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忍不住说道:“水龙寨乃是由水贼肖孤鸿一手建立创建起来的水寨,此人据说出身邪道门派,修炼了一手邪门武功,其武器‘鬼影针’,杀人于无形之地,而且据说其修为已经逼近副司级之境,而不止修为相当厉害,其手段更是以残忍著称,其手下人劫持货船,屡屡有杀人宰客之事发生,江岸诸县谈起水龙寨那是谈虎色变呐。”
见李剑一脸忧态,沈辰便是微微一笑道:“李大人所言我自再清楚不过,要攻打水龙寨有两难,其一,便是水龙寨诸贼的整体实力。除了肖孤鸿之外,据说他儿子肖魁也是深得他真传,虽然修为只是副尉级境界,但一手鬼影针之术让不少修为高于他的人都认了栽,在这秋阳郡附近也是小有名气。而肖孤鸿手下有金银铜铁四级头目数十人,个个都是修为不俗的高手,尤其是其中四大金级头目,都是正尉级境界的强手。”
李剑不由直点头道:“是啊,其他且不论,光是对方这领头人物的整体实力,便堪称可怕,沈大人你虽然有堪称正尉级的战力,袁兄自也是如是,但你们的人马中也就仅仅二人达到这境界,而水龙寨则有五人之多,足足一倍啊。”
这一说,袁铁倒也是眉头一蹙,能够迅速攻下独狼谷,独狼谷中正尉级数的高手仅仅只有房渤和荀谷主两人,而且后者还无法动武,而任何一个正尉级数的高手是足可以一挡百的存在,五个正尉级数的高手,不压于五百士兵呐。
李剑又道:“而且不止是这些头目们,据说肖孤鸿这些年都没少招募过手下,水龙寨号称有人马一千之众,只怕数量只多不少啊,要想靠五百人马攻下此地,岂是易事?”
沈辰笑而不答,又道:“攻打水龙寨难度的第二点,便是水龙寨的藏身之地,其可谓狡兔三窟,常常半年或者一年就要换一个居所,而且其所居之地皆是水陆两通,近可攻退可逃,更难以搜寻到其行踪所在。”
李剑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当年无论是前任大都尉还是夏侯大人都曾打过进攻水龙寨的主意,但这水龙寨上上下下口风极严,人人精得跟鬼似的,尤其是对这江流及周边支流河道熟悉无比,再加上这水上难以跟踪,所以根本捉摸不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所以计划几次最终也都是不了了之。”
沈辰微微一笑道:“要说水龙寨现在所处的地方,我倒是知道的。”
李剑大为希奇道:“莫不是从赫连二公子那里听来的?”
沈辰点点头道:“正是,赫连二公子有继承下任寨主的野心,自然想要得到周边势力的支持,水龙寨便是其中之一,而以他的能耐,知道水龙寨所在的具体地方也就再自然不过,我不过旁敲侧击便得来此情报。”
听到沈辰笑谈,李剑不由苦笑连连,暗叹一声,这少年当真是非凡本事,居然短短时日混到了千岛寨,而且取得了赫连豹的信任,这手段之高明简直难以想象,数尽郡城军方,没一个敢说能够做到这地步,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呢。
他便不由好奇道:“那这水龙寨如今处在何地?”
沈辰便答道:“那里名为枯水崖,每年春季,瞿江水位下降之时,枯水崖下的洞穴就会露出水面,其内洞穴宛如蜂巢,大的足可容纳数百人,小的则犹如羊肠小道,其前有一片广阔河滩,生有一片芦苇群,而其入口处并不算宽广,仅能容十人并行。其后则有洞穴石道直通大江支流。”
“果然是进可攻退可逃,以水龙寨的人马,无论是在河滩上作战还是在地形比较熟悉的洞穴内作战都是占尽优势,而且,就算打不过,可以借助石道逃生,乘船抵达支流。”李剑沉吟着。
袁铁却问道:“沈大人既知敌人藏身之处,说要攻打只怕并非虚言,不知道究竟有何妙策?”
李剑倒也朝他望去,虽和沈辰接触不过几次,但他却深知这少年说到做到的性情,既然他连对方的藏身处都知道了,那必定是有所策略了。
沈辰淡淡一笑,朗声说道:“我虽未见过肖孤鸿此人,但听赫连豹说起过不少次,而且和其他山贼闲谈的时候,我也特意去打听了水龙寨上下的情况。这肖孤鸿从不卖赫连豹的帐,甚至就连他大哥赫连鲟也未见有多热情,究其原因,其一此人是性情顽固,其二则是他仗着手下有一堆人马,若我猜得没错,此人只怕也是颇具野心,从他连年招募新手来看,此人是一心想要壮大势力。”
话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道:“水上势力以千岛寨为中心,水龙寨已经没有扩张版图的能力,而陆地上又有独狼谷称霸,所以它被夹在其中间,可谓尴尬。如今独狼谷被灭,瞿江西岸可谓群蛇无首,若此人真有野心,很可能会——取而代之!”
二人听得只是若有所思,只听沈辰又说道:“但山贼这边也不会坐以待毙,按照我在独狼谷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十年来,山贼团伙势力可谓突飞猛进,独狼谷占有先机,以八百人之力成为山贼之首,而在其下,却又诸多四五百人级的山贼势力,如今独狼谷即灭,正是优胜劣态的大换血时期,怯弱的小股势力会离开大山,转战他地或者索性做个分瓜了钱财,做个良民,但也有小股势力会趁机吸取人力,壮大起来,因此,如今瞿江西岸可谓是群雄并起,都想争夺这西岸贼首之位。”
“这么说,肖孤鸿若是想染指这西岸大山,就必定要和这些山贼势力争斗一番才行了。”李剑揣测道。
沈辰淡淡说道:“水龙寨毕竟乃是有千岛寨支持的四大周边势力之一,十年树下的威名可不是人小窥的,再加上有上千人马在手中,威慑力十足。但周边山贼乃是陆上之虎豹,一个个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但是,毕竟有千岛寨的影响力在,因此他们估计是打不起来,最上策还是以和平协议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他们会聚集在一起商讨出谁适合成为新一任山贼贼首的问题?”袁铁听明白了过来。
沈辰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肖孤鸿很可能会将众山贼请到寨中,展示一下武力,以震慑这些贼众,不过,不知道二位大人可曾听说过人头谷的传说?”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是当年铁泉山一带有一个贼首为了将大山纳入其掌握中,趁生日之机请了各个山头的山贼到寨中庆祝,谁知酒过三巡之后,早埋伏好的人手一拥而出将众山贼杀死,后将人头悬挂于寨外,以威慑群贼。”袁铁答道。
沈辰说道:“这事情也是我刚去铁泉山的时候听山贼讲起的,此事的影响力波及至今,所以肖孤鸿邀请众贼,众贼自会担心他耍些手段,但肖孤鸿自然也不会跑到人家寨中去做客,所以,最后商讨的结果这议事之地必定是在各寨之外的地方,而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独狼谷!”
李剑顿时打了个激灵,激动的道:“这简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将西岸群贼和水龙寨贼首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啊!”
沈辰微微一笑道:“的确如此,不过很可惜,我们必须放过这个机会。其一,兵力仍是硬伤,这聚会之地,各贼首都是心怀鬼胎,各有算计,所以带去的人马必定不少,至少也有千人之数,而且个个都是精英,以彰显武力。其二者,经过上次战事,黑市交易必定受到影响,尤其是黑商顾虑到安全问题,交易量会大幅度萎缩,那山上的戒备自然增强,眼线增多,要想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涉足独狼谷已经很难了。”
这一说,二人便直道惋惜,想想确也如沈辰所讲,这两个难题是无策可解。
此时,便听沈辰话锋一转道:“不过,肖孤鸿带人这一出走,便给了我们进攻水龙寨的大好时机!”
袁铁精神陡然一振,一拍掌道:“是啊,水龙寨本有千人之多,肖孤鸿要想震慑贼众,带去的精英人马至少也有三百之数吧。以我军新兵五百人力,对付敌人一千人,尚有些难度,但若是只对付七百人马,那胜算将大大提升。”
李剑也不由有些动容,直道沈辰高明,这策略如同抽丝剥茧般一一道来,到如今可谓敞亮,他亦一喜道:“若是趁机攻下水龙寨,尔后清扫战场,静待肖孤鸿回来,便可乘其不备,再来一战,到时候水龙寨何愁不灭?”
想到这里,他直有种已经上了战场,奋勇杀敌的快意,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袁铁又想起一事,问道:“但是这水龙寨的人万一打不过就跑,走漏风声岂非不妙?”
沈辰淡笑道:“我研究过枯木崖附近的地图,早有对策,可派一路水性极好的士兵抵达枯木崖附近,沿石而下,在江岸大石上钉以铁钉之物,缠绳而行,那洞穴出口附近的江面并非汹涌,因而趁夜潜入过去当无危险,水龙寨的人虽然精明,但守卫戒备森严的地方仅是洞穴入口附近,这后方自以为安全,守卫自然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