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隐卫上报,京郊似发现镇南王踪影……”
夏侯宸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冷笑:“如何,孤当日便觉,皇叔没那么轻易放弃。怎会暴毙而亡?”
“虽不知道宫商羽最后的部署是什么,但殿下,何不擒贼先擒王,拿下了镇南王,宫商羽就是跳梁小丑,师出无名。至于嗣王,不过襁褓婴孩,不足畏惧。”
“不,”夏侯宸否决:“密切监视镇南王,抓捕他咱们同样是师出无名。反而会让自己也卷入镇南王之死的彀中,既然如此,何不卖给阮文姝一个人情?”
常毅眼色一转,道:“殿下的意思是……?”
“宫商羽小小谋士,借助的不过是阮家之力,但若这个势力不战自退,与我们而言胜算更添几分。”
常毅点头:“不错,若让王妃得知镇南王的消息,或许她会直奔王爷处。”
“不是或许,而是必定。”夏侯宸冷笑,那个女人爱惨了皇叔,又怎么会失去这样一个机会呢?
“你附耳过来……”夏侯宸在常毅耳边西语交代了几句,常毅点点头:“臣这就去安排。”
部署过后,夏侯宸亲自穿上了一身黄金宝铠。
他自桌上拿起那枚金色的面具,一时感慨万千。
“当年,孤受闻音落之苦,携你们不过三十人逃离在中州南部。当日被困荒漠之中,四围皆是夏侯晔的爪牙,孤那个时候曾有一念闪过,若今日不死,夏侯晔就再也不会是孤的对手。”
“后来,得蒙兰儿搭救,以性命相保,这才转危为安。如今竟以过去两载……是时候一聚扫除所有的障碍了。那些欠孤的,统统讨回;恨孤的,统统毁灭;伤害孤的,统统决杀!--”
望着殷红血色翻涌的那眼神,常毅忽然恍惚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当日追随承渊帝一举剿灭明王势力,那个时候,承渊帝亦是如此眼光。
酷似其父的毅力和果敢,这种遇强更强的性格,真不知又会给中州带来什么。
然而,箭在弦上,他已经无路可退。
只是……
“殿下,臣有一言,临行前欲问。望殿下实言相告。”
“什么话。”
“若有一日,殿下得知,陛下或许真的有废黜殿下的心思,该当如何?”
夏侯宸一顿,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眼神微冷,硬邦邦地吐露道:
“父皇绝不会这么做!孤也无可回答!”
常毅心中喟叹,但仍然躬身道:“臣已得答案。臣……告退。”
身后常毅已经悄然离开,过不了多久,他也将离开东宫,去往他该去的地方。去与宫商羽,做最后的了断。
至于父皇……他**控,说的什么都是假的,他不会相信。常毅所言,或许只是害怕听父皇胡言乱语而伤了父子之情吧。
虎毒尚不食子,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他不相信,父皇会真的动这样的念头。
所以,他不会被任何风语流言所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