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直都是隔个一周左右清理一次账目,将现金带回家存放。只不过,也不知道那几个打劫她的黑人,是怎么盯上她的,总是能恰巧在她携带巨款的时候,在家门口堵上她。
老板娘家中还有个五岁的儿子,她自己又是个女人,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她都没有不妥协的理。
至于,老板娘为什么不在白天将钱转移走,老板娘的回答是——因为她有强迫症,酒楼在每天晚上十点打烊,如果她白天提款,那么到晚上那笔没有被取走的营业额,就会让她抓心挠肝地夜不能寐。
真真是强迫症害死人。
甘甜甜心情复杂地想:心理疾病若不及时医治,后果轻则就像老板娘那样,宁愿被抢也要顺从强迫症在晚上携带巨款;重则就像毛佳佳那样,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精神病患者。
摩德纳统共就这么大,除了大广场,似乎就什么都没有了。
甘甜甜又坐回那长条椅子上,她整个人沉进椅子里,后脑勺枕着椅背,仰头看天,萎靡不振。
她想找人倾诉,又不知道该找谁,国内的朋友这个点儿已经都睡了,而她的手机通讯录上仅有的三个电话——一个是小琪,一个是老板娘,一个就是卢卡。
前两个不相信他,后一个……
甘甜甜郁卒地叹了口长气,她似乎自打来了意大利,就没遇见过顺心的事儿。
境外撂挑子,房子被火烧,专业不录取,室友有毛病……
她似乎真的不应该跑出来,留在国内相个男人,嫁人生子,一辈子就这么无风无浪地过了,平平静静地。
可是甘甜甜又不甘心,她的爱情还没开始,她不想为了嫁人而嫁人,她自始至终打从心底还是相信爱情的。
她也想轰轰烈烈爱过了,然后风光大嫁,有个甜蜜人生。而不是所谓的相一个合适的人,开始一段平淡的后半生。
她到底也是个姑娘。
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打她破釜沉舟毅然选择出国这条路时,她就已经没有了说“不”的资格。
路是她选择,地方是她挑的,怪就怪在,她事前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太着急想要逃离,所以莽撞葬送了如今的自己。
后悔当初也没用了,甘甜甜拍拍自己脸颊,自我打气:要振作!甘甜甜!
甘甜甜站起来,就近又推门进了图书馆。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只有一个——找房子!
甘甜甜把条件放宽,将七八个近期出租的房子的联系电话,全部加进了通讯录里,短信群发。
她信息刚发出去,还没等她走出图书馆,手机就在裤兜里震了震。
甘甜甜喜出望外,她期待地掏出手机,却发现短信是卢卡发来的。
“From Luca”你是在找房子?很可惜,我多么想有一套房子,出租给你。
甘甜甜愣了愣,这才发现,她忙乱之中,居然将卢卡的名字加入了群发的联系人之中,将求租短信也发给了他。
甘甜甜窘然地赶紧回他了一条“对不起,我发错人了。”
短信发出去没两秒钟,手机又震了,卢卡又将电话打了过来。
甘甜甜一头雾水地将电话接通:“你好。”
“你好,”卢卡语气很轻快,“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发短信,结果却是因为发错了。”
“嗯。”甘甜甜微微尴尬地,用鼻子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你在找房子?是因为房子被烧掉了,没有地方住?”
“还有另外的原因,”甘甜甜又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道,“一言难尽。”
“你在哪儿?离大广场近不近?”卢卡顿了顿,换了个话题问她说。
“我就在大广场。”
“那就待在原地那里不要动。”卢卡那边立刻穿出“呼呼”的风声,他闷笑道,“稍等,我就来。”
甘甜甜捧着电话有点儿状况外,视线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挺拔俊逸的人影,保持一手拿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从她面前的广场入口冲了进来。
那人今天穿了一件仿海军制式的夏款短袖衬衣,下身是天空蓝的修身长裤,高至膝盖的黑色军靴,包裹出他修长的小腿线条。
他这次没再将衬衣纽扣解开三颗,而是一路将它们规规矩矩地扣在脖子下,服贴的面料随着他倾身向前跑动的姿势,被风压在他前胸上,他精瘦结实的胸肌轮廓隐约可见。
直到他停在了她面前,甘甜甜才愕然发现,他肩上居然还有肩章,貌似——还是有军衔的?只是那有星有花有叶子的,像是绕出了一个不明显的logo。
“你这是……你是海军啊?”甘甜甜脱口而出,诧异地视线将他从上扫到下,“你不是警察嘛?意大利军警,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