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穿越千年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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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并床听夜雨

那边内侍捧了巾帕等物侍候着至隔间更衣毕,便吩咐传膳。

“瑕用过晚膳没有?

“不曾。”瑕从来没有晚间进食的习惯,故实话实说。

“药用过了不曾?太医今日可有来过?怎么说的?”

那内侍和总管听得问,见瑕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忙躬身进来回话,那邵奕乖觉地将瑕一天的饮食、作息、用药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末了总结性地说了一句“公子今日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瑕懒懒地倚在靠枕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一面分析、消化对自已有用的信息。那总管简要地禀报了一些事务,也不避着瑕。

末了说:“侯爷可是忘了,早间咋日来的徐太医来问过诊了,走时并没有交代什么,其余并没有来过什么人!只是侯爷走后,大公子遣人来问侯爷的去向,问爷何时回宫?”瑕注意到在听见“大公子今日遣人来问公子何时回去”这句话时,那人似发问又似自语地说:“絷如何知道我在旧宫?”瑕心里呆了一呆,这“絷”会不会是那送他锦书之人呢?总管称呼其为“大公子”莫不是这侯爷的兄长?”因顺着他的话问道:“絷遣来的是什么人?”

其实无论来的是什么人,他都不认得!多此一问不过是借机套套话,想听听别人说些絷的情况而已!那语气自然的就仿佛他也许会认得似的,可惜注定让他失望了!

那总管小心的答道:“有些面生,倒是不曾见过。因此只让在殿外略坐了一坐,就走了。”

“很好!”那人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一抹诡谲与调皮浮在嘴角,犹如一个翘家的孩子没被家长抓住一般开心,又仿佛藏了宝贝没被人发觉的顽童一般自得!

他回头,锦衣潋滟,邪肆张扬,粲然一笑,映着昏黄的一室烛光,蓬荜生辉!他在他面前,毫不设防、亳无掩饰,开心、安心地如同一个讨要夸奖的孩子!

他抬首,白衣胜雪、慵懒随意,清冷的眼眸中古井无波,多少未启的千言万语,隐藏在长长的羽睫下,灯影里的人,美的扑朔迷离、如梦似幻。似乎随时会化烟飞去……

近在眼前,却如隔天涯!

瑕,我要如何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从此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一生一世,魂梦相随!

从此两人便牵扯羁绊了一生,既为世所不容,又被人所鞭挞!

这段旷世的、禁断的不伦之恋,既入不了文人骚客吟诵才子佳人风月的法眼,又经不起史家书写春秋鬼斧神工的刀笔,只好不尴不尬地瑟缩在青史的暗影里,辗转沉浮,一次次被抹黑,一代代被鄙薄、被诟病、被唾弃……

终是,

湮没了,最初的那一页,

交相辉映的绝代风华

珠联壁合的璀璨辉煌

然,

智慧若水,何惧刀砍斧斫,

青史成灰,终葬一缕芳魂

晚风轻拂,纱帘低垂,

风动竹影,一室暗香……

隔间侍女一声清脆的请膳的声音,打断了一室的暧昧迷离,

“瑕,陪我用膳吧!你多吃些,病才好的快!”

不由分说,那人便命人将晚膳摆在房中,支了炕桌在瑕倚着的榻上,瑕本无丝毫食欲,却懒得编瞎话推辞,也不想与他分辨,少不得入乡随俗,应景地用了一点汤,那侯爷似乎一天都没吃过饭似的,吃得比往日多了些,但良好的用膳礼仪却分毫未减,优雅从容……

六月的天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一顿晚膳才刚用完,外面狂风骤起,吹灭了室内几支灯盏,内侍忙命人关门闭窗,重掌灯烛,将一应餐具撤走。

屋外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狂风骤雨吹打得外面竹林狂舞。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瓢泊如注……

那小小王侯命内侍总管和唤作彦林的侍卫头领,将后院和偏殿中的所有人,移到前院侍卫住的院里去!

当时不觉,末解其意,直到后来才明了这话的意思:

第一,雨横风狂,室外隐于露天竹林,树下,假山石间的暗哨、隐卫无令不得擅离职守,让其移到前院侍卫室的意思便是与侍卫会合在一处,只加强外围防御,不在原处蹲守。这小候爷爱惜部将,甚是惜才,倒也体现了有些驭下的手段;还有一层,当时他中毒、受伤被追下悬崖,若非身边人下手或做内供,怎么可能让他中了那种毒?何况追他的人对他的行动路线那么了解,卫侯断定瑕身边人当中隐藏的有奸细、内应,虽一时难以查实,但已认定那些人不可靠,出于保护他的目的,对外只称瑕需静养不得打扰,将一众随从禁足在后院;然朝歌行宫乃是旧宫,除正殿与主子们住的地方,许多房舍年久失修,卫国贫弱,且内忧外患不止,无暇修建旧宫。如此狂风暴雨恐会摧垮房舍,怕伤及瑕的随侍中无辜的人,因命将囚禁于后院柴棚马厩中的人,移到前院中以往主子们住过的宫室中安置;与侍卫安置在一起,一面有护卫之意,一面也是加强监视,恐其趁势做乱生事谋害瑕,防止其逃跑或与暗中勾结之人通传消息!

当然,这样一来,当着瑕的面,将自己临时的住处让给了侍卫们,这侯爷晚上也没地方住了,于是心安理得地睡在瑕的身边,与他同榻而眠!

看着那褪去一身华服,只着雪白里衣的人,一派人畜无害、万般无奈、委曲求全的模样,瑕亦无法!

总不能在这暴风雨的夜里,将人赶出去!

只得任他一副小人奸计得逞的样子,腻歪在自己旁边。

况这寝殿原本就是他的,为了给他养病那人才让与他住的!

瑕却不信这偌大行宫中,就没有一处可供他睡觉的地方?!

一夜风雨,吹落残红无数!

清晨,鸟声如洗!

睁开眼对上那人痴痴的目光,瑕虽心惊自己的警觉的迟钝,却佯做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那人一生戎装,竟早已穿戴停当!

英气勃勃,劲秀挺拔!

清新如林间翠竹,灿烂如初升朝阳!

见瑕睁眼,便道:“天还早,你且歇着,多睡会儿!卞邑有事需我亲往,下午便可回来!跟你说一声。太医那边我已安顿好了,你且安心养病!”那人将锦被往上提了提,遮挡雨后清晨空气中的寒凉湿气。

明明是个玉树临风,尊贵威严的少年王侯,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

要走便走,谁还留你不成!

想到咋晚那人怠赖地一直往自己身边凑,瑕就气的窝火!

害的自已一夜未睡,天将亮时熬不住才沉沉睡去!欲走之时那人复又转身,道:“那庆儿我看还伶俐,也妥当。昨晚还求了颜候哭着要见你!我已命人好生照看!你若要见他,吩咐奕即可!你若不想劳神,便改日再说!不要累着了!记得服药。”瑕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见那人在一地清露与夜雨积水中驰马离去,瑕难得地补了昨晚一宿未睡好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