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慧说:“上鸟班啊,不去,我请了一下午假,哪也不去,我就陪着你,好不好?”
时杰睿说:“美女在侧,陪我喝酒,我求之不得啊!这破班不上也罢,我把你带去部队,到时候,我再帮你弄进军校,这件事情你仔细考虑考虑,尽快给我答复!”
凌慧略想了一下说:“今天这桌饭吃完,我给你答复,好不好,我们现在来比一比谁的酒量大!时连长,你敢跟我比吗?”
时杰睿说:“那好啊,你跟我能比酒量,放开了喝,跟别人可不能这么去喝,知道不知道,尤其跟男人喝,免得吃亏。”
凌慧夹了一块冬瓜,从高处跌进嘴里,笑说:“冬瓜美容养颜呢。”
时杰睿也夹了一块说:“还减肥。”
凌慧笑起来:“时连长还知道这个,不过时连长胖瘦正正好,倒是我急需减减。”
时杰睿打量一下她说:“你比第一回见的时候,瘦多了,很漂亮,也不需要减。”
凌慧反问他:“我漂亮?我漂亮怎么还没人要?我比她漂亮怎么还没人要?”
时杰睿说:“净说胡话,比谁你都漂亮。”
凌慧说:“要是你,你会不会要我?啊?你说啊?”
时杰睿震惊了一下,急忙点了点头,又哈哈大笑起来说:“我怕是没那个福气得到你芳心啊。”
这时,服务员进来送了一瓶酒,顺带送了一叠印花的乳白方餐巾纸,方笑着退了出去。
凌慧给时杰睿斟满了一小樽,又给自己满上,先一饮而尽。
时杰睿跟上喝了这杯。
凌慧那里又给自己倒满了,又饮尽了。
她连饮三杯,才说:“时连长,妹子在这里诚心拜托你赵树森的事,请你务必多多关照他。”
时杰睿给自己倒上一樽,说:“我一定,这一杯我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先干为尽。”
凌慧又给自己倒酒,时杰睿拦住她握酒瓶的手说:“你喝不少了,这一瓶你又喝了半瓶,我们不比酒量了,好不好,吃菜。”
凌慧皱眉作怒状道:“我知道我自己酒量,莫非时连长比不过我,认输了?”
时杰睿说:“我承认我酒量比不过你,我服输了,我们吃菜。”
凌慧说:“假话,胡话,那时连长看着我喝。”
说完,抹开他抓着她的手,又连喝了两满樽,还倒。时连长站起身,走到凌慧身后捉住了她的胳膊,又牢牢捉住她的手在手里,双臂抱紧她的身体,伏在她的耳边上,低声道:“你不能再喝了,够多了。”
凌慧挣着手说:“不够,不够,我就是喝再多也不够,我想醉倒不省人事。”
时杰睿搓着她的手轻声说:“我舍不得。”
凌慧侧了侧脸低声问他:“你要不要我?”
时杰睿低声回道:“你跟不跟我走?”
凌慧说:“我现在就跟你走!”
时杰睿扶着她到前台付了账,一路凌慧把头贴在时杰睿肩膀上,她想着他不是她心里的人,但他这个人是真真的,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的。
摸得着,感觉得到!
走到路边的广告牌前面,时杰睿顿了顿,问她:“我们去哪?”
凌慧对他低声喃喃道:“去桥头旅馆,打的去。”
说着就伸出手去摇了摇,一辆绿出租车开到二人跟前停住。
车里的广播低低的唱着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境里,她只想哭。
车一直过了两条长街,在第三条窄街街尾的一座短桥上停下来。
他们下了车,又走了一截路,凌慧指了指一幢五层高的甜美小楼,楼顶立着四个陈年玫瑰红的大铁字……—桥头旅馆。
旅馆的墙面一律喷成暧昧的娇粉色,嫩黄的窗,俏丽的碎绿花纱子窗帘合着。
这旅馆座西面东,午后的阳光照裹着它,一派金粉别墅模样。
浪漫自不必说,又含着一番小情调,这城里的人都知道的,它还有一个别名,各种情侣都叫它情人旅舍。
所谓的情人旅舍,也是地如其名,窗子里头关着甜的苦的你侬我侬的情爱故事。
凌慧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那么,她跟时杰睿的这故事未来会是甜的苦的呢?
想必是苦的成分多一些吧,管它呢,她顾不得它的滋味,她只要当下,只要今宵有酒今宵醉。
进了房间,里面的陈设简单清新,色彩搭配撩心勾魄的,气氛先就上来了。
于凌慧而言,她只需要被温暖一下子,她的心太冷了。
于时杰睿来说,倒是情难自禁的。
凌慧直直走向窗口,手臂环抱着自己,靠在窗台上给风吹了吹,人已经酒醒了些。
对面是一个宁静的小公园,这冬天时候,也是格外消瘦的冷清的,灰扑扑的。
谁去温暖它?
尽它在旷野里冷下去。
凌慧她不能去看这一类景象,可是在冬天,除了这个屋子,四处都是冷萧萧的荒凉的,无处躲无处藏的。
她觉得她自己快疯了。
她正发着呆,这个男人从她的身后合臂揽住了她的腰,两只手交握在她的身前,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脸贴着她的脸。
两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他的前心贴在她的后背上。
凌慧觉得她的心快碎了。
要不是他这样揽着她,贴着她,暖着她,她的心就豁嗒一下子跌到地上去了。
反正她自己是没有力气去接住它的。
凌慧身体往后倾了倾,靠在他的怀里,双手去握住他的手。
他又返过来把她的手含在他的手掌心儿。
凌慧闭着眼睛说:“你知道吗?我好喜欢这种感觉,我是真的不想你走,留下来好不好?为我留下来!”
时杰睿把嘴亲了亲她雪白的脖子说:“我也不想走,想永远这样抱着你。”
凌慧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
时杰睿默默了顷刻,方道:“你呢?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
凌慧说:“你这样的,就很好。”
时杰睿说:“那你肯嫁我吗?”
凌慧点点头:“如果没有他,你肯娶我,我就肯嫁给你。”
时杰睿说:“他是赵树森,对吗?”
凌慧摇摇头,侧过脸,用嘴堵上他的嘴,不叫他说话。
时杰睿意乱情迷的看着她的眼睛说:“跟我去当女兵吧,跟我一起走。”
凌慧不说话,返过身来,与他忘情对望着,他又重抱紧她,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时杰睿伸出手去,唰拉一下拉住窗帘。
时杰睿又吻住她,他们忘了窗外头的天光,忘了情肠烦扰……
时杰睿为她倾倒!
凌慧也在他的怀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温暖。
各取所需。
她沉醉这缠绵悱恻的情爱中,她什么都不要去想,颜鸽飞,梅淑,赵树森……任他谁谁谁,她统统都不要想,不要想。
爱火燃烧后,凌慧已经彻底酒醒了。
她怔怔的从时杰睿的怀里坐起来,癔症一样的望着床上搂着自己熟睡的男人。
回想着他这一个下午对她说过的话,又重在他的天涯似的怀里躺下,钻进他的手臂里,叫他的大手揽住她细肩。
她唯在这个男人这里尝到了男女欢爱的忘情。
她又撑起身子,够着他的脸去吻了一下他的嘴,用手轻轻抚了一遍他的脸。
时杰睿还是闭着眼睛,歪了歪头,捉住她的手放在他嘴上。
又侧过身子,去吻她的脸,她的嘴,搂紧她让她贴住他的身体问:“想跟我走吗?”
凌慧把脸伏在他的胸口上,说:“想。”
时杰睿说:“我就想听到你这个回答。”
凌慧顿了顿,又说:“可是我跟你说过,我不能跟你去,你回了部队以后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