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远洋的提议,冯若馨极为赞同。
不过,这事还要武馆的主事人何华君才能作决定,她一介女流倒不作插手什么。
于是冯若馨美目望着何华君,一边拉过好动的小佑君,等待其作决定。
何华君点头答道:“好提议呀,这事可以仔细商量探讨下,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李远洋担任本武馆的推广大使,所得收入除掉一切开支后一半归你,来来来!同意的话我们就击掌为约。”
李远洋略作思考后,觉得不应该总是在父母余萌下生存,也不能靠着一个陈家班,于是心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便击掌为诺道:“好,我同意!另外,我觉得可以把陈家班拉来一起合作,如果人手不够的话。”
何华君非常高兴,笑着道:“好啊,这才是好兄弟!”
冯若馨在一边含笑看着,忍住眼中泪水不让流下来,只在心里道:思远,你可以放心啦,你虽然离开,但武馆还是会正常经营下去的。
小佑君看到大人击掌又再握手,也跟着高兴,没有人击掌竟自己鼓起掌来。
李远洋与何华君三人看到,各各相视而笑。
………………
林傲天大致看了一遍,将档案都放回原位,推回箱子,关好柜门,返回房间。
过不久,徐红玉在外面敲门并问道:“小林,你醒了吗?”
林傲天等了一会才答道:“醒了,门没有拴。”
徐红玉推门进来,歉意的道:“对不起呀,我,我以为你能闪开的。现在还疼吗?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好像武功尽失了。”
林傲天犹豫一下,笑着回道:“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我准备现在就离开这里,到一个能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去。”
其实,上午的情况是:林傲天看到徐红玉战意高昂,而其修为已经在武道初期,与现在的自己高出甚多,自知敌不过但也知道徐红玉不会真下杀手,于是自愿承受她一脚,这一脚也是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
同时,还可以从反面教育徐红玉对人不可以一言不和便拳脚相向。
而事实上,林傲天的两个用途都达到了,只是幸好最后徐红玉收回了一半功力,否则林傲天真的会残废。
这时候,女孩家也是心事重重,却又不好向林傲天明说出来。
徐红玉心里甚是矛盾:一方面他想跟着林傲天一起走,因为毕竟在多年以来让自己看上眼的人不多;但另一边却又不忍心离开师傅兼义父覃如海,是覃如海抚养她们几个长大并教会很多东西。
尊师重道的徐红玉深知师傅是要干一番大事的人,到时候少不了她们姐妹几个,决不会放任自己离开这里。
知恩要报,她当然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举来。
林傲天整理好衣装并提起床边放置着的自己行礼,立即向徐红玉告辞。
徐红玉片刻无语,想了想说道:“好吧,不过你一定不能超过一年也不来看我们,否则,我活着真会觉得没意思的,我想……我……
小林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梦里见到你,是你让我觉得在这个世上的重要性,除了我师傅以外,许多人都瞧不起我们女性,但你却没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心里很内疚也很矛盾。”
林傲天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同时开解道:“真的没事,是我没有说清楚,功力消失的事也跟你没有关系,你可以告诉你们姐妹几个,叫他们别不开心,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另外,我答应你,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
不来能怎么着,听徐红玉话中之意,可能会干些想不开的事,对于温柔的威胁,林傲天一向是没有抵抗力的。
当然,也仅限于友情,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徐红玉始绽放一丝笑容,送他到门外,直到看不见林傲天的身影,还是在门前驻足远观。
远远望去,她有如一座雕塑一般,一座活的雕塑。
想到连日来发生的事,林傲天作了番乔装。
林傲天为免再被人认出来,简单的扮成一个外国民族的样子,且以布包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样一来,即使近看也几乎认不出,因为此时的林傲天从外面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长布甚至包住了嘴和脖子。
正好此进已经深秋,天气转凉,这番装束倒也不显得怪异。
林傲天心想:还好快冬天了,如此既可挡风沙,又可作围巾保暖,还能当掩藏的工具,要是夏天可就不美了;一路往东走了几日夜,不知何处是归宿,唉,我林傲天竟然也有叹气的时候。
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行走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山区、陌生的平原,但在其内心,却并不是孤独的。
这一路行来,林傲天见惯了人群的熙熙攘攘和车水马龙,却似都与自己全无关系。
难道是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了吗?或者是我容不下这个世界呢?我能容得下整个世界吗?
一连串的问题一股脑儿冒出来,只觉得如一头乱麻,令自己无所适从。
突然间,林傲天听到从街边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道:“海子,快回家,你爸带好吃的回来了。”
接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应道:“妈妈,是真的吗?爸爸他真的回来了吗?妈妈不会又在骗海子的吧。”
海子,海子……
海,不停念叨了几遍后,林傲天猛地想到什么。
林傲天这时恍然:海,能容纳万物的东西不就是海吗?只要如海一般包容万物,那样就不会出现这些烦恼了吧。
的确,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也只有大海,能真正的做到包罗万象,包容万物。
同时又想到这句话源自民族英雄林则徐大人,与其相连的另一句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看到那对母子手拉手的往家赶,林傲天朝她们走去的方向轻声道:“谢谢!”
接下来继续往东,往东那边有大海,到了海边,一切问题才可以迎刃而解,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林傲天重振意志,终于把往日消沉之态暂时一扫而空。
然后越想就越是振奋,待行到无人处,不禁引吭高歌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对于林傲天为什么突然要走,徐红玉只是猜知一半。
另一半则是林傲天无意中知道了覃如海的全盘计划,林傲天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说出去,到时会带来不良后果。
同时他相信,南北双龙决不是软杮子任由别人拿捏,他们必然作好了万全的准备。
孙必达和刘翠从外面回来,看到徐红玉笔直的站在门口不动,遥望远去,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那弯曲的山路自西面朱仙镇伸向东面的远山。
两人不明所以,倒是狄仁义当即点破道:“徐姐姐,是不是林傲天林大哥他走啦?”
孙必达,刘翠露出恍然大悟状,长长的‘哦’一声,却不说话,因为不便开口,实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狄仁义却不管这些道:“走了还可以来的嘛,林大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去办了,办完事不就回来啦。”
徐红玉这才回视人小鬼大的狄仁义,瞪其一眼说道:“但愿如此吧,只是他武功尽失,一个人闯荡江湖,终究是十分的危险。”
刘翠和孙必达几乎异口同声道:“什么?!他武功尽失?”
徐红玉瞧见两人大张着的O形嘴,气便不打一处来,追打二人道:“好呀,倒是提醒我了,这都怪你们,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叫我一见面就比试的。”
刘狄二人大叫饶命道:“徐姐姐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啦。”
孙必达感觉不痛不痒,心里在想:打是情骂是爱,打得越痛岂不是爱得越深吗?嘿嘿,难道真是……
狄仁义在一边解释着说道:“徐姐姐,主意是他们出的没错,可是,最终是姐姐出手的呀,我认为姐姐出手可能确实是重了那么一点吧。”
孙必达听后却是暗叫一声不好:岂止呀,真的很痛。
原来是他嘴角的表情出卖了自己而后被徐红玉发现,遂扭住耳朵不放。
孙必达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为什么女人总喜欢揪男人的耳朵哩,要是揪手多好呀。
殊不知,人耳接触物体的机会不多,因此才会显得脆弱。
突听一个声音响起:“孩子们,什么事这么热闹。”原来是众人的师傅覃如海来到。
孙必达,刘翠看了看徐红玉,没敢开口,覃如海目注狄仁义,知道只有狄仁义是非常听话的。
果然狄仁义没想那么多就告诉了覃如海怎么回事。
覃如海心中念头如电般闪过,过一阵才道:“没事的,他还会再回来的。因为是我介绍他来找你们的。”
这回轮到徐红玉四人惊异道:“啊!”难怪信寄出不到两天就前面这里。
覃如海了然于心,叮嘱几句便又忽然离开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