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这边上午打了一阵,虽然是最终守关成功,但终于也是折了人马。昨晚他心思已经有些动摇,奈何夜里段让于李傕处见疑,这条路自然也是断了。今日虽然凭借着天险守关成功,然而终究是内心忐忑不安,派人连发了五道密信去往南阳。其实这个时候,黄忠早已抵达离墨关不远处的地方,他首先命人派人找到了百姓藏身之处,做了安排,夜间这几千人马悄悄迁往南阳。对于崔浩目前的处境他也知道,却并不发兵,而是在一处山谷中做了埋伏,静等李傕、郭汜上钩。
李傕、郭汜得了消息自然是欣喜不已,立刻命另外一支人马进军,翻过尧山,绕道墨关背后,并相约次日早上两相夹击,拿下墨关。于是这半日便再无他事,各自相安。
董卓派了两路人马出击,此时,却有袁绍于山东起兵、孙权于江东起兵、曹操于许昌起兵。各路兵马各自为政,纷纷打出清君侧的名号,攻打董卓。袁绍自兖州绕道北部,曹操自许都攻下虎牢关,距洛阳只有数百里。洛阳告急。此时李傕郭汜却并不知情。董卓找李儒商议,李儒说道:“可让徐荣、牛辅前往虎牢关。”
董卓大善,派了徐荣、牛辅前往虎牢关。徐荣是董卓手下四大将之一,牛辅乃是董卓的女婿,两员大将往虎牢关拒敌。徐荣为首,牛辅为副。两人到了虎牢关,曹操为了方便,扎营于汜水镇,距离黄河不远。
曹操手下谋士荀彧曾劝曹操道:“这里扎营并不方便,倘若敌人用水攻该当如何?”
曹操笑道:“先生多虑了。此处又怎可用水攻?”
荀彧说道:“主公若是定然要扎寨此处,还请主公多做些防备。”
曹操生性多疑,荀彧此主意正合他的心意,思忖道:多做一些准备,定然不会是错的。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荀彧,由荀彧去做准备了。
再说徐荣、牛辅到了之后,一看曹操的营寨,立刻便有了计较。牛辅说道:“徐将军看曹操如此安营,该如何破之?”
徐荣看了牛辅一眼,说了一个字:“水!”
牛辅哈哈一笑,说道:“甚是,徐将军与我所想一样。”
两人相视大笑。次日摆开战阵,两处人马接圆,牛辅首先出阵,说道:“阿瞒小儿,我父待你不薄,何故屡次反之。”
曹操说道:“董卓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今日我替天行道。”
牛辅大怒,拍马出阵,这时曹操阵中有一员大将迎着,原来是典韦,两位战马接着,厮杀不止,战有五十回合,牛辅不敌,被典韦打下马来。徐荣慌忙派人将牛辅抢了回来。曹操带着人马追着厮杀一阵,各自罢兵。
回到营中,徐荣对牛辅说道:“小将军今日实在太鲁莽,若是有了闪失,我可如何向相国交代。”
牛辅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区区典韦,我还不放在心上,今日我怎样。”
徐荣称赞道:“小将军真是好胆识。那曹操定然上当。”
牛辅大乐。
次日,两军又战至一处,徐荣、牛辅又是大败,如此反复三日。到了第三日上,牛辅被打成了重伤,回到营中不治,一命呜呼,曹操大喜,与荀彧商议夜晚劫营。
当日晚上,曹操带着一千人马,悄悄摸进牛辅大营,不料其中不见一人,曹操心知中计,慌忙带人撤退,谁知斜刺里杀出来徐荣,一阵掩杀,曹操大败,一时间又急又气,竟然吐血。这时又从营中传来消息,说牛辅开了黄河,河水泛滥,大营已被冲毁。曹操这下急怒攻心,差点一命呜呼,连夜逃走,收集残部二千余人马,后退一百里扎营。那徐荣与牛辅紧追不舍。
营中诸将皆是沉默不语,曹操忽然哈哈一笑。
“主公为何事发笑?”诸将皆不解,荀彧开口问道。
“不为别事,我曹操自征战以来,没想到会阴沟里翻船,败在小儿手下。故有此一笑。”曹操说道。
“这……”荀彧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二人现在何处?”曹操问道。
“现在距此处二十里处扎营。”手下有一军校回答道。
“哈哈,我料定此人必定今晚劫寨,你们传出令去,如此如此。”曹操说道。各自前去布置自然是不提。
当夜,曹操营中将士痛哭流涕,都传言曹操已然故去。军中人人戴孝。营中设有灵堂、棺材。牛辅与徐荣得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兴奋不已,当晚徐荣带了两千人马前来劫寨。中了曹操奸计,被典韦于乱军之中一刀劈下脑袋。人马大乱,全员皆墨。
牛辅得了这个消息大哭,带着人马撤军。曹操自然也不敢去追,也是撤了军。洛阳之危已解。
再说,郭汜、李傕这里。
另一支人马当天晚上绕过墨关,而崔浩毫不知情。次日早晨,两路人马两相夹攻,崔浩大骇,始料不及,那墨关眼看着就要不保,崔浩走投无路,便想要自杀,被手下谋士劝住,说道:“将军自荆州追随章三风而来,今日已然尽忠,何故为这区区一个空城而枉送性命。不若开城投降,留得性命,再做他图。”
崔浩然之,派人前去请降。今日主攻,恰巧是郭汜在前军中,接着了崔浩派来的使者,郭汜思索,这墨关已经在眼前,多他这一人不多,少他这一人不少,再者说这崔浩并无什么本事,若是许降,则段让之事败露,少不得哥哥要责怪于我。于是便打定主意,说道:“去回复你家将军,就说相国这里不需什么闲人,他三心两意,一事两主,不配投降,我今日定然将墨关拿下,让他准备好受死。”
这使者回去如实禀报,崔浩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众谋士说道:“既然不许降,那我们今日不如血拼到底。”崔浩然之,率领众人拼死抵抗,并修书两封,派人突了重围,一封送于段让,一封送给章三风。
这墨关在两相夹击之下,不到一日便被破了城,崔浩力战而死,尸首被悬于城门,示众三日。
李傕郭汜攻打墨关的速度太快,导致黄忠措手不及,待得率人前来之时,墨关已然被夺。他见到崔浩的头颅被悬挂于城门之上,拼命厮杀,抢回了崔浩头颅,连夜送往南阳。
章三风接到这个消息也是沉默不语,心中暗暗自责,是自己考虑不周害死了崔浩。他实在是没想到李傕、郭汜竟然能绕过墨关,在他的计划中,墨关至少要坚持五天以上。这虽然看起来十分困难,但是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墨关的地理形势,本来坚持十天半月都不是不可能,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后悔不已,这件事也让章三风日后行军打仗更加谨慎小心。他从此对崔浩十分尊重。
段让快行至南阳时,接到了崔浩的书信,段让痛苦不已。当日进了城中,见到了章三风。章三风命人先将他安排住下。当天晚上,又接到黄忠快马送至南阳的崔浩头颅。章三风及段让痛哭流涕,章三风命人以郡守礼安葬崔浩,并塑了金身,一并下葬。葬礼浩浩荡荡,一连弄了三天。
李傕、郭汜虽然拿下了墨关,但墨关是一座空城。那李傕、郭汜都是西凉猛将,最擅长屠城,这里却无人可屠,两人心中闷闷不乐。丝毫没有一点快感,当下两人便商议,一路前往南阳。
黄忠与李傕、郭汜一战,夺回崔浩头颅后便已撤退,于江秋镇扎寨。暗中秘密命人带了一千人马绕道前往墨关。次日郭汜、李傕带领众多人马追来,与黄忠一阵厮杀,又夺了江秋,这里与墨关情况相同,也是空城一座,李傕、郭汜没有办法,只能留下人来驻守。
黄忠又后退至青阳镇上扎寨。第三日,李傕郭汜又与黄忠交战,黄忠又失了青阳。李傕、郭汜心中大喜,都说道:“这黄忠看来是徒有虚名之辈。”
两人留下部分人马驻守青阳。又去追黄忠,第四日却是有人来救黄忠。此人名汤安平,原是黄忠手下的一个团长,此时带了一千人马前来救援。两人合做一处,与李傕、郭汜互相厮杀,又是大败。黄忠逃亡山阴,汤安平退往方城。李傕、郭汜冰粉两路,共同追打。
到了第五日,黄忠却是易容化妆,单枪匹马独自前往墨关。人不下马,马不卸鞍,只一个日夜间,便来到了墨关。由于李傕、郭汜不断分兵驻守,墨关只剩下五千人马。黄忠带着两千人马,当天夜里打着李傕旗号,推说是李将军命人前来运送粮草,墨关守军不疑有他,开了城门,黄忠待人掩杀进去,城中守军措手不及,被杀了个片甲不留。降了两千人马,墨关又归于黄忠之手。
李傕、郭汜得了消息,大惊不已,墨关失守,这便是一支孤军,对方这是关门打狗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