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有激情四射的后来。因为陈然,真的醉得很厉害。
在易小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陈然带回了学校,身上披着他厚实的外套,站在了锦绣桥下,锈迹斑斑充满沧桑感的小铁路前。
他只着一件薄羽绒衬衣,褪下鞋袜,赤脚站在冰冷的铁轨上,看着就觉得好冷。易小初拢了拢衣襟,双手缩回口袋里,眼睛眯成一条线。谁来教教她该怎么应付醉鬼呀,还是一个有教养的醉鬼。
“我一直就喜欢赤脚走在铁路上,把走铁路当做生活中的一种习惯,”它不止是一段小铁路,而是很多人的青春和记忆。“易小初,这里,是她说爱我的地方。这里,也是她说分手的地方。”
风吹过,树叶婆娑,易小初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我很是珍惜这份感情,我甚至想着我和她将来会有更多的可能性。”似乎思考已久,陈然的心已没有当初那么酸涩,他不停地思考,“我忙于学术、忙于赚钱,我只是想建立一个良好的物质基础,给我未来的妻儿更好的生活保障,我错了吗?”
听完他的话,易小初的心软了下来。他的家庭,注定了他的心,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现实的洗礼,变得固若金汤。他确实太需要真相了。
因为你不让人靠近,不让人真正地靠近。这样的你,充满沮丧地你,充满野性地你,充满致命吸引力的你,是不是只有我看见了呢?易小初阿嚏一声,果真还是好冷啊,她越发地收拢自己的双臂,渴望从他厚实的外套中汲取温暖,易小初甚至开始疼惜他了。
陈然迷离地眼底有着很淡的一丝笑意,衬得他的眼神温和了一些,“易小初,你说你喜欢我,你有多喜欢我?”
有多喜欢?!易小初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今天,在她面前的小铁路不只是一道风景。
而是走进他心里的道路。
今天,他带自己来到这里,不是想挡她于城下,而是想亲眼见证她的进入。
他的身上,带着浓厚的烟酒味道,衬衫最顶端的两粒袖口微敞,被冰冷的夜衬出一片青色,那双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这男人!果真把三不政策贯彻到底了!很喜欢,喜欢到骨子里了。
“噢,”某男45度角仰望夜空,眉头紧皱,“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呀。”说完陈然按住易小初的肩膀,伸出脚抵她的脚后跟,把她往后推。没有防备的易小初顺势往后倒,她仰面朝天,心里暗自觉得丢脸,这下屁股肯定重重着地果断开花了。
就在易小初屁股快落地的时候,陈然也顺势蹲了下来,左手托着她的脖子,右手扶着她的肩,几乎被他环抱,陈然的脸离易小初那么近,都能感觉到他浑身的酒气。
还好,只是轻轻的着地,屁屁没有开花。只是,这人究竟怎么了啊!他越来越靠近,鼻尖都快触到她的,她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唇瓣的温度,还有扑面而来的热气。不能这样赤裸裸地引诱她啊,只是这浑身的酒气让她真的很晕呀,易小初的脸滚烫,突然狠刹风景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嗝,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似乎是一愣,随后放开手。
易小初尴尬地说:“天气好冷。”
陈然起身,又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又用很奇怪地眼神盯着易小初看,从上看到下,从下又看到上,像一部红外线扫描仪。
易小初感觉自己的脸更加火辣辣的,她很小声地问,“你……你看什么呢!”
“你很冷吗?我看你脸都红了。”
易小初捂着脸,冰冷的手碰到脸颊,确实感觉脸上滚烫。易小初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是被他诱惑得浑身躁动而热的,她嘴硬地指着他的脸,“你的脸也很红呢。”
陈然一副我明白地浅笑,即使厚重的镜框也无法掩盖他眼底戏谑的光芒,一张脸亦是通红。
不太对呀,易小初大着胆子伸手摸向他的脸颊,真的很烫,与自己脸上的燥热感不同,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耳根,颈项。
“你摸够了没有?”
“陈然,你在发烧!”
“别嚷嚷,要尊重师长。”陈然有些乏力地虚晃了几步,“听你这么一说,貌似是有那么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易小初转到他面前,只见陈然脸颊绯红,眼睛浑浊且布满血丝,她着急地拉着他的手,沁凉的触感嗖地直达心底,“拜托,教授,别闹了,我们回去吧。”
她一只手扶着已经软瘫地陈然,另一只手慌乱地解着外套的衣扣,越是慌乱纽扣越是和她做对,“你倒是帮我脱一下啊,”本来醉酒再加上吹冷风,还把外套给了自己,一定是受凉了。想到此,易小初神情暗淡,越发自责,着急乱扯,和外套是彻底杠上了。
这么小小的一副身体,真怕把她压坏了。陈然勉强撑起自己,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她的,眼底深沉如墨,“这么多年,这么着急让我脱她衣服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见她的眼泪泛红,他轻笑,“我还没脱你衣服呢,这是闹哪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