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他们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选秀，其他的就先放一放。皇后，我挑了几个官宦之女，想作为内定人选招揽进来，你帮忙看看。皇后，皇后？”
伸手在上官雪的眼前晃晃，唤回她的意识。
“怎么，你不高兴？”眼睛微微地眯起，带着些许试探。
“哦，不。母后放心，臣妾一定会按照惯例，选出合适的人选。”
猛然惊醒，赶紧离座福礼，惶恐地回话。
“皇后，你要知道，所谓后宫，就是为了替皇上舒缓疲劳，外加传宗接代的工具。现如今，皇上登基数年，却连一个正统继承人都还没有。唯一的子嗣，就是那个女人所生的公主。别的不说，她毕竟是公主，早晚是人家的东西。难道要把期望放在她的身上？也怪你，这么些年了，你那肚子，竟然也都不争气。亏的哀家还不遗余力地为你们制造机会，怎么都不知道把握？你放心，就算将来那些新人，有谁怀上了龙种，也决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只要有哀家活着一天，谁也不敢向你的地位挑战。”
将皇后扶起，接到自己身边坐下，太后接着劝道：“你也知道，如果皇上迟迟没有子嗣，那么皇位就有可能动摇。如果皇上垮台，你们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我们这些后宫之人，不能帮皇上分忧解难，却可以安慰他那颗疲惫的心灵。哀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当年哀家也曾经历过这段时期，跟众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虽然难受，但还是不得不忍耐。”
拍拍皇后的手，太后说的恳切。
“母后教训的是，臣妾明白这个道理。我们的夫君，不是路边的小贩，也不是山野农夫，而是那九五至尊、万人敬仰的皇帝。他生来便是不平凡之人，任何一个女人，都配不上他。但是一个配不上，一群总可以吧。各自取长补短，拼凑成为配得上皇帝的女人。整个后宫，可以看做一群女人的居住地，但是实际上，却只有一个人而已。我们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取悦皇上，让皇上得以放松。所以，臣妾不敢有任何不满。毕竟，这是皇上自己决定的事。”
“雪儿，你说的话，对也不对。后宫之内，永远都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这里是女人的竞技场，是斗智斗勇的地方。这里从来都不会染上血腥，因为大家都在绞尽脑汁，思考高级的作战方式。杀人不见血，伤人于无形，是对这里最为贴切的形容。女人们战斗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就是，皇帝的宠爱么？”皇后的眼神黯淡下来，因为她毫无疑问是败者。
“啧啧啧啧，错了。她们战斗的目的，是权力，是地位。而你，恰恰正握有这两样。”
“母后的意思是，皇后的宝座？”
“没错，就是它！随便哪个女人，都会觊觎这个闪闪发光的宝座吧。而你现在坐在这里，它，就是你唯一，也是最大的资本。”
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复又暗淡下去。
“母后说笑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后，能有什么作为？结果到现在，皇上也还是没有正眼看过臣妾。就算手握大权，也没有用武之地。”
“皇后错了。那些个所谓的宠妃，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也或许，容颜未老，却不得不面对失宠的现实。皇宫啊，永远都是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皇帝的宠爱，只不过是一时性起，随意而为之。她们头上的光环，不过是昙花一现，短暂如流水，根本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留下来的，只有手握权力的少数人而已。或者，为皇室添丁，得以邀功，或者，就只能站在女人的顶点，统率后宫。皇上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你的有点，但假以时日，当他厌倦了花丛百态，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毕竟，从一开始，跟他平起平坐，并肩立于国土之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所以，皇后，要对自己有信心，这样才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太后像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述说着自己的人生经验，不知不觉就谈到了晚上。
皇后看天色已晚，便叫人备下晚膳，和太后共进晚宴。
吃饱喝足，太后才顿觉乏困，要回去安寝。
送至门口，太后刚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了最后一句话。
“委屈你了，雪儿。”
皇后瞬间泪流满面。
御书房内，启凌云扔下手上的奏折，靠在身后的檀木雕椅之上，斜眯着眼，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没有太大的起伏。看起来冷静非常，一点也没有慌张的迹象。
角落里的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闪身出现在皇帝面前。
“北堂吗？”抬起眼帘，轻轻瞄一眼台下跪伏的男子。
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随意地垂落下来。
“为何悄悄躲于暗处？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以前的时候，只要外人消失，他就会出现在他面前，汇报他委派的任务。
何以今日。
“没什么。主子，这是您想要的东西。”
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文书，双手呈递过去。
皇帝没有起疑，接了过来。
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扫视。陡然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皱眉，握着纸张的手微微用力。
“是。正如上面报告所言，主子要求我们调查的目标，消失了。”
“整个黄沙镇犹如死城一般，聊无人烟。找不到村民生活的痕迹。山上的盗贼也一并消失，整座山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控制着自己濒临爆发边缘的情绪，一字一顿地念出报告书上的文字。
读完之时，一掌拍在案几之上，头上青筋凸起。
“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我们离开那里，也不过才一个月不到！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那么多的人，难道一夜之间全部蒸发，消失于人世了吗？糊弄朕也找点更好的理由吧！这算什么！”
指着手下的文书，皇帝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