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樱叹道:“那本是沉医谷的看门绝活,溪云深处乃是逢和天时地利,花草瘴气,五行八卦相互冗杂。姐姐不敢擅闯也是情有可原,我想教主不会怪罪的。她老人家刚服药睡下,我想着多半还要再等等,不如你先随我下去歇一歇再回来向她老人家请罪。”
颜夕笑容淡淡:“也好。”
两个人回到住处,关好门窗,屏气敛神觉察着周围没了监视,璇樱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她活着回去了?”
颜夕颔首抿了一口上好的雪峰蜜:“自然要是奄奄一息,满身是伤才最为可信。”
“那沉医谷主不会一怒之下和咱们宣战?”
“虽不知师父为何屡次三番和沉医谷过不去,但就凭着昔年涵染背叛女罗教逃下山去,那沈迎心还收了她这贱婢为徒,还改了名字叫什么茯苓,依师父的性子定是恨极了沉医谷。此次涵染被你引上峰山,察觉教主重伤难愈,这沈迎心若是不起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念头,算她仁义。但那涵染又岂会善罢甘休?她与咱们一样,都恨着师父千分万分。不会不把今日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上一遍,到时候师父与沈迎心相互争斗,力不从心,咱们自然有机会逃出去了。”
璇樱迟疑道:“只是师父这般恩待我们,我们却···”
颜夕神色一厉,右手重重地将茶盏搁在桌上,砰地一声直把璇樱吓了一个激灵。却见颜夕目光狰狞,宛如充满了鲜血:“恩待?你忘了昔年我们所吃的苦了!我可是永世不忘!”
璇樱愧疚地看向她,忍不住用双手握着她的冰凉手指,心疼道:“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璇儿怎敢忘记?当年咱们被如凌天挟持至此,姐姐为保全妹妹甘愿做了莲心诀的媒介···我··”
“不必再说了。”颜夕双目轻阖,掩住了眸中万千思绪,朱唇轻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那些敢给咱们苦吃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如凌天,且让你的人头在项上多呆些时日,等我解决了沈随心,再去问候你也不迟!你欠我们白家的,我要你十倍千倍的奉还!”
咔--茶盏在颜夕手下碎成粉末。
璇樱不动声色地摊开颜夕的手掌,分析道:“只是,师父她虽然身受重伤,可她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我们的一身武艺皆是她传授,我只怕···”
“这个你不用担心,”颜夕安抚地拍拍璇樱的肩膀:“我自然没有那么傻到不懂以卵击石的地步。有句俗话说的好,坐山观虎斗,师父俗名与那沈迎心只差一个字,我早就怀疑她和沉医谷渊源颇深。那日如凌天的话你也听见了,原来师父曾是谷中弟子,不过是背叛师门逐了出来。如此推敲,只怕那至高心法莲心诀也是谷中之物。师父多年教诲咱们,心软难能成大事,即变成了也根基不稳,有朝一日垮掉也是情理之中。这一次我还真得学着点儿了,不过我倒觉着看她们窝里斗应该要比坐山观虎斗更加痛快。如此,也不枉今日你我的苦心安排。旋儿,这么多年你我姐妹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你可害怕?”
璇樱点点头,轻轻将头靠在颜夕的肩上,欣慰道:“有姐姐在,旋儿不怕。”
颜夕坚毅地捏捏她的手:“不必怕,有我白倾羽在一日,定护我的亲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