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后来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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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不爱你

没过多长时间,简忆开始有些迷糊了,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眼睛一会睁开一会合上的,墨宁也不帮她按胳膊了,悄悄地关了电视,她就那么一侧身,把脸贴在墨宁的怀里睡去了。

等她睡着了,墨宁想把她放到床上去,可刚放下,胳膊没来得及抽出来,她动了一下,说了句梦话:“顾玮伦,你答应过我的事一件也没有做到。”

“这次你别再想骗我了,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她呓语着,把他的胳膊抱怀里了,小脸贴着他的手臂睡得愈发地香甜。

墨宁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不惊动她把胳膊抽出来,最后只能靠着床边躺了下来。

但一直都没睡着,主要是因为这简忆睡觉太不老实,她要是只抱着他的手臂还好,可没过一会,她整个人就钻他怀里来了,而且是越靠越近。

要说简忆小的时候,他也曾经和她同床共枕过。那时她在他家过夜,往日都是和小言住在一起,恰好那天小言不在,她一个人住在隔壁害怕,他为了哄她睡,就说了:“你要睡不着了,就敲敲墙,我过来陪你。”

她那时候玩心重,一晚上敲个没完,后来他就干脆不走了,坐那儿看着她睡,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是在同一张床上的,简忆还笑眯眯地,冲着他乐,说:“墨宁,你的胳膊枕着真舒服,比枕头好。”

原来她早就醒来了,就赖在他的臂弯里等着他醒了。

他当时一窘,抽开胳膊就起来了。

那时候简忆十一二岁吧,男女有别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可她还是一副傻呵呵的样子,整日的跟在他们几个身后,“哥哥”“哥哥”地叫着,可真不把他们当异性,动不动就抱着他们几个脖子在脸上亲上一下,以示讨好。

他是真喜欢她,喜欢她的声音小河淌水一般的清润,喜欢她的眸子星光一般地闪亮,喜欢她跳来跳去的时候会突然停下来,喜欢她总也没心没肺地跑过来抱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叫“墨宁”,那声音对他有着绝对的蛊惑作用,让他整个少年的梦里都是她,他就算再怎么想不动声色,但心里边早已如水一样柔柔地漫开。

可是没等到他大学毕业,她已经和顾玮伦好上了,那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顾玮伦原来是妈太后的亲儿子。他虽然失落,可也不能说什么,一毕业就在学校报了支边到西藏去了几年。

等他再回来,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顾玮伦成了简忆的哥哥,他原想等她慢慢接受他,爱上他的,可那天她和顾玮伦那么一走,先是墨小言的哭哭啼啼,和语无伦次。

她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话:“他们是兄妹呀,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难道就不害怕世人的唾弃和道德的谴责吗?”

他心烦意乱,既觉得妹妹可悲又可怜,又担心简忆,害怕那么美好而可爱的简忆会从此背上这世间的枷锁。他不敢想象她以后要怎样生活。

后来简恺就来找他了,开门见山地说:“墨宁,你对简忆的那份心,别人不清楚我清楚,所以我想这次如果宝贝能回来,你什么也别说了,把她收了吧。她要老这么闹腾,迟早会出事的,老二那点脾气我是知道的,他被宝贝吃得死死地,就对宝贝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就算是为了宝贝,为了老二,为了小言,为了我们简,墨两家人,你让阿姨再去找我妈提提你和宝贝婚事,早结早安生,这样大家都能消停了。”

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来,因此简家妈妈一说把他们的婚事提前,他一句话没说,答应了下来。

可也看出来简忆是迫不得已才答应嫁给他的,应下婚事的那一天,她和他一起出去,在医院的走廊上遇见顾玮伦和小言来看简家妈妈。简忆的唇角扯了几下,像是快要哭了似地,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墨宁把陪在顾玮伦身边的墨小言叫开了,说有事和她商量,其实就是想让简忆和顾玮伦两个人有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

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或者什么都没说,等他再转回来,简忆的脸上是有泪痕的,他就听顾玮伦对她说:“好好地,别让大家都担心!”

简忆一汪眼泪,看着顾玮伦,“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情形,我见犹怜地,他真是害怕顾玮伦一个心软,又做出什么不管不顾的事情来,过去就把简忆拥走了,她就一步三回头的,他心里也知道她这是舍不下顾玮伦呀。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他们暂时无法证明他们不是兄妹之前,老天注定他们是必须分开的。

办完婚礼的那天晚上,他看出来她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是准备牺牲自己来换取全家人的安宁,可是他压根都没有打算碰她,不是他对爱情始终抱着一种崇高的心理,而是如果只是得到她的人,他宁愿不要。

是被墨妈妈喊醒的。他一睁开眼,自个妈居然站在床前,墨宁吓了一跳,差点要坐了起来,可是顾忌到臂弯间的简忆,缩小了移动的范围,压低声音埋怨了一句:“妈,你怎么进来了?”

别看墨妈妈颜青看起来端庄优雅的,平日里养个花弄个草的,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说起话来却真个彪悍,她说了:“我自个儿子的房间,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再说了,我敲门你不是没听见吗,这不进来看看……”

墨宁一个劲地“嘘”着,就怕吵醒了简忆,可结果简忆还是醒了,她揉着眼睛,先是迷茫地看了墨宁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墨妈妈,她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墨妈妈咧嘴一笑,说:“妈,早!”

墨妈妈也是笑得嘴上合不拢嘴地,说:“早,早!我喊墨宁起床,你要没睡够的话,就接着睡,妈不吵你,这就出去……”

她真关上门出去了。

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床上躺着面面相觑的,简忆有点不自然,墨宁也不轻松,两个人同时想说话,又同时说了句:“你先说!”

最后还是墨宁先开了口,问她:“胳膊还疼吗?”

她来回动了动,说:“疼倒是不疼,就是还有点酸酸地,没有力气。”

墨宁起身了,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那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再帮你揉揉,你要没什么事,尽量不要用太用力了。”

“那吃饭怎么办?”她脑子又在跑马,嗤嗤的笑着问。

墨宁起初没明白过来,等想明白了,就说:“你要真的是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我等会把早点拿上来喂你吃。”

“午饭,晚饭呢?”她纯粹是在考验墨宁的脾气,得寸进尺地说:“你中午又不回来,等你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就饿死了。”

她把头趴床上了,心想,要是真饿死就好了,那就不用这么烦了。

墨宁看出来她有心事了,可也真猜不出来她的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着什么,可是不开心他是能看出来了,否则她说这话的时候虽不说满心甜蜜吧,也不能苦恼成这样,他就过去了,在床边坐了下来,问她:“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趴在那儿拿眼看他,本在说与不说之间的,可墨宁关切让她心一横,坐起来头发一扬,说了出来。

她叫他:“墨宁,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的,我---不爱你!”

这句话注定说出来是伤人的,可简忆总觉得这比欺骗好。她原以为墨宁会生气走人,或是对她不理不睬地,可是墨宁在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之后,居然只是笑了笑,说:“不要紧,你要是不舒服,我不做就是了。”

他说完,站起来拿起外套下楼去了。

简忆这下也睡不着了,可也没想起来,因为大冬天的,她真不知道起来做什么,就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想事情,后来越想越烦,干脆起床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哪知道,刚出了墨家的门,冷不防地被一辆疾驶的车过来吓了一跳,她正想躲开,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把她弄车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