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凤仙并不是普通的女子,他的医术有大部分都是她亲手所教,更何况她还会武功,如果让她知道这些会放过自己吗?江湖人各个刀头舔血,一封休书真的可以将凤仙赶走吗?他不放心,也不想让蜀地的乡亲们觉得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儿,就这样,一条毒计在心中慢慢想成了。
除夕家宴中,邱葛生放下身段去了夏侯曦房中,两个人冰释前嫌,夏侯曦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愧疚所感动。就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饮下了邱葛生亲手递上的毒酒。
“葛郎,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腹中绞痛让她警铃大作,可是更多却是难以置信的心痛。
“此酒是宫中特制,名为鸩酒。”
“你……”夏侯曦口中一甜,殷红的血慢慢溢出唇角,她绝望地看着他:“你……居然要我死。你……好狠的心。”
邱葛生扶着夏侯曦颤抖地身子,道:“别怪我,只能怪你命不好。若你不是江湖中人,那该多好?仙儿,黄泉路上,莫要停留,早些去投胎吧。”
剧烈的疼痛阵阵袭来,夏侯曦在怨恨与不甘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第二日,绿柳镇便传出凤仙过世的消息,三日后,邱府抬出一口棺材,下葬于镇子外的荒山上。
凤仙被葬的第二日,京中一道急诏命邱葛生即刻入京,举家搬迁。邱葛生跪奏天听,原配骤然离世,恳请缓七日再启程。
蜀地百姓都言邱葛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大夫。
故事讲到这里,在场所有的人无不为邱葛生的虚情假意感到恶心,信姑灰败的脸色因怒气憋得微红。她怨毒地眼神宛如毒蛇冰冷的信子直指邱暖。
“你那个禽兽都不如的父亲,将公主害得如此地步,若不是祖师从小就将公主淬炼的百毒不侵,她早就没命了!公主体内有祖师留下的亡命脉息,一旦公主遇到危难,远在千里之外的祖师就能立即感应到。饶是如此,祖师也花了七日的时间才确定了公主的方位。”
“我与祖师赶到那里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破破烂烂的墓地就是公主,她贵为一国公主,可是却被草草埋在荒山野岭。真是岂有此理!‘凤仙’是祖师给起得名字,祖师劈开墓地,将公主救出来的时候,她的七魂散了大半。若非祖师,或许公主就真的那么死了。只可惜命是救了回来,可公主却是一夜白头,风华不再。”
信姑说起这些,浊泪横流,双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襟:“公主其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被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这么糟蹋。公主醒后,很平静地把所有都说了,却拿自己的命威胁祖师不许伤害他。那个时候,祖师又急又气,却又没有办法,之劫丢下公主回昆仑山闭关。我便一直陪着公主。那段日子,公主表面虽平静,可是内心早已痛不欲生。她是被自己的枕边人伤害,她的心被伤了多深你知道吗?咳咳……”情绪激动间,信姑也是一段急促的呼吸,半晌才继续道:“休养两个月,公主终于回宫,但并不是去恢复静香公主的身份,而是秘密参拜了建仁帝,一国公主清白不在,白发横生,建仁帝再心疼公主也只能隐瞒一切,继续让静香公主病着,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宣布公主病逝。”
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静香公主夏侯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