矣,人之所以为人,实其心而已矣。实其心以全人道,岂直齐家而已乎。已信之祖,信之人,信之天地,信之是之谓圣学,是之谓希天。俞友勖诸。
按:隆庆丁卯左给事中兰溪陆凤仪撰。
俞氏族谱后序
曩俞氏诸耆彦,猥以谱事属予,既竭其愚矣。及其竣,子姓鳞集,腆洗一堂,有古行苇,既醉风始,知人生成有不死,其亲之心,有其行之,无不效者。噫!祖德在望,羡墙一心,吾人欲修身以尊祖,莫若取祖德为景行,其轨迹夷易可不遵哉,姑概撮其要。贾子曰:贪夫徇利,烈士徇名,史公曰:熙熙攘攘为利来往,然则名利关头真能勘破者鲜矣。乃若俞氏之先则不然,盖其始祖处约府君德者,生当宋季文明之世,以儒业文章为时所推,擢为松阳县儒学教谕。此正际可之仕,足以展厥生平,行需大用耳。乃府君独不汲汲于是,而雅爱山水之奇,数游览括婺间,见婺界有所谓九龙山者,其下溪山秀丽,风气回环,欣然有卜居之想矣。仕无几何,辄尔脱却名利关创此安乐境,则今俞氏千百世不拔之业实托始焉。嗣是隐其德,不仕者三业,至第五世敬一处士涞者,因地利籍世资业,擅素封者存康济。时元政衰乱盗贼蜂起,因命四子纠集民兵保卫郡邑,又尽出其所积以飨卫士,卒赖保全。守栝城石末公宜孙表为义民万户,而处士歃然竟不居之,宁终韦布。故太史宋公濂,苏公伯衡志其墓,记其祠,咸以处士称焉,盖亦有以知其志者之所在耳。然四子诸孙各谱文墨,善吟咏接贤豪,行高事。若诚意伯刘公基,大中丞章公溢,与夫一时名公硕士咸相与,为布衣交,则其人品可知矣。自此门户翘然,向大甲郡邑云:
逮我太祖高皇帝兵下江南,刘公基以处士保障之功,高尚之志为上言之。吴元年擢其孙继祖为锦衣卫镇抚,奉职循理不屈不挠。
成祖文皇帝靖难兵起,诸诩戴者忌之,谪调山西晋府典仗,膺世袭焉。其从子冲行仪九者,经明行修,首膺成祖征辟之典,授丽水儒学训导,迁邵武府教授,所至谆谆,严义利之辨,视利蔑如故。门下士俞氏,讳俊小藉熏聘以举进士。深加叹服。至张其义,以壮其行。又二十世有讳昭者,贡人成均宁为藩相,名利何居。讳大有者既登进士,奉差役卒毙于家。世美以文词见重时相,人利渡而不染,指宰大邑而赋归来。讳款者佐政弋阳,参幕青卫,居官一如布素清白,不渝始终,以故宠沐。
恩纶光荣,考妣之数公者,其于名利果何如耶。诸如贤淑传良,有司总之雅志清修,忘怀得失而已。第祖祖孙孙前后一辙,岂非精神之默运,要亦世德之相承哉。其他博古通今,墨庄有示蹈绳,履矩组修有则,于世德均无忝者,岂止一人而已乎。是皆后人之斗极也,望斗极而趋,何迷之云有,吁!此非夏虫为也。盖餐霞吸露,孰与舀菽服浆之为真,希姚步姒,孰与宪祖蹈宗之为实。惟吾人自淑仰前修以作则,斯根器厚,进而希贤希圣希天,可旦暮遇之,此诚葺谱第一义也。若道老于戴晋人之前,不难于一诀而已。予承三笔札之役,故俞氏有责善之义,因傲僭显简末如此。
按:文章出自万历甲寅夏月古堇吴从周顿首拜墓并书。从明洪武开始的文字记载(包括此文),都说俞德任松阳县教谕期间,经常往返途经此地,深爱九龙山水胜景,认为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故而迁居此地,逐渐发展成村。这是俞氏迁居到此的说法之二。
新修河间俞氏宗谱序
俞氏括人也,曰河涧者系于始也。夫俞始于俞侯之后也,曷称河涧乎,系俞河涧断自其所封始也。昔先王赐姓命氏,所以昭祖考,系宗属,别嫌疑,定亲疏,而人道于此繇焉。故夫远者不敢以冒续也,疑者不敢以强附也,是谓慎之至也。粤自上古世民无乱族,而礼有定,宗由是仁,睦行而民不悖,季世浇丧夷夏,胥乱民多流亡,以故世碟毁,而氏族淆错亦已甚矣。至有宗人相夷,若秦人视越人,而不知恤者何也,纪籍湮而仁义之道塞也。今天下晏谧二三百年,给绅之家颇尚彝礼,考姓系以昭本,始辑谱牒以教淳睦,岂非盛世之遐轨哉。俞自河涧流派东鲁,继入武林,至五季而蔓延栝、婺、明、越诸郡,即今余姚之江南,勤邑之湖田,义乌之孝顺,金华之浦口,以及永康邱头。栝宣本族咸称武林世胄,是或一本之所衍耳,猗欤盛哉。夫本盛则末繁,枝披则叶散,滋蔓永久则纠错,纷纭而不可绪焉,此恩义之所由薄也。故述者因宗纪究旁属,崇本以定始叙,疏迩以别亲亲,所以防其流也,其闻见之未征载籍之,所缺断而刊之,慎其本也。诗曰:绵绵瓜瓞。此言循其本也。将使来者寻始知末,合异反同,虽服尽而泽未夷,则厥初之念兴,角弓之怨,释此述谱之志也。或曰谱何始乎,始从史也,史以述往,故革命而史作谱,以明祖考故。自我不书,夫乃谓之子姓之道乎。曰圣哲作易,以明天道,非为天道设也。所以示乎人也,述史以彰往,非以为绳往也,所以戒乎今也,夫使宗属芬错,礼教废弛,子姓不检,祖庙乏祀,坟墓荒秽而不修,此皆孝子仁人之所隐也。故准史以述,谱亦将明乎人伦焉耳。人伦叙,则孝悌兴,孝悌兴,则礼乐作。古者,明王所以崇姓氏,而谨昭穆者也。传曰:明乎谛尝之义,其如示诸斯乎,此之谓也。是为叙。
按:万历四十二年岁在甲寅春月赐进士第文林耶巡按四川监察御史前、钦差河南道监察御史、古鄞通家侍生瀛海吴礼嘉撰。本文所撰与洪武乙亥年江夏黄池伯撰俞氏宗谱序:“予闻俞氏出于姬姓之后,其始封分土在河涧,入春秋八十年,周襄王八年,鲁僖公十有七年,公有淮之会,未返而师灭。齐桓虽有讨于鲁,而不果,复其国。其后子孙多在鲁,而因封以为姓,历世相传,皆有显者”,相符,故俞源俞氏宗祠堂号为河涧郡流水堂。
重修谱序
古人立谱言简理至,虽曰用意深厚,亦曰气运淳庞,留所未尽以待后人之增饰耳。此又造化全副本领,合数百年操融染翰之人共为一谱文字。如使后人之言竟非前人之言,此数百年之中,无限之人遂有无限道理,不令人无所适从也哉。尝观朱子之前无朱子,以周程、张子偌儒至朱子而集其成也。朱子之后无朱子,以宋元明三代之士,学朱子而未领其要也。然朱子主敬以立其体,敬之一字是千圣心印,由是士庶莫大乎主敬。主敬莫先乎敬祖,敬祖而不敬其始乎祖者则非敬也。敬其始乎祖,而不敬其始祖之所自来者尤非敬也,是故兢兢焉。主敬以存其要,反躬以践其实,而后知朱子,绍道统,立人极为百世宗师,只在立行不在空言也。今诸君曰某某辈协力经营共成谱事,拒不可媲美眉山族谱亭乎,爰是而有序。我家自始祖讳德公者松阳学谕,创俞源而居之,已三百余年矣。姓字号为系多书香颇称绵衍云扔,相承顾为世家大族。自宋元明迄清,叠遭兵火惟今为甚。即顺治岁在乙未,祝融司晨旱寇为虐,民罹奇困,及丙申盗锋四起,老幼逃窜,屋房毁烬,或毙放锋搞,或陷员饥饿,约计不下百余。掺刻情形不胜殚述。逮三年甫平,人民渐聚焉,田莱复辟焉,土宇亦渐兴焉,幸皇上康熙登极复睹升平。不意十三年岁际甲寅,闽间分藩姓耿讳精忠者,一旦兴兵扰乱,遍地若狂,踞府坐县民不堪命,抑乌合之众利玉帛耳,奚能为之第。家囊为之殆尽,堂堂萧条,谱胖为之散乱,支系纷繁,约计三十余载未遑修举。迄今日家谱不可废也,众曰唯唯,速宜修举也。众亦曰然。然本藉支以传支,藉本以荣叶,相传善承先业,圜贵之持筹既多,胜算缥缃之力,学尤擅贤声。惟是谱事一举,春秋岁时孙子千亿,跄跄济跃罗拜阶庭,班班有序,敢曰越轶前人。仅以补辑云尔。
按:文章是康熙庚申年八月新授吏部候选儒学云孙捷拜撰。时因明末清初,近半个世纪战乱不止,社会动荡,至康熙庚申年社会稳定,百业复兴,八月家谱得以重修。
甲辰增修宗谱序
且论古必贵知人,而缔谱尤当得间古来谱碟传矣。苟其文不浑,雅事非实典,缙绅先生难言之。乃若合宗族为一谱,虽传信晰疑之事,一考,镜宗祧之林,盖自始祖讳德公者,原籍杭城,授官于松邑教谕,在任辞世,而行柩以回经宿于斯,昼夜之顷,柩遂陷地,紫藤结络,次日柩不果行即庐墓之。虽不敢云所居成聚,爰处数载家业渐兴,而人丁亦渐盛焉。岂非天地之眷顾有在山川之秀气所钟。设族立业数百年于兹矣,窃思,物本乎天,人根乎祖,水源木本,上下同情,报本追远,古今一理。然世远年湮,所恃以承箕裘,绍世业寻系绪于不坠者,惟此谱牒之留贻而已。是谱者,正所以率祖率亲,述先人之旧泽,纪出处之大节,将丰功伟烈,忠贞孝廉,常昭灼于后世,俾孙子有所观感焉。欣之慕之。愤发以向往,步趋而接踵,有不足以耀邦家之光,增庙廊之色哉。然且不特此也,当夫支分派别而后螽斯日盛,无以联其情则薄于本支,即不肃其分,亦适以淆尊卑。自捷公于康熙庚申整修后,虽其中继承不一,尤藉后之引,长于弗替焉。至辛巳一修,迄今又二十有四龄矣,缘集耆秀以调鉴,谨慎详明,经始于甲辰之春,告成效麦秋之后。逆而溯之,绵绵瓜瓞,上及于从生,顺而达之,振振绳绳,下逮于孙子。于是设苡芬以辑放其庙,一以著仁孝之深心,报功德于不衰,一以定昭穆之各分,知天演之有属,则衣冠币帛宁元流辉于庙宇间也。诗曰:徂赍惟诚。肃雍显相昭哉,嗣服申锡无疆。
按:文章是龙飞乾隆四十九年岁在甲辰孟夏望日二十二世孙廪生大章百拜敬撰。迁到这里来的源由据俞族家谱记载,有两种:说法之一首出于此,说因他父亲俞德任松阳县教谕,病逝任上,俞义扶家父灵柩回故里夜宿此地,想不到停在草坪上的灵柩一夜之间被紫藤缠绕。俞义想,这是个奇迹,内中必有其缘,可能是天赐的一块风水宝地。他左思右想,打定主意,决定在此置穴葬父。于是,次日便改变了回故里安葬的计划,商得当地人同意,买地安葬了父亲。事后,他留下守墓,就长住下来,并与当地女子结婚,繁衍后代。
三、俞源志、记、铭、序
孝思庵志
孝思庵者,俞川隐君子二泉公祠也,其规为创建皆原善与其弟原瑞原礼原吉为之。原善以至正丁酉十有二月葬其父二泉处士于此山之麓,仲父巨渊丧在浅土亦迁而附焉。后有十七年乃创庵,以为岁时祭享之所,日“孝思庵”。馈奠之物买四百亩肄祠中,而取具于其岁人,既而命其犹子坚来请文,将刻石庑下昭示后人。余曾过俞川,知俞氏大族自高曾以来世业诗书以积善称于乡,处士兼有才智,原善兄弟恂恂若儒生,而慷慨尚义其于所以奉先者,又如此虽欲无志得乎!乃书曰:子之于亲也,方其生存,终日不见且犹不能不思,况于死且亡乎?历其阶思亲当拾掇也,行其庭思亲尝布武也。人其奥思亲当寝处也,见其物器传藏之不废,气泽之犹存者,目触心接,凡可寓其思者,无所不思,不自知其亲之死且亡也,夫是以亲虽死亡而其色容声音与,夫嗜欲志,意无往不存也。然思吾亲不可不敬吾身,吾之身亲之身也,产然若亲之临乎前,肃然若侍乎亲之侧,言焉而不敢悖乎义,行焉而不敢逾乎道,未尝顷刻违乎亲也,此之谓敬身。敬身则吾在是,而亲之精神亦在是,陈滏爵笾豆之器,荐酒醴牺牲梁盛之品,焉有不享之者乎?是以圣人之于易,涣萃二卦皆以庙言。盖庙,祭祖之地也,祭祖之足以感人心者,亦敬而已矣,莫大于天下,亦莫众于人民。人各有心若未易感也,惟敬则无不涣萃焉,而异心者可萃也,死而同气者当何如哉?是故,致其敬非惟足以昭格祖祢之神,尤足以式孚曾孙之心,孙而又子子而又孙,会精聚神竟其孝,虽千百人犹一人可也,千百世犹一世可也,此余辄以敬而广孝思之义也。俞氏之后人尚有考于斯祠,去墓以南一里许,水绕于震,山负于兑,墓与坎离相望,若天造而地设。然屋以间计总十有一堂,居其五门,如堂之若两居,庑其六而限之以缭垣。始工于甲寅岁在丙子,迄乙卯春三月庚辰望后三日而讫。
按:洪武乙卯苏伯衡撰。明洪武七年(1374)俞涞之子善卫、善麟、善诜、善护四兄弟建“孝思庵”,作岁时祭祀之处所。当时建庵,因是俞涞的声誉,得到各界的支持。善卫的长子道坚曾去金华苏孟村,请乡贡苏伯衡作记。苏伯衡与道坚是布衣交,也是俞源的常客,所以热诚支持,“孝思庵”的取名,可能也是苏公的主意。
竹坡俞处士原瑞墓志铭
洪武甲子春,予游永嘉还丽水。俞子道坚使人持状来求制父竹坡处士墓铭。五年,予友李参议之季子景中客处士所,予过之,景中为永言处士之美,且自其兄弟虽别,异籍异居,而通有无,同休戚。卮酒脔肉不集不食,恰恰然略不见其有间。州里之间称处士为有德之人,童孺无异辞而学,士大夫过门无不见礼者。为之叹曰:嗟夫处士不嗜仕进,自放山林而力行乎,孝友慈让重然诺,好施与赈人之乏,绝不计家之有无。交于人不以其得时失时疏戚缓急,扣门未尝计利害祸福为避,就非所谓有所不为而可以有为者乎!越三年,又过之,馆于其新堂,觞豆在列,子姓奔走将事,处士时感疾一年,犹衣冠出,相舆揖让,酬醉殊洽,又未尝不欢其精爽有余也。去之永嘉一月而处士竟卒,则壬戌之岁十二月二十有八日,距所生甲戌之岁得年四十九。道坚等以明年癸亥十二月三日葬将里马博原之山,至是以铭为请,于雅重处士,而道坚又好学有文,何敢爱于言乎?按状,处士姓俞氏,丽水之俞源人。其先系系出周姬姓。周封支子为俞侯,乃卒氏之来季,有讳德者为松阳学谕,创俞源而居之。德生义,义生至刚,至刚生仍,仍生涞,世业诗书而以积善称。涞生善麟,字原瑞,是为处士也。妣颜氏。处士内刚外柔,而持以恭敬养亲。寒懊食饮之宜,常足以得其欢心。父殁,择北山以葬。谒铭于宋濂,刻诸墓上之石,庶其有闻于来世。外门之务,身任其劳,而以逸遣兄弟无终始一也。至正甲午,栝盗四起,剽掠压境,乡民不知所为。处士曰:“此乌合之众,利子女玉帛耳,何能为之有?团结以抗之,可保也。”众唯唯。少壮扶携老幼者四至,处士部署而申之以约,要联络内外,声震傍近。盗却,而乡民以安岁。戊戌婺安将举城颖附国朝。而栝民不下,俞源介乎其间,两军狎至不能居,处士乃率家之城居焉。会越国公兵入城,举家骇散,独母后,处士负母而逃免放难。兵火后家业荡然,遗田数亩而已。岁饥,市粟赈其里人,至熟偿之,处士不受。尝东过齐鲁,西略秦陇,南游闽越,北抵幽蓟,所至问其名士而礼于其庐。遇同州之人不能自归者,辄归之以资。后有贾于杭而蒙诬于官者,赖处士贷之钱不累死。其人三年后怀所贷来偿,息倍费焉。处士曰:“亟反而偿,非我所望也。”其于教子尤刻意焉,故诸咸克肖。而坚遂以文学名,其为人大概如此。呜呼!在上而贵显者未必皆贤,在下而隐约者未必皆不贤。故君子之于人也,不观其用从世,惟观其无愧放世。处士检身慎行,而美名令闻表欣乡闾,亦既生顺而死安矣。而可使无传乎。配潘氏,温厚勤俭,家索而复裕,其次助之力居多,子四,长坚、次珍、次奇、次希,女一人,孙男二,曰景夔、景权。铭曰:我观所在,大家相望。孰无小民,聚庐其乡。概彼小民,于厥大家。面誉背署,摩间遗迹,君在桑捧,何修何施。方其生存,小大环归。及其沦逝,会哭如市,久而益悲。是孰之使人亦有言,君子仁人,退焉林邱,泽流乡邻,既周我急,亦拯我厄。克任克恤,自孝友出。奄其亡矣,哀哉人斯。载饥载寒,畴拊畴绥。采彼舆言,刻此贞石。尚俾樵牧,善视松柏。
按:洪武甲子岁翰林院修撰眉山苏伯衡撰。善麟,字原瑞,俞源处士,一生检身慎行,拒盗、赈灾,美名传颂于乡闾。
皆山楼记
武义西南行四十里至俞源。俞源隶括之丽水,其在治之东百有九十里。介于群山之中,其地方广数里,山联络无间断,其溪折行山罅间,首尾皆自高趋下,初于山隙处遥望,见是为瀑布。其田皆垦辟山丘为之,垒石以为畔,岸高高百丈,秩若阶级。其路皆侧径,绿崖悬磴,临流如曳练,隐见本末。其民居多负山而因山以为垣墉,散处凡数百家。族大而望于乡者,曰俞氏。其居地之址于众中夸以衍然。其四面之山若望云、雪峰、九龙之属,亦高出屋危而俯窥几席也。
余尝出其途,山之雄尊、深秀、婉丽、端重、杰特、峭拔,不知何方终南、王屋、五台、峨嵋、三峡、赤城、云门、五老、罗浮与否?观其高薄霄汉者,润含雨露者、蛟龙翔者、狡猊群者、旗帜舒者、屏蟑矗者、剑朝攒者、茫角露者、腾欲上者、俯似窥者、环若卫者、拱而揖者、驰而赴者、接而集者、离而分者、属而合者、将仆压者、欲樱噬者、立者、担者、仰者、椭者、洼者、突者、翘者、幽者,使人神骇目眩,不暇应接,亦奇矣哉!而往来之人弗之奇也,况乎土著者乎!
少则矜之,多则厌之,频见则轻之,倏遇则贵之,此人之常情也。俞氏之彦,原吉生乎长其间,朝幕起居饮食,接乎目者无非山也,意其轻且厌之矣,顾乃若未尝见山者,至破作楼以临以观,是何其情与常人殊也。盖天下之乐无穷,而君子之所乐贵乎自得。使其中无得极下之尤物方其快意。无物与易忽焉,情迁未有不厌者也。使其中有得极天下之微物以适,无所不可。虽至没齿,又何厌之有哉?原吉之效山也,其得诸心者乎?不然,何以能不轻且厌耶?若夫朝阳夕阴,春雨秋露,风雪冰霜,烟霏云霞,变化不同,而岩姿壑态亦不同,虽穷天地不能尽其妙地。又岂一览而能发其秘哉!然则,原吉亦将溯乎有物之初而求于一气之始。以余观夫千古之变也,如见则审与常人殊矣。原吉与其孟原善、原瑞、原礼,皆高尚其志无慕乎外欲,知其人尚于其所,乐观之。
按:洪武丙辰苏伯衡撰。皆山,名善护,号皆山,俞涞第四子。明洪武年间建此皆山楼,以接待四方游玩之士。早毁于战火。此文虽记“皆山楼”,实写俞源之美景。
江山息兴图卷序
括苍俞文固曾涉江湖,浮淮泗沂河洛,北游齐鲁以至燕赵,西略秦陇达于平凉,历览天下之奇闻壮观数年矣。一旦喟然叹曰:吾将安所归宿哉,盍反而自休焉。于是属画工为《江山息兴图》而谒余曰:愿序之。呜呼,子不见乎时乎?冬也,木归其根,草敛其华,雷收其声,虹藏其形,此天地之息也。不息不生,惟其息于春是以生于春。天地之大也,且犹以息为发育之地,而况于人乎?人之有是身也,形之谓也。人之有是心也,神之谓也。而皆不可不息也,身不息则形疲,心不息则神耗,外劳其形内耗其神,则何以主宰万物而酬酢万变哉!是故君子观乎雷,人地以响晦晏息焉,今子之息,子之自有所以取于尔,则可谓善学矣。苟徒避喧而息烦,是境息也,非吾所谓息也。吾之所谓息者,非外而求诸内也。天下无性外之物,亦无性外之学,察之视听言动之间,慎之喜怒爱乐之际测息也几矣。子如知之,虽驰骋之外,犹夫息也。子如不知,则一俯仰之顷抚四海,终日齐居危坐名可得乎?孔子有云:仁者静焉。有仁而不群者乎?焉有静而不息者乎?焉有息而放其心而役于物者乎?余当为子著《静学斋记》,试参互而观之。文固曰:此固吾之所事焉者也。送书以为叙云。
按:苏伯衡撰。《静学斋记》与《江山息兴图卷序》均是苏伯衡为俞文固所撰。俞文固名上坚,号江山息兴,俞康长孙,善月长子。通书史,善词赋,交游遍天下,财裕而能施,情逸而能制,一时宦达咸雅重。游列十载而归,建静学斋颐养天年,绘《息兴图卷》遗留后世。
静学斋记
夫学须静,亦曰主静之为务也云耳。如将颓然丧其形,泊然无所用其心,则亦槁木死灰而已矣!何贵于静而学何以成哉。盖静有本仁之谓也,静有要敬之谓也。其本立者,无动而不静,其要得者,虽动而亦静。圣人瞬有存息,有养岂外夫仁与敬哉。是故,藏于渊默之域,立乎万有之表,虽鬼神不能窥其际,况事变之错出,曾足以樱拂之。常思而常无思也,常为而常无为也,或而常不用也,又庸讵知其动也乎哉,又庸讵知其静也乎哉。动而无静众人也,静而无动二氏也。故惟无所不动,而无所动,斯足以见静之妙。惟其无动而无所不动,斯足以验动之神,此吾之所谓静而有动圣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此之谓也。夫人苟得其所,以静则不求静而静矣。不求静而静者,当天下之大,任决天下之大,疑履天下之至危。处天下之大变,人之所怵,吾有所不怵,人之所阻,吾有所不阻,人之所惑,吾有所不惑,人之所挠,吾有所不挠,而几于圣人也已。岂惟足以成学而已哉。俞氏子坚以静学名斋,闲因其师示余斋记,求申其说,余嘉其有志,辄以是广静学之义焉。
按:眉山苏伯衡撰。此斋由恭一处士俞道坚明永乐年间所建,计十二间,颐养天年之所,也供游人欣赏。
崇本堂记
丽水俞源,故族也。俞生胜安,字文献者,其尊人皆山居士,隐德不仕。有伟男子四人,长胜宗、次胜安即文献、又次胜密、幼胜窦,俱好学知大义。文献尝语诸兄弟曰:吾父往矣,生不能尽其养,没当以致其思。感泣曰:允唯是命。永乐乙未十二月,遂构庐放墓侧,为岁时祀奠之所。其为宇也,不朱其楹,不雕其甍,昭其朴也。限以缭垣,严其封橘,昭其敬也。工讫而请名于余,余闻孝者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榜曰“崇本堂”。
夫源之深者流必长,根之深者末必盛,君子事亲之道独不然乎!矧君之先世积厚流光,则引而弗替,以昭示后人,又当自君作则也。一出言而不敢逾于法,一举足而不敢越于矩者。循而守之,崇而大之。恋恋而不敢忘本,斯亲矣。征之百年有不益,笃其庆者哉。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公其有焉,慎毋自怠,以永休声。
按:永乐乙未眉山苏平仲撰。崇本堂在村西山,是恭六处士俞胜安兄弟四人为祀父,于明永乐年间所建,早毁。现在村西山有遗址尚存。
绛阳送别卷序
括苍乃斯之名郡,而友闻俞先生又括之巨族也。予常与其舅金华魏廷仪同官王室辅导有年,出入未尝斯须违也。每于公暇较议浙之人物世家,具道友间家世之详厥。先生二泉翁涞者在元元统间生四子善卫、善麟、善诜、善护,遭元至正兵乱,乃令四子募集义民保卫郡邑卒赖安全。时守括城石末公宜孙表为义民万户,不听命者便宜措置。适我太祖高皇帝兵下江南,同青田刘公基谒见,首陈大义,给赐招安榜文,仍俾保障。后,上嘉其仗义,吴元年遣使行取擢其孙继祖为锦衣卫镇抚,居官奉职,循理不亢不阿。文皇帝靖难,师至,诸翊戴者忌其梗事,谪调山西晋府典仗,膺世袭焉。
善护字原吉,生胜安字文定、胜宗字文献、胜窦字文靖、胜宝字文圭,偕从兄道坚字文固者,俱读书明经隐德不耀,与刘公伯温、宋公景濂、苏公平仲、交游不倦。文献生冲、岳、容、銮兄弟四人,惟冲字公翔者,膺永乐初徽辟,仕终邵武府学。教授生瀚、涧,瀚字志仁即友闻先生父也。先生名札,其字友闻,偕弟植资颇敏,励志功名,遭正统戊辰寇乱,移流废学,业不克就。于是广博阴阳术数之技,历览天下名山大川以壮其气,经游绛省谒予。予舆其舅甚雅,始迎之而神若孚也,不言而意若契也,及与言之而志曰合。遂引见我主贤王,殿下访问江南风俗,应对节奏循循有序,自是连日召见,讲论或赓诗吟咏,王甚爱之,即欲延而荐诸辅翼,友闻以父老恳辞,留绛二月余而归,志不可遏矣。王惜其去,乃命工装轴集饯赠诸作以华其行,命予叙之。予遐想先生之归也,经太行而趋古汴,历淮西而达江浙,寻幽访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襟怀为之益雄,记问为之益裕,苟归而精修之,咀之而无形,吞之而无声,视之而无色,则王公不足语其贵,猗顿不足语其富矣,友闻其勖诸。
按:成化己亥年春月上浣之吉绎府左长史谢森撰。俞友闻,俞涞曾孙,十冲长子,家资颇丰。因明正统寇乱废学不举,专司阴阳术数,周游南北名山大川,其舅魏廷仪与谢森同官王室有年,有此故交。
送铁砚先生司教邵武序
义利本一也,而未二焉。易曰:利者义之和。又曰:利物足以和义。子思答孟子治民之道曰:先利之。孟子曰:不有仁义乎?子思曰:仁义所以利之也,是则义之所在即利耳,然人或见利而不见义也,故孟子曰: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董子曰:仁人者正其谊不谋其利,人或昧于义利之别也。故朱子曰:仁义根于人心之固有,天理之公也。利心生放物,我之相形,人欲之私也。张子曰:无所为而为者,义也。有所为而为者,利也。圣贤义利之说至是明且彻矣,然世犹有认利以为义与趋利而忘义者矣。然认利为义,但不昭之过耳,趋利为义则不淑之罪也。市井之夫争刀锥之末,无足怪者,若夫给绅君子或沦于昭或陷于不淑,噫,可惜哉!师生以义合者也。师之道莫大乎义,而其说莫先放义利之辨。然今之师于郡县者,或道之不讲艺之不淑,而惟屑屑于相见之贽,时节之馈者,岂其不昭也,耶抑其不淑也,耶惟铁砚先生之训吾辈也。既三载于兹矣,早夜惟谆谆种讲授,而于贽与馈之厚薄有无,漠然不计于衷。诸生有窘者,过其赞馈辄辞之,而窘甚者且周之,疾病者药之,死亡者恤之,弥久而益笃,可谓昭且淑矣。今迁邵武府之教授,咸思爱焉。而悲其去,书是以饯之。先生家世宣阳,其族之擢科第绾银黄者,后先相望,而先生由征辟历今官。故人门生多在显要者,行且推毂,尔得溥其义乎。
按:永乐门下宗生尚书俞俊拜撰。俞俊,明永乐进士尚书,浙江丽水人,俞冲门生。冲卒,感其恩而作此文。
赠俞宜黄序
国家于州县之吏多从布衣诸生选任,寄之以百里之命,未及三载辄迁去,而课其贤不肖,悉德于监司。凡监司之所奏,罢者故不谕,至其所荐举,必极其褒美,虽古之龚黄卓鲁无以过,夫龚黄卓鲁未必一岁而成。则今之荐者,过龚黄卓鲁远矣。然及其迁以去也,其为州县犹故也,而未有称治者,如此则吏之贤否,果皆其实乎。抑其为名者之多耶,而上亦以名求之而已,其于民果何益也。子识宣平俞君,君为抚之宜黄,独其志汲汲于民,而无意于为名,而名亦归之。至考,其实则以平恕为心,而未尝刻以求一切。宜黄在山中数毁于兵,君为草创而能视如家事,自神祠、学舍、县廨、桥梁之政,无不悉举。凡此,皆非今之所以为吏课者,君独汲汲为之无不办治。至其为政,又持平恕则今之吏,吾于宜黄推贤矣。虽然君亦有遇焉,夫县之士大夫为士民之望,其知吾政尤明于有司。然苟非其人未有不以私故挠法者,其求于有司者无已也。稍不如其欲,而毁随之矣。宜黄之仕者,盖少而今少。司马谭公独戢其家,而一听于吏之治,其于有司无求也。故无怨焉,且又加敬而为之延誉。君于是曰:司马公如此,吾于监司自今无得罪者矣。至于比县之吏亦娼嫉倾排者多,以故毁誉不明。而监司亦无以得其实。吾友蒋子徵在临川,与君相爱雅,故推我之,君以此益得展其志。谷梁子曰:志行既通,而名誉不著,友之过也。余以是仰少司马之盛德,与吾友之贤,非独宜黄之吏治独善于今世云。戊辰春与君同人觐还,共舟因得熟语而备知之。渡江将别,书以为赠。
按:明隆庆戊辰太仆寺丞归有光撰。此序收集《归震川集》。归有光,明散文家,字熙甫,江苏昆山人,人称震川先生,嘉靖进士,官南京太仆寺丞。隆庆二年朝觐返回,与俞世美同舟,赞俞复任宜黄县令有感,渡江将别,书以为赠。
四、敕命录
敕命一
江西抚州府宜黄县知县俞世美应朝奉,敕复任。
皇帝敕论天下朝见官员。
朕荷。
皇天眷命缵承鸿业,托于亿兆之上,深惟辑区宁宇,以答天心。即位之初,已函下诏,蠲征免役,荡涤烦苛,有不便放民者悉与更始。犹欲得循理之吏,平心毕力,各务究宣恩泽,以登于至治。顾在位者,多因循之弊鲜,任职之心,口习空言而不求其实,政尚苟且,而惟便于私,欲民之安于田里,而无愁怨叹苦之声不可得也,朕甚悯之。兹当来朝,特命所司审覆黜其不职甚者。尔等获被简留,盖宽之也。自今其翻然永思善道,励精自新,务在廉以律己,仁以抚民。公以存心,勤以莅事,率是四者而行之,自然政平讼理,民咸乐业,治可庶几于古矣。朕岂无爵禄以为劝乎!假使狃于旧习,或削民财以自丰,或残害不辜以为快,或以己私拂公理,或以宴安废官事,有一于此皆足以蠹政伤民,是从事不格而守,官无状也。朝廷之上,凛然宪典在焉,尔等曾不怀怵惕而戒勉,譬犹践薄冰以待白日也,岂不谬哉。尚相与钦承之,毋替朕命。故谕
敬天勤。
隆庆二年二月初七日
按:俞世美,江西抚州府宜黄县知县。隆庆二年二月进京面圣述职,因在任期间,政绩卓著,百姓拥护。故皇帝下旨,续任宜黄县知县。
敕命二
青州左卫经历司经历受阶征士郎
皇帝敕曰:淄青海岱间一都会也,置卫卫之,而选用儒流司其案牍,此亦文武相资之义已。尔山东青州左卫经历司经历俞款毓才黉序,充赋大廷仕佐,邑符抡参戎幕,敏明集事,廉属持躬,以岁满授尔阶征士郎锡之敕命。夫士才贵通方,安得倭于军旅,未学尔尚懋集以祗,厥叙陟明有典,朕不尔遗焉。
万历十三年七月十四日
按:俞款,明嘉靖贡生,山东青州左卫经历。万历十三年七月,敕命阶征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