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别自找没趣了。易小初收拾了一下东西大步走出了图书馆。萧瑟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连打几个寒颤,赶紧环抱双臂急冲冲地往食堂跑去。已过了饭点,食堂已经没什么吃的了,买了两个馒头,易小初边走边啃。
“嗨,小师妹。”
她抬头,惊诧地望着叫住她的人。是那个……聂超,陈然的朋友,他怎么来学校了?一大块馒头还梗着嘴里,易小初有些狼狈地呜呜打了一声招呼。
聂超望着她单薄地身子,为自己的唐突感到了一丝自责,本来想说什么来着,却又不忍心看到她急着梗咽馒头的样子。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解释,“我来找王玥,受人所托,哈哈。”
“是吗?”易小初垂下眼帘,眼睛里闪耀的光芒瞬间暗淡,“那你去忙吧,再见。”
即使心里堵得慌,易小初还是不忘礼貌地和对方道别。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明是一个开朗积极的女生,为什么一提到陈然就显得那么落寞。对自家兄弟这种不清不楚地行为,聂超同志有些义愤填膺地在微信上责备着某人,显然忘记自己就是“左顾右盼”的典型人物。
“我碰到你家女学生了。貌似心情不怎么好啊,这样一个姑娘大冷天一个人啃着硬邦邦的馒头,看着还真的我见犹怜呀。”
“离她八丈远。”
望着快速、简短却充满警告意味的回复,聂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说都不行,瞧我们陈教授怪趣味的占有欲。”
“滚。”
有些郁结的易小初回到寝室便一头扎进游戏世界,一口气奔到了死亡沼泽的桃花谷,其后如拉火车般的怪物因她走到了安全区域而慢慢散开,只剩下一层血皮的【一半美人】虚弱地跪坐在地上恢复气血。
她是最喜欢这块地图的,桃花谷,如同它的名字,镌刻着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据说,当年的桃花谷只是一座空谷,只有一座石碑不知缘由地立在悬崖边上。突有一天,从谷口吹来几片粉嫩的桃花瓣,没入土中,一日生根,一夜崖下百木成林。
在石碑旁边,山崖之上,一株桃树独占鳌头。满山都已开遍桃花,它却仍然是一身青翠的枝叶,迟迟不肯开花,只是慢慢生长着。年复一年,桃树始终不开花,只是树根朝着石碑的基底蔓延,一寸一寸的拱歪了直立的石碑,直到有一天幻化成形,唤醒了沉睡在石碑里的桃花谷山神。
易小初依稀记得这是一个关于山神与桃树从相识,到相知,再到无奈分离的故事,桃树纠结于开花和生长的困扰,而石碑则注定被其拱下山崖。终于有一天,桃树开花了,而山神却命不久矣。世事难料,正在于你从来无法透晰别人的想法。桃树愿意放弃这艰苦的千年修为,换来山神再一千年的生命。因为她坚信,若再忍千年,定会像从前这般,与他再相见的。
消失换来你的平安,我已知足。
等待也许你能归来,我亦无悔。
易小初是同情山神的,因为桃树是一如从前般睡着,而山神却是要清醒的苦等千年。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幸福无非就三件事儿,有人信你,有人陪你,有人等你。”其实桃树才是那个最幸福的人,为了山神选择了牺牲,换来了他千年的等待与陪伴,想必桃树如能感知,定是万分幸福的。
有时候,等待和被等,都是一种幸福,至少,还有人可以等,还有人愿意等。只要耐心的等,一定会再次相见。易小初之于陈然,也是这种等待的心理与守护的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