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军帐中心竖着一面赤如鲜血的旗帜,上面绣五色祥瑞,中心刺一把青色长剑、东西南北各是一琴、一扇、一短刃、一圆镜,倒像是某种图腾。
江枫只隐隐觉得那面镜子似乎很面熟,还未细想就听见虞秋蜓低呼一声:
“江……江伯伯!?”
江枫抬头,却见从军帐中走出的正是自己的父亲,江崇山!
是二十年前的江崇山。
虞秋蜓看看江崇山又看看江枫,迟疑道:“江伯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枫示意她不要着急,先观察一下再说。
虞秋蜓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走近。
“江兄,城主如何吩咐?”江崇山身前,一位着褐色衣袍的将军问道。
“城主说,休息一夜,明日再继续赶往太明城。”
江枫凭着幼时的记忆,低声对虞秋蜓道:“那个穿褐色衣服的,应该就是李浩,我父亲曾经的结义兄弟,可是他十几年前不久已经死了吗……奇怪。”
“你看你看!”虞秋蜓拍着他的胳膊大叫:“城主!”
江枫顺着虞秋蜓手指的方向,就看见城主朴帝落从军帐中出来,看上去年轻潇洒,不像自己平日里看的模样。
“城主。”江崇山二人急忙问安,朴帝落道:“刚才忘了嘱咐你,其他各城的军队也到了,吩咐下去不要失了礼数。”
“臣遵旨。”
说话间,众人见一匹快马往这边驶来,坐在上面的竟然是如凌天!
江枫二人又惊又疑,却见如凌天跳下马,朝朴帝落行礼道:
“启禀北城城主,其他城主已在前方会首,西城城主请您即刻过去商议军事。”
“唔,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是。”
说罢,如凌天就骑着马折返回去,而朴帝落则幽幽道:
“崇山,随我去前面吧。”
江崇山点点头,紧随朴帝落身后而行。而一侧的李浩忽然站出来道:
“城主,请恕臣直言--”
“李浩,你这是做什么?”江崇山微微不悦,李浩身子一顿,似有些惧怕,但还是直言道:
“请城主恕罪,此番举兵起义,四城虽然表面上看着万众一心,可难保没有各怀心思。不说南城那位一直思慕着中城君主,只说东城的态度就一直保持中立,这一次答应一同举事难保不是他设下的陷阱……如果有任何一人临阵倒戈,恐怕都会功亏一篑……臣叩请城主三思而行,千万不可拿北城的将来做赌注。”
“李浩!”江崇山大喝一声:
“这是你身为臣子该说的话吗?幻太明昏庸无能,洛州屡受外敌践踏他视若无睹,成日酒色荒淫!四城揭竿而起此乃明智之举。否则,才是将北城的未来作为赌注!”
“可是,就算推翻中城统治,群龙无首,到时候岂非生灵涂炭,我洛州又将陷入战乱……”
刷--长剑出鞘,血溅四尺,李浩还未回过神,就觉得颈间一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朴帝落无情地眼神,重重地倒了下去。
江崇山在一侧目不斜视,四周的士兵也个个噤若寒蝉,冷冷的风中,听到朴帝落冰冷的声音:
“洛州已不再是中城幻太明的天下,还口口声声叫他君主?哼,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地府帮他探探路吧。”
朴帝落缓缓收剑,对着江崇山道:“崇山,不介意我杀了你的人吧。”
江崇山平淡道:“不过是一枚没有胆量的叛徒,死了也好。”
“哈哈,知我者,崇山也。走,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两个人微笑着一前一后离开,身后的将士不动声色地将李浩的尸身抬走,随意丢弃在一旁。
江枫脸色发青,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个叫李浩的叔叔经常来家中做客,后来再也没有来过,家里人都说是死在了一场战乱中,却没想到他死掉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这个人……不是你爹的结义兄弟么,怎么……?”虞秋蜓有些不解,道:
“还有,中城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去过?”
江枫摇摇头:“我们还是跟过去一探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