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家吗?”我问她。
“我是被这里的老鬼控制了的,后来认你做了主人才逃出来,我不要进去。”玉锦脸色煞白的说着,浑身都在不停的发抖。
看玉锦的表情就不用再问了,这里一定是以前的那座老宅了,我问玉锦:“以前这座老宅子里面是不是也会发生变化?”
“是啊,每隔一段时间,它自己就会像是重新再建一样的变成另一种模样。”玉锦答道。
“这是为什么?”搞基问道,这样的情况他也是从来没听过。
“你们看……”玉锦指着宅子背光的一面:“这座宅子是没有影子的。”
我们这才发现,这么大一座宅院竟然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影子,太阳明明照在宅院上,可就是没有洒在地上的阴影。我伸手摸了摸墙面,冰冷而结实,确确实实是有手感和实物存在的。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催促起来。
“这座宅院是用这里面所有鬼魂的鬼气凝聚而成,再运用八卦五行阵排列,所以在人的眼睛里看到的或摸到的就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房子,但是一旦走了进去,就像进入了迷宫一样,陷在里面,永远也出不来了。你几次都能走出来,除了幸运,就是有搞基和阿玛帮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进去了,万一这回要是没有了运气,就再也不出来了。”玉锦看着我,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听到这里,我才豁然明白,难怪每次进去都会陷入不同的幻境之中,原来是进入了八卦五行阵里了。我问向搞基:“你不是学过奇门八卦吗?我们这回进去可就全靠你了。”
搞基的老脸上顿时露出了讪讪的尴尬表情:“早知道现在用得上,年轻的时候我就该好好用心的学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能让我们进得去出的来。
靠,我鄙夷的看了一眼搞基:“平时看你神神叨叨一副多才多艺的样子,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你就掉链子?”
搞基手足无措的摸着他的那把脏兮兮的桃木剑:“这地方凶险异常,不是一般人能够搞定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少来这种地方,你偏不听。”
我也懒得去听他的神叨,看着这座老宅:“你们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我反正也是几经大难不死的人,为了阿玛和我自己,我怕个鸟。
见这一人一鬼都没有反应,我再次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干脆也就把整个大木门都打开了,让外面的阳光能够照进来多少就照进来多少,驱散一些阴气总是好的。
我这一次很是仔细的看了看东南西北是个方向的房间,最后决定从西边的三间房子开始找起。就在我准备往西的方向走时,玉锦飘了过来:“我的那间放在南边的第二间,也就是中间的那一间。”
我一回头看到了搞基:“你们不是都不敢进来的吗?”
“我答应了老婆子,要保护你的,不能不管你。”搞基不好意思的说道,老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我又看向了玉锦。
玉锦说:“你是我的主人,我也发过誓了的,你去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嘛,当然也就不能不来了。何况,你对我又那么好……”玉锦说着,低下了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都说到这样的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那就走呗,我们一起往玉锦说的那间屋子走去。
推开向南方向的中间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种我们已经看的很熟悉了的明末清初的装修风格,雕花大床,铜镜、胭脂盒……玉锦说的果然没错,这间房还真是她住过的房间。
以前因为有玉锦在里面作怪,所以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让人泛起一股股的恐惧。现在没有了玉锦在里面,这间房也就仅仅是一间房,就连那股阴森森的气息也都没有了。
看完了中间的这间也就是原来的第四间房,我的目光又转向了左边的房间,那应该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第五间了吧?我在心里揣测着。我慢慢走向了第五间房,正准备推开房门时,房门无声自开,这样陈旧的老木门竟然没有木头摩擦后发出的“嘎吱”声。安静的氛围反而更让人心跳加速,紧张冒汗。
随着房门的慢慢打开,房间里的一切也就渐渐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房间里很昏暗,没有电灯,只有几根点燃的蜡烛放在桌子上。这间房的布置和玉锦的那间房完全不一样,看装修是一个男子的房间,除了有着一张四根柱子并挂有一副发黄了的古旧蚊帐的木床以外,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古式的桌椅,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
我们走了进去,门“砰”的一阵自动关闭了,吓得我们同时一震。在门外还感觉不是很强烈,可是一走近来才感觉到了冷,刺骨的冷。我和搞基不得不用力的搓着各自的手臂,不然,真会有种冻僵了的感觉。这里的冷不亚于林建国老窝的黑洞里的那种冷了。只不过他那里是冰冷,而这里是阴冷。
“哇,好多字画啊。”玉锦看着屋子里满墙壁都是写好了的水墨字画,露出了惊讶。
“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你都不知道隔壁的情况?”我问向了玉锦。
玉锦摇摇头:“我们从来不窜门,谁也不认识谁,而且很多鬼魂都在沉睡,怎么交流啊?”
从这间屋子的情况来看,这里只怕是明末的某一个书生住的地方了吧,我来到桌子旁,就着微弱的蜡烛光芒看清了桌面上放着的一张纸上有一首还没有写完的诗词,我随口接着上面没写完的部分念了起来:“天地跼蹐日月促,气如长虹葬鱼腹。断肠当年国士恩,剪纸招魂为公哭……”
没想到在我刚念出四句时,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哪里哭。哭声时而大,时而小,时而尖亢的让人耳膜嗡嗡作响,时而又低沉的让人挠心抓肺。
我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混到现在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作者,也更是个没房没车的穷**丝,整天还要受那高冷编辑的嘲笑和剥削……
想起这些,渐渐地,我不禁悲从心来,我只觉得人生无望,前途暗淡,此生毫无意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哀伤和悲切,让人没有了任何想要活下去的理由。我从搞基手里抢过那把令人嫌恶的桃木剑,对准自己的心脏插了下去……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桃木剑被搞基夺过去扔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他对我的一顿耳刮子猛扇。
被打的头晕目眩的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不解的看着搞基,吼道:“你打我干嘛?”
“我打的就是你。”搞基面红耳赤的狠狠盯着我:“这叫断魂泣,谁听了都会跟着断魂,你差点就自杀了。”
我差点自杀了?我看到了那把被扔在不远处的桃木剑,这可是搞基的宝贝,平时的他绝对舍不得就这样的扔在地上。我自己刚才的心情和举动,脑海里还有印象,我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直冒。
哭声还在继续,似乎声音的力道也在增加。就算我被搞基打的不想再自杀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哗哗的直流。这回连搞基也一样不断的哭着。
“吴小宝,你醒醒,搞基,别哭了。”玉锦对着我们大声的喊着。
可是我们仍旧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氛围里,任由眼泪哗哗的流着。
玉锦飞到了桌子旁,拿起那块砚台,猛的往地上砸去。
砚台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霎时,打断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哭泣声,也打断了我们眼泪的继续直流,一切好像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我和搞基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视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擦着莫名其妙留下的眼泪。
“我们快出去吧,再待下去你们都会活活哭死。”玉锦对着我们大声喊道。
就在我们准备要去拉开门把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突然掀起一阵狂风,那几根本就微弱的蜡烛瞬间熄灭,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随着狂风的呼啸,我们都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东西在随着狂风的起伏而猎猎作响。不用看就能猜到一定是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字画被刮的到处乱飞,以及所有的家具在瑟瑟发抖的岌岌可危中发出了相互碰撞的声音。
我们在这阵毫无缘由吹来的狂风中都只能眯着眼睛而无法睁开,还要听声音来躲避在空中乱飞的字画和那些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来的家具。
在这一片漆黑中,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经过几次的躲闪,也已经找不到进来的门在哪个方向了。如果不想办法出去,就真的都会死在这里了。
“夏完淳!”我在黑暗中大喊一声。
狂风嘎然停止,被吹在空中的字画也霹雳巴拉的相继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