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凉渊身上的气息让她无端觉得害怕，他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沉沉的盯着她，锢着她的身子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仿若下一瞬一只黑暗里蛰伏已久的猛兽就要呼啸着扑上前来。
这是空瓷作为欲望女神的感觉。
可是眼前的男人眸子里的目光意味不明，依旧只是低沉敛了锋芒的嗓音，带着一股子让人心颤的温柔。
“前些日子？是哪一天？具体到哪一个时候？”
垂下眼眸不去看他那叫她心慌的表情，“你觉醒与璇舞成婚的那一天。”
“……”
凉渊眼睛里划过一丝了然，然后便是压都压制不住的酸涩，就连眉目中发散着的信号也是任何人都读不懂的意味。
不过此刻他的表情、他心中的痛苦竟然也能够穿透空气的隔膜到了空瓷的心里，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空瓷是该有什么想法吗？之前缱绻相爱时她只是凭着二人之间的了解与他算是心意相通，如今竟能够感受到他的悲凉酸涩了……可是她不会有这些惋惜。
身体里的那只是一块石头，早已不会跳动了。
晶眸闪了闪，语气总算不是那么缥缈而是漫上了几分娇软，是感叹，“你不需要如此，当初是我将你送入轮回所以之后你们成婚也是我早就预料到的，都是我自作自受而已，你不必痛苦和悔恨。”
“你的意思是……与我无关了？”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审视着紫罗兰上那看不清楚的墨色。
“这样最好不是么？”
“呵呵……”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讥嘲却凉薄，如今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双手钳着她的不让她挣脱，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红衫披拂下隐隐露出圆润的肩头也因着之前的纠扯落下了点点斑驳。
钳着她的大掌慢慢紧了力道……
空瓷蹙了眉，“如今你已得知所有，又何必囚着我不放，请你放手！”
最后一个字刚吐露出来空瓷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惶的模样，他竟然……
此刻凉渊已经听不进她说的任何话了，除了“放手”和“离开”左右如今她也不会说旁的。
还是沉了身子，低头吻上那一抹红唇，细细的品尝着……
不理会她的挣扎随即剧烈起来，动作间眉目始终凝着她的眼，一眨不眨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牢牢地锁住再放开。
“唔……放开……”
这样的话终是被吞没在他霸道给付的温热里，然后星星点点的呻吟再找不出原来的语调。
“啊……”一声控制不住的呼喊从他的口中溢出，凉渊倏地俯下身将自己更完全的没入她的身体，脸颊贴着她的发丝，透着情欲的沙哑诉着亲密的呢喃，“阿秦，不管如今的你是不是爱我我都无所谓了，我要你，所以不要离开我……你以前说过的。”
“你是我的阿秦，虽然没有了心脏你依旧还是，我爱你，所以就算是一具躯壳……我也认了。”
凉渊不敢问她是不是还爱着自己，他不敢。
没有了心然后就没有了感情了么？若是他就这样“体谅”她了然后依照她的意愿放手，那自己的后半生要怎么办？
连一个念想都没有，整日里在痛苦和悔恨中徘徊挣不脱么？他不要。
所以就算是这样的一副躯壳，他也舍不得放手。
身体起伏间凉渊又不知道在她的耳畔说了什么，是绵绵不绝的爱语或是对她选择的不赞同……她都听不清了。
仿佛身上所有的感官都被打开来然后被动着……不容抗拒的承受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光是一波又一波的情潮就要将她淹没过来，然后再沉溺其中死过去。
……
情潮褪去，空气中的小红花伴着隐隐没有散开的欲念灼灼的燃着。
女子早已疲极，靠在男子的肩头睡了过去。黑色的锦被下二人的身躯不着寸缕，被结实有力的手臂揽在怀中隐隐露出的光裸肩头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唇瓣有些红肿，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空瓷谁的很沉，沉到不知道男子已经保持了这样的姿势盯了她许久。
就这么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紫罗兰的眸子因着情欲的放纵那层阴霾终是散去，此刻明晰无比，平静的异常。看那女子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卸下那一层让他惊惧的伪装，娇颜绵软，分明是有几分曾经“冰秦”的模样。
喉头滚了滚，就连刚刚的一场情事都没有让心脏处的疼痛有丝毫减缓，另一只没有揽着空瓷身子的手臂就覆在她胸口一整晚没有离开过。
石头心……所以现在对他如此心狠决绝到不要了？
不论之前浩瀚众人怎样说，魔域魔灵怎样说甚至是歃血怎样说……不论那些语言让他有多么痛，与他如今的心境相比居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刚刚她说的那才是致命一击。
没有华丽的辞藻和细节，甚至只是说了这一件事就足够让他本来就不多的能够挽回她的信心瞬间降为零，偏偏这是空瓷给他的，他只能受着。
可是怎么办呢……怨么？
但他早已失了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