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每年例行的巡防点阅开始,秦王连同镇南王一起从城内开始,视察凉州辖下三十二镇军政要务。
具体的事项诸多繁琐,也可以说是边疆两大将军王同属下臣子联络感情的机会。
更具体的便是视察士兵操练、兵器库存、等到秋收替换粮仓陈粮、查所辖下罪犯流民明细等等。
第一次巡防时,秦王还以为这是要打仗的节奏,心情那是极好的,男人本就志在四方心怀天下,更何况他还是皇室出生,对此就更看重了。
只是实际情况便是没那么轻松了。
历来夷狄一过秋天未入冬便会诸多小动作,张牙舞爪的试探,掠夺边民的财物粮食和女人。
也不越境太深,抢完就走。
朝廷一直是主和不主战,秦王和镇南王多次请战皆被内阁驳回,三番五次也就歇下了打仗的心思。
劳民伤财也是真的,只是每年一到时候夷狄就老毛病发作,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弄得秦王和镇南王一肚子火气没处发。
能做的也只有整备军务,以防万一。
五千里边境巡视下来,差不多要到十月,上奏皇帝的奏章差不多十月中能到龙案,一应事物六部处理下来就是十一月,会连同年赏一同到凉州。
过完年再经秦王的手完毕,得是二月了。
平日秦王还得管辖凉州大营的十万军兵,不忙那是骗鬼的。
就是辅助秦王的镇南王也是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去几次,否则也不会女儿被妻子弄死了也还被蒙在鼓里。
如今镇南王在家里休憩,只等秦王安置好凉州大营庶务就跟秦王一块儿启程。
这会儿正坐在王妃屋子里和王妃话家常。
炕桌上摆着一溜儿十八样点心,其中一样烤馕已经吃得七七八八,这是镇南王偏爱的面食,王妃出生京中,一向吃不惯这种大开大合的饼饵。
镇南王也不在意,他吃他的烤馕,给王妃夹一块海棠糕。
至于那个早夭的庶女早已抛诸脑后了,心里面装的是王府袭爵为嫡长子请封世子和这次巡防这两件要紧的事儿。
这次带着嫡长子在秦王面前露露脸,年后就上奏,当是无意外的。
至于边务巡防,根据探子回报,最近夷狄和柔然两部汗王多次在雪原围猎,想是塞外雪来得早,冻死了太多的牛羊,想要越境入凉州捞一把。
这是每年都来一次的事儿,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只是看秦王的意思,是窝囊气受久了,想让两部的人有来无回。
这就比较麻烦了。
王妃薛氏乃是内阁大臣薛谦侄女,心下忖度着才说:“家里来信说,这次选秀皇上给秦王殿下留了八名秀女,里面有个我的娘家侄女儿,说是四堂哥家的嫡出。”
镇南王世代戍守凉州,薛氏嫁过来后从未回过京城,这侄女儿何人何名出自哪一房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毕竟是娘家侄女,打听一下秦王府上的事儿总没坏处,免得到时候有事两眼一抹黑。
镇南王闻言抬了一下头:“这可不是好事。”
王妃对自己至爱的点心不闻不问,脸色一白:“怎么?”
她也耳闻过一些秦王的事,那是极荒唐的,只是天家的人大多生来就与别人不同,加上天家更荒唐的事儿都出过,秦王那点子事儿也就不是什么事了。
镇南王想起大家在背后窃窃私语的事,压低声音说:“听说殿下最近宠爱一个贱籍出身的侍妾,连许夫人都不敢与其争锋。”
薛氏脸色缓和了些,这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她面前不是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最后还不是要立她的儿子做世子。
对此不是很上心。
镇南王又道:“听闻这位侍妾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然哪里又有一个奴婢出得了头的道理。”言下之意是让薛氏给她的娘家侄女儿指条路,免得自伤其身。
薛氏会意,打算晚上让手下的庄嬷嬷等会子去驿馆等着,京里的传旨太监也就这两日会到。
等人进了秦王府,见面就难了。
在驿馆无人约束,只要说是镇南王府上的,就算是京城里的人也会卖几分面子。
能说上话也就那会子。
同时,秦王府里也接到了府上要进秀女的事儿。
许朝云正为解舞的事情心烦,还没等到秦王离府,还没腾出手整治解舞,这便是又要进新人的了。
这些日子的心酸委屈一下上涌,躲在自己屋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丁香和海棠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傍晚时分,秦王回府里拿一应的用物,抽空到了一回应新堂。
顾解舞那时候正在笑花园里荡秋千,玩得真高兴。
秦王让推秋千的荣华离开,自己上前去推了一把。
大力之下,解舞差点被甩出去,吓得哇哇大叫。
见她失态,秦王才上前一把拉住绳子,将她揽入怀中:“多大的人了,竟然跟个小孩子一般爱这些玩意儿,羞不羞?”
解舞一吓又被他这么一抱,脸上飞红,试图挣开他的怀里。
其他人见怪不怪,能离远点的都离得远了。
不能走的比如荣华,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解舞一个劲儿的挣扎,他确实越抱越紧:“好多人看着呢!”
秦王见她闹得都冒热气了,才松手:“大热天的不再屋子呆着,我看你中暑了怎么办?”
嗅着笑靥花的香气,他又觉得神思懒怠了,竟生出要不明天再走的想法。
两人携手回了应新堂,秦王便让所有人都出了去。,
就着春凳上火急火燎的弄了一回,弄得解舞瘫软着动弹不得才罢手。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抵着她的额头也咕哝着说了几句,解舞已经半昏迷了,也没听清,只知道他走前把自己抱回了榻上,放下纱幔给她遮住了。
荣华和春梅在外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大家都清楚今儿王爷是要出门的,就这会子功夫也是舍不得,她们的主子还真是……
见着王爷衣冠整齐的出来,她们恭送走后才回屋子伺候。
地上一片狼藉,主子的鞋袜、外衣、单衣、披帛、襦裙、肚兜、连头钗和簪花都掉在了地上。
两个不过十二三的丫鬟红着脸收拾停当了才在床边候着。
等主子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