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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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

“你知道恒王今日到这里走了一趟,后果会怎样吗?”秋河又说道。

是啊,照秋河的说法,恒王应该自出生之日起就不曾见过全妃,而全妃却活生生地在宫里。如此一来,一定是有人下了命令,让宫里的人守口如瓶,那全妃呢?她又是为了什么?

秋河说道:“太后下过一道懿旨,若恒王与主子见面,那么他们二人中就有一个将会被赐死!”

“什么?”岫云大惊,不可置信地问道。

“太后耳目众多,她若知晓今日恒王与主子见面,她一定会履行当年的话!”

“太后慈眉善目,并不像……”

“这样的人更是可怕,不是吗?”秋河反问道,“这几日,你的事情我也听到了不少。晚主子并没有做错,她是为了你好。太后容不下你,你也不可能与恒王有什么结果。若是如此,你……”

秋河正要往下说,只听不远处有太监疾步进来,口中直嚷着:“传太后懿旨——”

“这么快?”秋河大惊,匆忙和岫云前去院中。

传旨之人,竟是福公公!

“人呢?快出来接懿旨”福公公颐指气使地问。

秋河敲着门,朝里唤道:“主子……”然而,房内没有丝毫动静。

岫云慌忙地推门进入,只见苏姑姑躺在床上,嘴角带着笑容,手腕上的鲜红,已凝结成了一朵朵火红。

“主子——”秋河大哭,失声地唤道。

福公公见状,吩咐道:“把人抬走,再做处置!”

说罢,有两名太监已抬了苏姑姑的尸首走了。岫云呆呆地看着一幕,六年前,姐姐也是这样被抬走的。听说,她们的尸身会被统一埋在城郊的乱冢。

秋河追了出去,岫云怔怔地望着她,只瞧见她塞给小太监几锭银子,央求了几句,便哭着目送苏姑姑的离去。

岫云走近她,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是不是不会死?”

“不,主子今晚是开心的。她见到恒王,了无牵挂,也许先帝正等着主子呢!”秋河说道,双瞳充满了闪动的光芒。

另有一个奴婢清理了苏姑姑的房间,从里面拿了一封未开启的信,还有一枚玉佩,问秋河:“这些姑姑的遗物,要如何处理?”

秋河接过来一看,朝岫云说道:“你替主子藏着吧。有朝一日,请你把它交给恒王!”

“秋河,你……”岫云手中仿佛有千斤的重担。

“晚主子不会看错你的。”秋河如是说。

“秋河,我想你帮我。”岫云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你想干什么?”秋河从她坚毅果决的眼眸中,读出了锋芒。

“就在今晚,就在刚才,我想通了我要什么,”岫云顿了一顿,坚定地说:“天、下!”

秋河一个战栗,站在她身边,能感受到一股冷气逼人,却又有一道无法抗拒的倨傲,能让每一个人都臣服于她。

岫云仰天望了望,如果她的命运真是如此的不堪,如果这就是她的使命,她决然地选择了这条路,终有一日,她要让整个天下都匍匐在她脚下!

靖远十九年,立春。

三年一次的选秀,又是一批贵族豪门的女子进入后宫。对于皇朝来说,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了,然而,这一次却与以往有些不同。这批秀女中,有两人的出身尤为特殊。

陈轻烟,年方十五,与皇后陈氏同宗,其父虽然只是一名镇守边陲的副将,但她天资聪颖,才貌双全,传闻是一个难得的奇女子。

唐疏影,年方十七,她本来已经定了亲事,许了礼部尚书的次子,但江太后却降下懿旨,让唐疏影进宫待选。唐疏影是江紫陌的表妹,与江太后虽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终归是有联系的。江太后打着什么心思,明眼人自然清楚。

除了此二人,其他的秀女,也不过是泛泛之辈。大选之日,靖远帝只匆匆过目,定了一名小仪,两名美人,便散了其他人。

至于陈轻烟和唐疏影,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后,靖远帝当下并没有恩赏,只是令她们在储秀宫学习宫廷礼仪,择日再行封赏。她们两个的身份地位,至少也是该册封容华的,因而宫中见风使舵的太监宫女便巴结着她们,嘘寒问暖,只想着往后能提拔他们。

入夜后,一道人影从储秀宫出来,脚步甚是紊乱,急促的碎步朝一处偏殿走去,四下环顾,只听沙沙的风声,她扯紧了外套,拐进了小道,寻着假山而走。

“影儿——”另一个等候的人影从假山后晃来,沉声地一唤,拉起女子便躲进了假山的夹缝之间。

“督笙……”女子投入他的怀抱,泪水便扑簌而至。

“影儿,我带你走,跟我离开这里……”男子的指尖抹去她的泪花。

“我不能走,我若跟你走了,会连累很多人,”女子握着他的手,“督笙,忘了我吧,如果有来世,让我再还你这份情意!”

“影儿……”男子蓦地吻住她,在他心中,她早已是他的妻,为何要等来世?

一个吻,激起了惊涛骇浪!月光下,树影婆娑间,嶙石遮遮掩掩着一次缠绵……兀然,一丝轻笑从假山一侧传来,惊醒了忘情的两人。

男子警惕地将她护在身后,蓦地掐住了出声人的脖子,压低着声音,“你是谁?”

“一个宫女!”

男子用足了力气,恶言道:“你都看到了,我不能让你留在世上!”

“督笙,不要……”女子扯了扯他的袖子,若在后宫闹出人命,明天将会天翻地覆,而且这个宫女的来历尚不清楚,万一是太后派来监视的,岂不后果更严重。

“咳咳……我并没有恶意,不过是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男子望了眼女子,照会了一个眼神,男子松开了手,问:“什么交易?”

“三天后,皇上要去行宫,除了后宫几位娘娘随驾之外,还有唐小主也在随侍之列。行宫守卫没有皇宫森严,你们可以借机逃走,如有必要,我也可以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