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了安静躺着不动的阿玛,只要有她在我身边,就总是会无比的安心。
“有人吗?”我又大喊了一声,我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现在的我总算是稳定多了,只要我还是个男人,也就不管为什么声音变成了女人。
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群穿着就款式很老旧的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这样的白大褂,我更加确定了这里就是被火烧了的那家废弃的旧医院。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这些穿白大褂的是人还是鬼?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医生走过来就把氧气罩套在了我的嘴上。
喂喂,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无法开口的我被这群医生掀开了我的棉被,接着就在我的身上一阵拿捏。
最后,其中一个年龄很较大的医生说:“马上进行手术。”
“主任,我们医院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做这样的手术,是不是等到专家来了……”一个中年医生说。
主任一脸不高兴的对中年医生说:“我不能做吗?总是请外面的医生专家,就只会显得我们医院的医生无能……”
“主任,你可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手术啊,万一……”
“凭我多年的临床经验,这个病人的病情和我以前做过的一个手术很相似,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可是我们医院的麻药还没有运到,是不是等麻药到了再做?”
“不能等了,准备手术。”主任发出了命令。
等等,什么意思?要给我做手术?我有什么病啊?我听得莫名的心慌,脑海里出现了我看到过的那个肚子上有个大血窟窿的女鬼,越想越惊恐,我拔下氧气罩就说:“我不要做手术,我很好,没有病……”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几个医生死死的按在了病床上,我越是挣扎,他们就按的越紧。
“快给他打镇静剂。”年龄较大的医生大声说着。
立马我感到手臂上被针一扎,一股冰冷的液体就注进了我的皮肤里,渐渐地,我的神智开始了模糊,最后,陷入了再一次的睡眠。
再次醒来,我顿时被上方七八个圆形的灯,照的不得不迷上了眼睛,等慢慢适应了这种灯光,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手术台上,双脚和双手都被分别绑在了手术台的两侧,肚子上一片凉飕飕。
草泥马的,真把老子绑上了手术台?我挣扎着自己的身体,但是,手脚被绑住了的我根本就动不了分毫,张张嘴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真******撞邪了,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
我在脑海里喊着: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呢?快来救小弟啊。
我的大脑里一片安静,夏完淳首次没有回应我。这下,我开始了心慌,真要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开膛破肚了,岂不是冤死?就在我暗自心惊的时候,肚子上一阵猛烈的剧痛,我听到了手术刀划破皮肤的声音,嘶嘶嘶嘶……我顿时感觉到了我的魂魄飘出了我的身体,飘在我的上空,附身看着我……
“醒来,小宝,快醒来。”一个冷峻的声音犹如一柄利剑似的,撕开了无际的黑夜,露出了阳光灿烂的天空。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脸焦急却让我犹如阳光般灿烂的美丽面孔,这正是阿玛。
阿玛?我欣喜的一把抱住了她:“你终于没事了,还我担心死了。”
阿玛愣了一下,才伸出双手回抱住了我。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她在一起,还是这种身体贴着身体的接触,一股少女的幽香就无可避免的直灌入我的鼻子,我忍不住的差点硬了。
拥抱过后,我松开了阿玛,对着她一阵打量后:“阿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没事吧?”
阿玛微笑着摇摇头。
想起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还被开膛破了肚,我急忙检查着自己的肚子,还好,没事……
“小宝,其实你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阿玛对着我。
“啊?”我一愣:“都是幻觉?”
“是啊。”
我看看自己所站的位置,竟然还是在二楼的手术台外面。我的大脑不禁开始了混乱:“从哪里开始产生的幻觉?”
“从我们站在这里开始。”
“是从你看到手术台上有女鬼开始吗?”
“是啊。”
“我们没有杀了那个女鬼?”
“杀了?没有杀,看着怪可怜的……”阿玛露出了一脸的同情。
混乱了,真的混乱了,我拍着自己的脑袋,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真实的,哪里是幻觉。
最后,我叹了口气:“唉!”估计我刚才所产生的一切幻觉都是女鬼生前的经历了,还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我看了一眼手术台:“她还在手术台上吗?”
“在。”
“问问她是不是有个女儿?”我想起了幻境中的那个小女孩。
阿玛点点头:“是有一个,但是在大火那天被活活烧死了。”
“可是三楼没有起火啊?怎么会被烧死了?”我凭着记忆的说。
阿玛看静静地向了手术台,仿佛在倾听着什么,没多久对我说:“她做手术的当天,医院就发生了大火,三楼的人下不来就成了一片慌乱。她因为在做手术,她的女儿也就没有人管了,最后就被挤得从楼梯口上掉了下来,摔进了火海里……”
听完了阿玛的说话,我沉思了下来。仿佛我们能够再次来到这家医院,似乎是这个女鬼故意把我们引过来的,让我们知道了她的经历和故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怎么了?”阿玛问着我。
“这个女鬼好像是有意把我们引过来的。”我说着自己的想法。
“她承认了。”阿玛说。
“为什么要引我们过来?”我问。
阿玛听了听后,说:“她想要我们帮她找她女儿的尸骨。”
我顿时想起了那个巨大无比的小女孩,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女儿会不会对我们不友善啊?”
“她说她女儿喜欢吃糖。”
说起糖,好像还真是我骗人家在前了,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走,她已经告诉了我她女儿的尸骨在哪儿了。”阿玛抓着我就往一楼走去。
我跟着阿玛来到了一楼,停在了一堆焦黑的废墟前。
“我来吧,你等着。”这样的活怎么能够让女孩做呢,当然是由我这样的粗人来做了。我找到了一根大木块,不断的在废墟里刨着。
这里七零八落被烧的体无完肤的东西随处可见,而且一堆堆废墟渣几乎占据了整层楼的楼道,如果不是阿玛指定在某一处,想要在这层楼里找一个人的尸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被我一顿乱挖,顷刻间就已经挖出了不少发黑了的,散乱的肢骨和头颅,看着这么多的骨头,我发愁的问:“阿玛,这里这么多的骨头,怎样才能知道谁是谁?”
阿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像哄孩子似的对着空气说:“雅雅,姐姐这里有棒棒糖,快来吃啊。”
随着她的说话,一堆漆黑的乱骨里顿时飘起了许多根小段小段的骨头和一个小骷髅头。同时,阿玛手中的棒棒糖也不翼而飞。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不用在多说什么,脱下外衣把浮在空中的一堆骨头全部包了起来。
我和阿玛又来到了二楼的手术室外,我也不管那女鬼在哪儿,就对着手术室里说:“你女儿的尸骨找到了,明天我去找块地把她埋了,也好入土为安,只是没有你的尸骨,不然也就一起埋了。”
这时,阿玛突然微微弯腰,伸出双手,好像是在扶起某人的动作:“她在感谢我们。”
不用阿玛说我也看出来了,没想到这段时间和鬼不停的打交道,我今天反而还做了件好事。
做完扶的动作后,阿玛看向了我,漂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爱慕之光。
这样的阿玛让我很奇怪,我问着她:“阿玛,你怎么了?”
阿玛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笑。
“小弟,那女鬼在说你的好话。”夏完淳在我的脑海里说。
这倒是让我意外,还有鬼说人好话的?不过,也让我一阵窃喜,谁不喜欢别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自己好话而获得加分,难怪阿玛会那样的看着我。
当我的眼睛看向了手术台下时,那双寿鞋还在,我才想起了正事,问着空空的手术室:“你知道这双寿鞋的来历吗?还有那套寿衣,都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找上我?”
阿玛在微微的点着头,在听着什么。
这套困扰了我很久的寿衣一直搅得我不得安宁,现在能知道它的来历了,不免很是期待。
当阿玛的头不再点动的时候,她的双眼慢慢看向了半空,还在不断的往上看着,最后,伸出一只手对着空气轻轻摆着。
“她走了?”看到阿玛这样的动作,我就是猜也猜到了,这个女鬼心愿已了,离开了这个一直不肯离去的手术台。而那双安静放在手术台下的寿鞋也在这时候慢慢的消失了,我急忙走进去,还是不能阻止寿鞋的消失。
我转身问向了阿玛:“这双寿鞋是什么来历?”
“她说这双寿鞋是没有主人的,但是却是一个能够让人与鬼相通的媒物。”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媒物?”
“其实也就是说的通灵媒物,因为你属于十全阴人,所以这双鞋自己就找上了你。”
“自己找上我的?”我想了半天,对于寿服寄来的时候是否有这双寿鞋,我已经记不清了。
“对啊,但凡有需要帮助的鬼想要找你,就必须要通过这双鞋,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看到那双寿鞋,而一旦她的心愿了了,这双鞋就又会回到你的家里,等待下一个鬼的上门。”
我好像听明白了,这双寿鞋跟买魂人没有关系:“阿玛,那套寿衣呢?是什么来历?”
正要说话的阿玛,漂亮的大眼睛里由精光熠熠慢慢变成了萌萌暖光:“呵呵……”
看到这里,我什么都不用再问了,轻轻为她有些微乱的发丝捋了捋,又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后,牵着她一起走出了这家废旧的医院。
在离开医院时,我回头看了看这家已经被世人遗忘了的地方,只是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那就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那双高跟鞋的声音?我知道那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