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只是我被师父逐出沉医谷,上次是以病患的身份入谷,算不得违背,但…”
“这一次,我只当你是我的姐姐来为我庆生,婆婆那里,不会有太多计较。只一样,你若见了她,不要不尊她就是了。”
“嗯,好。”
旋覆一入谷,这消息立刻就传开了。可是有沈迎心护着,众人想管也不知道从哪里管起,茯苓一气之下把这件禀给了信婆婆,谁知信婆婆则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她性子柔软,这样做早在预料之中,由得去吧,是非祸福,都是自己修来的。茯苓,你只仔细留心那三个人不要惹事就好,再抱怨就是对芫儿的不敬了。姐妹之情,血浓于水,再怎么说,旋覆也是芫她的亲姐姐,她们两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意不是说抛就可以抛下的。”
“可是,旋覆诡计多端,万一这一次她根本就是借着庆生赎罪的名义而来,却另有所图呢?”茯苓焦急道。
信婆婆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你们阻止得了一次,却不能每一次都阻止。芫儿她自有分寸吧。”
“可是…”
“别可是啦,”信婆婆道:“我不过一个老婆子,这沉医谷是芫儿当家作主,北木阁地位特殊,茯苓丫头,你还是快点到你师父那里去吧。”
信婆婆下了逐客令,茯苓无奈没有劝动婆婆,只好作罢。
“你怎么看?”茯苓回了弟子房仍然忧心忡忡的,半夏看不过去,劝慰道:“人之初,性本善。或许旋覆是真的悔过自新了吧,师姐你稍安勿躁。”
“我不是不放心,总是觉得她动机不纯,怎么忽然就想通了来请罪,太不正常了。”
“师姐,你再这样神经兮兮的,连我也会觉得你不正常。”半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再说了,师父虽然精通医术,但武功也不赖,咱们人多势众,怎么说这也是咱们的地盘,你就安心吧。”
茯苓不好再说什么,也只能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好好注意她们的动静就是了。
“七日后是师父的生辰,打起十二分精神吧。师父生辰前可能还会再去别院给太子例诊,吩咐连翘做准备了没?”茯苓岔开话题,半夏道:“都通知到了,姐姐只管看顾冰儿就是了。”
“她啊,我可宁愿去后山采药。照看冰儿实在辛苦,听说昨夜冰儿折腾了一晚上?”
半夏笑道:“听说了,不过也听说薛灵被赶出来了,貌似冰儿发了脾气。”
茯苓捂嘴:“小两口打情骂俏惹得大伙都知道了,哎呀,真是羡慕了一群人。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去替师父例诊了。”
“啊,难道送安胎药的差事又交给我了?”半夏苦着脸道,茯苓狡黠一笑:“你干嘛不交给薛灵呢。”
半夏乐道:“是啊,还是师姐看顾周全,我知道了,你快出谷去吧。”
两人各自散了,却不知她们的一番对话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耳里。
燕语堂中,旋覆斜卧在榻上,望着垂手而立的璇樱道:“她们真这么说的?”
“弟子不敢有所隐瞒。”
“哼,那贱婢果然还是对本座怀恨在心,且让她在得意两天,等事情了结了,在慢慢地跟她算这笔账!”
“师父圣明,但有些事咱们不得不早作打算。”颜夕在一旁帮衬道:“茯苓想来心思细腻,这一次对我们心存疑虑,难免会误事…”
“这个何难,明日找个由头,打发她出谷就是了。你们好好给我熟悉地形,日后方能万无一失。”
“是。”
“事成之后,我放你们离去。”旋覆忽然道,两个女孩一愣,不明所以。
“待莲心诀学透,就还你们自由之身。颜夕,你身上的毒,我会替你医好的。”
颜夕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她拜服在地,颤着声儿道:“多谢师父。”
“只一样你们记住,回到洛州若是见到了如凌天…?唉,罢了,罢了…”旋覆欲言又止,眼中酸涩之气氤氲,但终究还是被狠厉覆盖。
没有人能猜得透那句“罢了”背后的意味,只是觉得包含情意,但终究是被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