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海浪一阵一阵地起伏着,那种透着深蓝的澄澈,会令人感到莫名恐惧。天空也是如此,它带着一种琉璃般的湛蓝,微微透散着不安的气氛。遥远的海面彼方,是一道金黄色的分界线,这道界线将海与天空分成两个泾渭分明的区块。
随着天色逐渐的亮起,所有的蓝色,如同潮水般开始猛然消退;所有的蓝色,转瞬间,变成耀眼的金黄色。剧烈飘散的云朵突然静谧,湿润的海风飘渺着潮湿的臭味,一只海鸥停在一块门板大小的浮木上,贪婪地噬着一只泡水而泛白浮肿的人类手臂。
牠一点点地啄食着那手臂,每一次啄下牠的嘴喙,牠就撕咬下那么一小块白软泡烂的肉片,牠正感觉着一种属于野性的自在与惬意,于是,牠向着手臂的断肢伤口,大口大口的啄食那些腐肉。尽管,牠也吃下了不少贪图这断臂腐败汁液的线状寄生虫,那些有锐利口器的线状寄生虫,将在海鸥的余生中,让牠时时刻刻都可以感觉到,那份来自腹腔里,近乎死亡般的痛痒。
远远的地方传来吵嚷的声音,那是合金钢板划割过海浪的声音,浪花与水珠交错的声音。从沙沙声,慢慢的变成嘎嘎声,不一会儿,轰轰的巨响,划过大海而来,受到惊吓的海鸥飞离了浮木。那是一艘全部漆成深蓝色的拼装船,大小介于鱼雷艇与小型驱逐舰之间。
一个浑身满是肌肉的白人正在甲板上刷着牙,他一边刷着牙,一边抠抓着他那一脸的胡渣。刷着刷着,他的手表响了起来,白人看向了手表,他漱了漱口,把那口水吐进大海里。
他走到了舰桥,看了一下仪表,确认他的所在位置,打开了附近海域的气象预报广播,切换了控制阀,将自动驾驶改为手动驾驶,他拿起船内广播的麦克风,按下通话钮。
「早安,各位人渣、杀手、败类、垃圾、******份子与****犯。」他清了清嗓子,「我不喜欢像个老妈子一样,带着我的散弹枪到船舱去教你们如何从柔软的床上离开,因为那样,在你们醒来为我工作以前,我就要招募新的海盗伙伴。我希望三十分钟后可以在舰桥看到各位的身影,我不管你们有没有穿衣服,或是你们是醒着还是睡着,你们只要准时到那里听我讲废话就好,以上。」
白人再按了一下通话钮。
「补充一点,小伯特,立刻到舰桥来,带着你的笔记型计算机过来,马上。」
十五分钟后,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痞子,神色匆匆的带着笔记型计算机来到了舰桥。白人甫看见年轻痞子踏进舰桥的瞬间,他二话不说,举枪就向着痞子头上四十公分处的门口灯泡开了一枪。年轻痞子吓得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在地上缩成一团,还好他早上有先上了个厕所,否则现在他的裤子里可能有超过五十西西以上的浊黄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