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虽年轻,但一身气质不俗,而且那倨傲的态度更似总坛来人一般,再加上廖天明一行刚进去不久,所以沈辰看起来便好似同行之人,还未待沈辰亮令牌,这守门的邪道便纷纷一躬身,连拦都没拦一下。
沈辰倒暗松了口气,显然总坛令牌和分坛令牌是有区别的,若是拿出来,对方没看清倒可糊弄过去,若然看清楚了,多问一句那就得露馅,好在这分坛如此偏僻,在鬼王殿众分坛中地位只怕也不高,所以对于总坛之人自不敢有半点忤逆。
进到洞穴内道路众多,也难怪鬼王殿把分坛设在这里,沈辰将护法令牌挂在腰间,比起明亮的洞口,这昏暗的洞内视线不明,便无法让人分出和总坛令牌的区别,人到之处,分坛弟子纷纷恭敬行礼。
很快,沈辰便确定了廖天明所前往的地方,乃是分坛的议事大厅。
待沈辰赶到大厅外,这连接大厅的通道有好几条,本该都有邪道弟子把守,但是这分坛的弟子似乎人手不够,因此在后面一条通道处却是无人看守。
沈辰暗道幸运,待赶到那里,因为地势稍高,更方便把洞厅中的情形收归眼底。
此时,廖天明已坐在了洞厅上位的虎皮大椅上,分坛胡坛主和列位长老护法则坐在下位,而尾随廖天明而来的,也都是当初火雷城分坛的邪道弟子,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胡坛主此时媚笑道:“不知道廖长老此行过来,是有何要事,本坛上下必定听候差遣。”
廖天明冷然一笑,慢慢扫过这下座的坛主、长老和护法十几人,尔后说道:“本座此行是奉了殿主密令,集合分坛人马,要袭击天阳观!”
“什么?”胡坛主等人直是神色大变,一个个不安得很。
沈辰听得仔细,这天阳观早是在路上便听说了,乃是南郡城外,位于应州和随州之地边界上的大道观,同时也是太一宗上院所辖的道观之一,其规模和实力都在含天观之上,二者之间也可以说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分坛人马并不算多,别说太一宗的道观,就算一般普通正道的宗派那也是畏而远之,如今廖天明突然说起集合人马要攻击太一宗的上院道观,自是令众人大吃一惊。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廖天明一笑道:“天阳观中弟子有数百之数,但大多修为低微,真正有实力作战者,不会超过两百人。”
胡坛主忐忑不安的说道:“话是如此,但我们这分坛本就人数比较少,也就一百来人的样子,就算有廖长老带头,咱们这去攻打,岂非以卵击石?”
胡坛主这话倒也是硬着头皮说的真话,毕竟事关生死,可不能再溜须拍马。
廖天明含笑说道:“胡坛主所言本座又岂会不知,不过此次,并非是单独我鬼王殿一个分坛,还有天鸦教的人马一同行事,更有天鸦教总坛的两大长老在。”
沈辰心头砰然一动,暗道之前的推断果然没错,天鸦教出现的时机确实太过敏感,果是和鬼王殿有联系。
朝厅内望去,分坛诸人皆是一脸意外之色,胡坛主又惊又喜道:“久闻天鸦教的大名,若有他们帮忙,这事情自是胜算大增。”话到这里,又不由好奇道,“但是咱们鬼王殿一直以来和天鸦教都无甚联系,今次连天鸦教的总坛长老都出面合作,当真令人意外。”
廖天明深邃一笑,说道:“这并不是什么意外,本殿和天鸦教的关系并非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呀。”
“这是何意,请长老指点迷津。”胡坛主连忙说道。
廖天明沉吟了一下,便道:“现在大事将行,你们分坛即要行要事,告诉你们一些内情倒也无妨了。”
诸人皆是竖起耳朵,不知道廖天明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廖天明便说道:“早在几十年前,便有五邪盟的残余势力找到了我们鬼王殿,当时殿主和其来人一拍即合,答应加入了五邪盟,而在余后一段时间内,有三个邪道门派依次加入了五邪盟,分别是:天鸦教、乌血门和逆水宗,我们四教联同五邪盟残余势力一同,成为了新的五邪盟。”
诸长老护法听得直是目瞪口呆,胡坛主不由惊嘘道:“如此大事,简直是闻所未闻呀。”
廖天明笑道:“这是自然,为了行大事,保密便是派在第一位的,这结盟之事,只有总坛的长老级人物和火雷城分坛负责要事的长老级以上人物才知晓,其他分坛,就算坛主也对此事毫不知情。”
诸人听得这才恍然大悟,也就怪不得廖天明对此事如此熟悉了。
胡坛主惊讶道:“这么说,我们和天鸦教的合作竟已经有几十年了?”
廖天明颔首说道:“我们四大教派均非连山国这地域之上的一线邪道门派,但却同是历史悠久,更各有所长,五邪盟盟主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和我们合作,并且提供了大量的物资,因此近年来,灵魂球的研究才得已高速取得成效,只是这种合作的层面,仅限于高层人物和特定的分坛,因此别说正道没有察觉,就连我同道其他门派甚至是我们几个教派中的分坛人马都没有察觉。”
听到这里,沈辰便暗道这五邪盟盟主绝不是个简单人物,一般来说要想崛起,那都是和一线邪道门派合作,但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挑选到了这四个名声并不是最强的门派而进行几十年的合作培养,将其壮大,而且合作的方式甚为隐秘,可见此人之谨慎。
胡坛主等人听得连连点头,尔后,胡坛主又不由想起一事道:“对了,前几天才听说太一宗的含天观被天鸦教的人抢走了镇观之宝金阙石,莫不成那抢走金阙石的便是这天鸦教的两个总坛长老?”
廖天明含笑说道:“正是他们。”
胡坛主诸人便都精神一振,胡坛主则眼珠儿一转,问道:“那莫非咱们这次合作,并非是要攻下天阳观,也是看中了他观中某样宝物不成?”
廖天明便笑赞道:“胡坛主你倒是聪明人,不过,咱们这次攻打确也不是要和天阳观分出个你死我活,而是为了获取天阳观乃的一件宝贝,名为——古刹阳魄石!”
沈辰暗道这一行当真没有白费工夫,居然听到如此内幕,不仅连五邪盟的构成门派都探悉到了,更连此次对方的任务也查明了。
一个分坛长老不由一愣道:“这古刹阳魄石乃是至阳至正之物,咱们夺过来干嘛,当场毁掉岂不是更好?”
诸人便也是一脸狐疑之色,金阙石虽为七等矿晶,但在正邪之上并无偏向,无论正道邪道只要夺走,就能够炼制法器,但古刹阳魄石却不一样,此物凝聚至阳之气,邪道夺之而无用,顶多也就是摧毁掉。
看到众人迷糊的表情,廖天明则是眼珠儿一转,他本就是野心极大之人,此次升迁更让他看到更远大的前景。
这总坛长老也是有地位高低之分,分坛被毁,他本来培养起来的势力遭到致命的削弱,虽然地位上升,但是直属的人马却所剩无几,如今正需培养势力。
他便神色肃然的说道:“无论是夺取金阙石,还是这古刹阳魄石,都是为了五邪盟筹备数百年的大事。”
“什么大事?”诸人好奇之极。
廖天明拖长声音说道:“此事事关机密,知之者甚少,不过,我看胡坛主和诸位长老护法,都是我教之栋梁,应该不会把本座的话私传出去吧?”
胡坛主哪听不懂这话,连忙表着忠心道:“廖长老尽请放心,我等皆听从廖长老吩咐,不敢有所忤逆。”
廖天明便认真说道:“五百年前,五邪盟兴起,耗费百年时间而成为邪道中首屈一指的势力,而当时的盟主秘密制定了一个毁灭整个连山国正道的大计划,名为‘血屠计划’,只是筹备此计划未曾完成,正道却是先发制人,发动对五邪盟总坛的进攻,五邪盟败溃,也导致这计划因而流产。这余后几百年,五邪盟的残余势力也遭到正道的不断围剿打压,只有其中一股嫡系势力才存活到至今,如今,五邪盟集合我四教之力,秘密筹备数十年,便是要将这血屠计划实施!”
众邪道听得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沈辰亦不由得竖直耳朵,心头亦免不了暗暗吃惊,他虽然察觉到邪道的异动,但万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惊人,五邪盟要进行一个将连山国正道都完全摧毁的大计划,这内情绝对是惊人之极。
要知道,正邪之争,向来就是此盛彼衰,而且皆是局部范围内的战事,然而,若谈到将整个连山国正道都摧毁,那这所谓的血屠计划便是针对整个连山国正道,如果说五邪盟的残余势力一直都在筹备这件事情,那此事的真实性是毋庸质疑的。
那胡坛主便按捺着激动和好奇,连忙问道:“那敢闻廖长老,这血屠计划具体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