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子赫然正是卫所白千户。
虽不过是区区正五品,可那也是陛下眼线,朝廷耳目,身份本来就是超然物外,非同寻常。
“今儿是容老爷子寿宴,我放话在这里,谁要是打搅了容老爷子的寿宴,我白千户可是不客气。”
说到了这里,白千户眼底顿时掠过了几许戾气。
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苏涵之说来张扬,可那也不过是陛下一个玩物。
从来只让苏涵之担上些个恶名,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有。
勋贵?呸!自己勋贵也是不知道办了多少。
温知也略多了几分淡淡的自傲之意,三年前,自己被逐出京城,可是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当年!
苏涵之仍然只是个空有爵位的勋贵,可是自己是有有些个资本在手里。更重要的是,陛下对苏涵之也不过如此。否则也不会将这个漂亮暴躁的侯爷投闲置散。
自己倒也趁机得到一份人情,在宁国府建立威信。
容老更不由得心忖,这白千户在本地也颇有些跋扈,可是今日若不是他,也拒不了苏涵之这个恶客。
不但容老这般想,周围的众人俱也是同样的心思,可见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苏涵之脸上却并没什么愠怒之色,反而若有所思,神采飞扬。
“没错,锦衣卫是陛下心腹,自然与众不同一些。”
眼见苏涵之居然似对白千户隐隐有些讨好,温知也是微微一愕。
随即一丝了然,一丝轻蔑,顿时也是浮起在温知脸上。
三年前,自己觉得苏涵之难以对付,可是那只是那时的自己而已。而今如今自己站得高,看得远,眼界当然也是不一样。
苏涵之这种纨绔子弟已经不配当自己对手!
“所以陛下对微臣的深恩,当真是令人感动啊。白千户,你不会不记得,两年前锦衣卫新上任了个同知大人,却身份不详。不会不知道,这位大人还被陛下赐予金牌,赋予锦衣卫特使身份吧?此事,外人虽然不知,锦衣卫内部却也已经传遍,并且以金牌认人,图形绘像更是传遍全国。”
苏涵之语调轻柔、温和,看上去甚至有那么几分翩翩佳公子之态。
白千户却听得脸色渐渐有些变了。
他内心惊疑不定,这颗是锦衣卫内部的秘密,苏涵之又是从何而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苏涵之冉冉一笑,手指轻轻挑起了一枚精致的金牌,在白千户面前晃荡。
“区区从三品而已,我本来不稀罕,如果不是锦衣卫受大家敬重,陛下看重,我也懒得应这个职位。”
苏涵之漫不经心,懒洋洋的说道。
白千户已经咚的一下跪下来,脸色苍白。
苏涵之一副狐疑且吃惊状:“白千户这是什么意思?对了,刚刚你似乎要将我赶出去?”
白千户咚的一下磕头,额头出血,顿时颤声说道:“属下不敢。”
“不知者不罪,都怪本侯平时太低调,不够张扬,怎么能怪你冒犯?本侯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苏涵之仍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样子,却伸出脚,慢慢的优雅无比的将白千户那颗胖头给踩下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苏涵之压得白千户额头碰着地,白千户也不敢挣扎,周围一片安静。
“老白,其实当官不能跟你这样子。听说你一年前为了个女人将谁家弄得家破人亡,前任李推官儿子是被谁打断腿了?还有每年你藏在城西宅子收纳的金银,还真是持家有道啊。也难怪,你家境贫寒,是寡母将你养大,你自然爱钱一些,也比别的人贪。”
白千户浑身颤抖,他额头染红了青砖,却丝毫不觉得痛,甚至不觉得被当众折辱羞愧难当。
如今他浑身冰冷,哪里有心思琢磨别的?
苏涵之这种人,自然不会为那些不相干的人鸣不平。可是,可是自己就不该为了温知那一万两银子得罪他!苏涵之远在京城,想不到居然将自己的底摸个干净。以此为由头,自然能处置自己。
“怎么如此蛀虫,还能堂而皇之的来到士绅云集的宴会上?看来宁国府真是藏污纳垢啊。”
苏涵之神光流转,无人敢搭话。
玉倩气鼓鼓的扭过头去。
本来她觉得苏涵之欺负人家白千户有些过分,想不到白千户居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现在那些锦衣卫电影经常找一些大帅比来演,可是实际上锦衣卫之中蛀虫也不少。他们手握权柄,很容易让一些小门小户家破人亡的。
众人也是看到,那冰凉的青砖上,一片殷红的血迹却也是开始悄然晕染。
原本热热闹闹的喜宴,此时此刻,却也是分明多了那么一丝森森凉意。
温知却好像被人当众打脸一样,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原先,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惧苏涵之了。可是没想到,自己和苏涵之之间仍然能有那么远的距离!
天子心腹!少年得志!
锦衣卫是什么?缇骑一出天下惊!
苏涵之抬脚,却并不是移开,反而是狠狠一踩。
蓦然,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回荡在风中,令人听得打了个寒颤!
“本侯鞋子脏了,一不小心,踩得重了一些。”
苏涵之移开了脚,而那白千户却也是痛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苏涵之负手而立,目光游离,轻轻的朝着在场所有的人扫过去,最后却定格在了温知身上。
苏涵之笑得也是十分柔和:“对了温知,现在能说说,你玩死女人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