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午时分,雨使者入,约一个时辰,方出……
这分明就是针对她的密文。秦卿敛着眉头,仔细看下去,就连平日里和小桃儿说的那些话,竟也都记载下来!
感情这探子不仅是个千里目,还是个顺风耳!
秦卿脸色沉静,唰地一下子将它关好,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她将浓紫色的衣袍整理妥当,便缓缓走向前朝的方向。只是不用出去,在那宽大的屏风后边,便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君翊寒清冷的声音道:“早在边境之时,朕便将玉蝶凤印交给秦卿,从今往后她便是朕的皇后,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无须改变!”
秦卿心头一动,他的声音清冷而不容人质疑,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穿过乾宫的每一个屋檐,每一处角落。
为何呢?
他可以对每一个人都这般确定而不容置疑的坚定,偏偏在对自己说出口的时候,却是带着戏谑的笑意。
秦卿撇眉,倾听着前朝的一丝一毫的动静,眼角却飘向桌案上那抹红色的信笺。
只听前朝有人沉声道:“陛下,且不论那秦卿早在暮澜修还为太子之时便为其太子妃,单是她一介南沧国人,怎么能做我启国皇后,母仪天下!”
此话刚落音,便听有人附和道:“正是,陛下,她原是南沧皇后,即便已经执掌我国凤印,但是在那边境之处册封,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名不正言不顺?”君翊寒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是带着微微地笑意道:“那自古以来,都没有质子回国称帝的先例,朕这个皇帝做的岂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众臣尽皆跪拜,呼道:“陛下息怒!”
那沉稳的声音又道:“陛下息怒,微臣绝不是此等意思。只是那秦卿本是暮澜修皇后,这番前来,暮澜修不仅未加阻止,反而亲自送出宫门,可见其中必定有诈,那秦卿没准就是南沧国的奸细,也未可知,陛下,怎么能让一个奸细做我启国皇后啊……”
“左中丞说得极对!”另一人附和道:“再者听说,昨天那秦卿方入凤宫,便对自己怀有龙种的亲妹妹施暴,叫秦二小姐动了胎气,如此无德无亲的女人,怎能担此重任!”
“够了!”君翊寒忽地站起身来,拂袖道:“后宫之事,还由不得你们插手,此事不容许再议!”
他离开坐席,走了两步便又停下,转身道:“皇后的闺名也是你们能直呼的?小心自己的舌头!”
言罢,留下那一群哑口无言的众臣子,甩袖离去。
只是许是那些臣子从来都不知道,这后面的隔音效果如此之差。因此当君翊寒转过屏风,正好瞧见秦卿之时,晶亮的眸光却并未发出一言。
只听得前朝那边有细小的声音传来,听得那沉稳的声音,便是左中丞道:“哎,看来陛下和先帝一样,也是个痴情种子!”
另一个道:“咱们何不去请示老丞相,他虽在陛下登基之日辞官,但是到底是镇国首相!”
“恩!走!”左中丞沉声应道。
此时,前朝才在一乱脚步声中渐渐安静下来。
秦卿背对着屏风,眼底是那抹红色信笺,也不去看君翊寒的脸色。
只听得君翊寒道:“这乾宫后边还没有谁敢来,所以也都不知道这屏风后边能将前朝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所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在你的掌控中。”秦卿默然道。
“是。”
秦卿笑道:“那他们都回府了呢,是不是所有的一言一行,你还是不会放过?”
君翊寒脸色一沉,眸光一闪,正瞧见桌案上正躺在中央的红色信笺。他微微沉了一口气,心中早已知晓大概,上前拉过她道:“原是在通天阁里的行动,如今用在治理朝政之上,也不错。”
“那我呢?”秦卿执意问道:“就连我平日里说的那些话,竟然都能记下……通天阁里竟还有这种人,我怎么不知道?”
君翊寒兀自上前,拿过那红色的信笺翻看着,不觉间眉头轻轻皱起。半晌才缓缓抬起头看了秦卿,淡然道:“蒙雨又去找你了?”
秦卿倏忽一笑,笑的是他在看完密探来报的信之后,还能这般无所谓地询问着自己。她笑着上前,坐在床榻上,道:“是。他说你是在乎我的,让我不要管暮回雪,省的事情越弄越糟糕。”
“你该听从他的话。”君翊寒低头又细看了眼手里的密函,缓缓道。
秦卿倚在床侧,挑眉道:“听从他的话?是听前面说你心里有我,还是后面不要管暮回雪的死活?”
君翊寒手腕一动,密函紧紧关上,他随手一放,扔到桌案上。随即走向秦卿,俯下身子看着她姣好的容颜,他眸似星辰,唇如点漆,“你总是这么较真?”
言罢,不由分说,覆唇上来,紧紧贴着秦卿的唇瓣,细细描摹。那本抵在床边上的手也挽上她的腰身,那蛇一般蜿蜒紧步追随,钻进她的唇齿间,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直到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拥着她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他的吻游离在她的脸颊上,她的唇边,她的颈脖。忽地她的胸襟一凉,衣领已经叫他拉开,热烈的吻即刻紧贴她的胸脯。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修长的指尖探进他的发丝里,紧紧纠缠在一起。
他热烈游动的手,游离在她的腰间,探进她的衣服里,游过之处,都激起一阵热烈的回应。
秦卿脑海里早就混沌一片,不知所踪。只是那热烈的手掌在触碰到她最真实的肌肤之时,脑子里如同点击一般,忽地清醒过来。
她忽地别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自己清醒过来。那双手死死地抵住君翊寒探身欲吻的身体,那僵硬着的身体在无形的抗拒着他。
君翊寒声线沙哑,眸光有些迷乱,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秦卿也不知道……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不会拒绝。只是如今……她的手默默地放在小腹上,那里正悄然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这一次,说什么,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