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久,这十人便已经出现在了丛林出口,领头的一人身着褐衣,苍苍白发,浓眉似墨,一脸的森冷。
“地隐门的人!”
周长老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毕竟当初出发前,每一个宗派的参赛者都是上去领过灵符的。而地隐门的现身,自然也引起了沈辰等人的注意。
“原来是归元宗的诸位同道,真巧。”褐衣修士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说道。
周长老则冷笑一声道:“大家都是同道,就算是争夺灵药,也没有必要取人性命。你们地隐门出手这么狠毒,未免有点过了。”
那褐衣修士便邪笑道:“我们自然没有刻意取人性命,哪知道这些人如此不经打,一时失误罢了。”
这修真之路,本就是人命如蝼蚁,一个强者的脚下是躺着无数尸骨的弱者,所以褐衣修士也没有把这当回事,只是如此轻佻的说法却显然也没有将周长老等人放在眼里。
周长老冷哼一声,不由朝着沈辰望去,显然是要征询意见。
沈辰便淡淡问道:“诸位就不怕,我们也一时失误,取了你们的性命吗?”
那褐衣修士便哈哈大笑起来,眉头一挑道:“你们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以为是一个大宗派就能比我们更强么?”
“好大的胆量,就算我方多出足足三个正王修士,你们也敢如此挑衅。看来你们果然已经得到了辉耀宗的部分法典,完善了门派的法门。”沈辰说道。
这话一说,地隐门众人脸色都不由一变,显然没料到这年轻人竟然知道了如此隐秘,那褐衣修士眼中更是闪过几分杀机,阴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辉耀宗之事?”
沈辰一笑道:“我知道不少的事情,比如,你们地隐门、百星门和归元宗联合起来,盗走了碎火灵兽。”
地隐门众人脸色顿时又一变,其实象他们这样修为到了修士境界的人,一个个都可谓老成,不会因为一般的事情而惊慌,但沈辰所说的全然都是最为机密的事情,知之者甚少。
而且,在地隐门众人看来,关于碎火灵兽失踪之事是根本不可能外泄的。
那褐衣修士便突而哈哈大笑起来,咧嘴一笑道:“看来三位宗主还是小瞧了你们归元宗呢,原来以为你们被蒙在鼓里,没想到连这种事情都能够知晓。”
“这么说,你是承认有这回事了?”周长老大声质问。
“承认又如何?”褐衣修士脸上带笑,一副未将众人放在眼里的表情。
归元宗众人倒也不由互望了一眼,一时间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毕竟,众人手里可是有着返城符的,这也意味着,在场的人都有着保命的手段。
且不说,这些学会了辉耀宗法术的地隐门人是否真的有能耐和众人一战,就算真的他们出奇般的强大,众人可以使用返城符离开。
但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承认,便意味着对方有着十成把握把众人留在这里!
莫不成,修炼了辉耀宗法门的地隐门人,竟能强大到和归元宗长老一战的境界?若真是如此,那对方积攒起来的势力便远超了想象。
“看来诸位真是信心十足,能够将我们留在这里了。”沈辰淡淡说着,神色未有任何变化。
褐衣修士邪邪一笑道:“本来我们是不想和你们归元宗在这灵药大会上起冲突的,但既然你们捅破了这秘密,那就怪不得我们下狠手了。就让你们瞧一瞧我辉耀宗的法门,开开眼界好了!”
他骤一挥手,一声沉喝:“易地诀!”
十个地隐门门人同时发出喝声,一脚踏地,骤然间地面发出一声剧烈的震动,朝着千丈之外的地方极速扩张而去。
震动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是沈辰等人都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地层中正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喔,天下还有如此诡异的法术,能够封住地遁符。”沈辰略略惊奇的说道。
归元宗等人自也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这易地诀一施展,使得千丈内的土地便好似活过来一般,地层之间的结构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地遁符施展的前提便是建立在地质稳固的基础上,一旦地层在发生变化,那么地遁符也就无法施展。如此想来,也怪不得之前那个修士足足跑了千丈之地才有拿出地遁符的举动,原来是在一定范围内无法使用此符。
“我们地隐门修炼的本就是土系一脉之术,得了辉耀门的千年法典之后,终于使得法术得以完善,并非仅仅是遁行之术。”褐衣修士冷然笑道,他微一摆手,身边九人便分站到九个方位,将十人团团围住。
“你以为能够封住地遁符,就有资格和我等一战?你也太小看我们归元宗了!请二位前辈在此休息,这一战就交给我们吧!”周长老大声说道。
沈辰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插手的意思,而澹台冰玉也静静站在一边,冷然不语。
之前巨雷蜂群她出手,主要是为了夺取雷属蜂蜜,而如今,敌人是其他宗派的人,便也没有什么出手的欲望。
说到底,归元宗好歹也是这离水坊市第一宗派,身为大长老若没有两把刷子的话,那也太过丢脸了。周长老既然发了话,便是他们为自己尊严的一战。
如此,地隐门十人,两个正王修士,八个副王修士,归元宗八人,三个正王修士,五个副王修士,从等级上而言,也算是旗鼓相当。
但影响战局胜负的却不仅仅是这等级,地隐门继承了辉耀宗的法门,而且只怕已经修行多年,否则绝不敢如此猖狂,而归元宗又是坊市第一门派,千年沉淀而下的法术,也不是那么被人小窥的。
“石铠诀!”
地隐门诸人一声轻喝,地面分裂出一条条裂痕,尖锐的地层岩石一块块的从地下冒出,凝聚在诸人身上,构造成一副石质铠甲,尔后褐衣修士骤一扬手,一枚枚的石镖便朝着周长老飞射而去。
他这一出手,所有地隐门人都在同一时刻出手。
每个人的右小臂都绑着一件长条型的器械,石镖储存在其间,一运劲,便可将石镖弹射出去,可谓方便,而同时,他们又手持法剑,在石镖射出的同时,骤然间缩地不见,尔后又在十几丈外的地方骤然现形。
“缩地术,这地隐门的工夫真是蛮诡异的。”沈辰看着,念叨了一句。
澹台冰玉冷然站着,并未搭话,只是静静观察着场中景象。
“不要留手,全力出击!”
周长老大喝一声,剑出如蛟龙翻云,强横的气息顿时将飞来的石镖震至半空,但那石镖仿佛有生命似的,立刻调整方向,高速射来。
与此同时,众地隐门人以缩地术高速逼近,褐衣修士突然间就从周长老背后窜了出来,一剑直刺起后背!
这一招迅猛之极,而且极不易被察觉。
因为易地诀的关系,整个千丈之地的地层都受到了地隐门气息的干扰,所以归元宗门人要想通过地层来探查到敌人在地下的动静相当困难。
不过周长老也并非省油的灯,这褐衣修士虽然可以隐匿在地下的动静,但一旦窜出地面,引起空气波动便同时被周长老所察觉。
他骤一返身,一剑将褐衣修士的法剑震出半尺,同时法剑朝前一刺,刺向其胸前。
只是这一剑刺中之时,却发出宛如金石交错的声响,褐衣修士身外的石质铠甲竟坚硬无比,让其法剑无法深入半分。
那褐衣修士反应也极快,一脚踹来,将周长老踢得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另外的两宗门人也在展开激烈的大战,一时间竟是不分伯仲,险相环生。
沈辰认真看着,倒也不由暗暗点头,说道:“怪不得地隐门的人如此大口气,确实招法诡异,师姐觉得哪方胜算更大一些?”
澹台冰玉倒没有无视这话,说道:“归元宗的‘归元剑诀’属水脉一系,其气息悠悠流长,循环自生,剑法柔时如溪流,迅猛如瀑布,变招极快,擅施连招,能够成为坊市第一,倒也无可厚非。而这地隐门,擅长土脉一系,匿地而行,窜地而起,石镖夺命,石铠护身,确实诡异。一方招数精妙,一方招数诡异,但我以为,归元宗还是更胜一筹。”
沈辰便含笑道:“师姐说得极是,地隐门之术虽然诡异,但多有取巧之嫌,而归元宗则更显沉稳,宛如磐石一般,只要不为地隐门之术所惑,固守底盘,当可获胜!”
二人随意交谈,声音不大,但对于场中人而言,却自是清晰入耳。
而听得两人如此分析,周长老等人自是精神一振,纷纷固守底盘,同时也知道沈辰是在提点他们,自然也是暗暗感激。
其实这短短时间内,他们确实也被地隐门这迅疾的攻击弄得有些焦躁,这地隐门的人神出鬼没,一会儿从这里冒起,一会儿从哪里冒出,一招杀招轰出去,对方突然缩地不见,打起来难免心生火气,再加上这周边不断盘旋飞射的石镖,更是让人有着几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