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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传说中的齐老爷子(1)

周二的时候,林教瘦照常去上班。赵小燕则又跑去酒吧找张姐,不过这一次她仍然未能见到张姐,而且连齐修远也不见了,只有“蓝大先生”一个人站在吧台。赵小燕问蓝小生,蓝小生也不知道齐修远究竟干什么去了。虽然赵小燕已经把蓝小生当成了自己的好姐们,无奈蓝小生却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不怎么爱说话,所以赵小燕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蓝小生对赵小燕说:“张姐让我告诉你,这个酒吧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开张了,你要是想来坐坐随时欢迎,但是她不希望耽误你找工作,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称心的工作。”

其实即使张姐不说,赵小燕也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路无非有两条--要么回到珠海继续推销健身器材,要么就尽快在北京找到新的工作。

生存,毕竟是人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

在考虑今后应该怎么做的绝不仅仅是赵小燕一个人。经过平天霞的一番教训之后,齐佳也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善自己在赵小燕心目中的印象。思考之后,他决定首先从日常生活做家务的方面开始改变,于是决定亲自下厨,为赵小燕做一顿晚餐,以显露一下自己的手艺。

可千万不要认为齐佳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会很难吃。齐佳常年在国外单独生活,在做饭和整理家务方面,还是颇有经验的,只是在回国后家里有了保姆,这些事情才不必他亲自动手,他也就逐渐疏懒下来。此时为了赵小燕,他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准备一鸣惊人。所以当林教瘦下班回到家的时候,齐佳已经做好了饭,正和赵小燕一起等待林教瘦回来。林教瘦虽然对齐佳的手艺有些怀疑,但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在选择要做什么菜这件事上,齐佳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这顿饭不能做得太复杂,否则以自己的厨艺难免力有不逮;一定要美味,否则达不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最后齐佳下足了材料和功夫,做了一锅的菜。

齐佳亲自动手把香喷喷的菜铺在白米饭上面,热气腾腾地端上桌来。林教瘦看了一眼齐佳端上来的饭,只见浓浓的汤汁浸满了整碗米饭,薄薄的肉片红润晶莹,不知道是什么肉,但是看起来就引人食指大动。齐佳又在碗里放上了煮熟的胡萝卜片和西兰花,红绿搭配得非常好看。林教瘦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立刻赞不绝口。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没想到齐佳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来,所以就问齐佳说:“这是什么饭?这么好吃,你教教我,我下次也做。”

齐佳见赵小燕吃得也似乎很开心,就笑着说:“鲍鱼饭,做起来不难。我用的是鲜鲍鱼,所以只发了六七个小时就发好了,然后……”

林教瘦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鲍鱼?就是那种鲍鱼?”

“对啊!”齐佳说,“就是鲍鱼。”

林教瘦停下筷子,瞪着自己的饭。

齐佳就问:“怎么了,林先生?”

林教瘦说:“没什么,终于吃到了传说中的鲍鱼,我没心理准备,先瞻仰一下。”

赵小燕立刻放下筷子:“鲍鱼?上次我们老板请客时我吃过一次,似乎说是很贵的吧?”

“呃……”林教瘦想了一下,又把嘴闭上,没敢说话。

齐佳连忙说:“不贵,这些菜才几百块。”

赵小燕一拍桌子,差点把饭桌拍塌了,林教瘦和齐佳急忙扶住,赵小燕大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人一个月的菜钱也才几百块钱。”

齐佳有点冒冷汗了,他只顾着考虑口味,忘了价格这回事了。而且在齐佳看来,这些菜确实不贵,所以就买了回来。此刻仔细一想,对比平时林教瘦所做的菜,才发觉自己确实是买贵了,但嘴上还是说:“呃,就当我们改善一下生活吧。”

“改善?”赵小燕大声说,“也没你这么改善的!再说人家小林平时做饭也有菜有肉的,生活水平算不错了,还要你这么改善?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摆谱是不是?”

齐佳被说得急了,也有点上火,口气有点强硬地说:“我没有!我就是想……”齐佳本想说“想给你一个好印象”,但突然想到这句话还是不说为好,所以就突然停下了。

赵小燕生气地说:“想什么?就是想显摆一下!”

“我没有那个意思!”

林教瘦暗中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思吃饭了。这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林教瘦就说:“我去开门,你们先吃饭吧。”无奈这次齐佳似乎也较上劲来,忙着跟赵小燕争辩,两个人谁也没理林教瘦。林教瘦只好自己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西服的老先生,虽然从脸上的皱纹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应当在五十岁以上,但是却满面红光,目光锐利,显得比一般年轻人的精神还要好。林教瘦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老人身后站着的两个人林教瘦却认识,竟然是时雨和齐修远!

林教瘦刚想开口询问,那个老先生却笑眯眯地先开口问:“你就是林教瘦吧?”

林教瘦点点头,这个老先生既然跟齐修远和时雨在一起,又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么至少也是跟两个人认识的,也算是长辈了,所以就很恭敬地回答:“是的。”

老先生正想自我介绍,突然听到屋里传来赵小燕和齐佳的争吵声,微微皱了皱眉,就迈步往屋里走。林教瘦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等老先生走过去,林教瘦就看着时雨,意思是问这位老先生究竟是谁。时雨低声说:“你先等会儿,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还没有说完,就急忙跟着老先生走进屋里。林教瘦只好等他们都进去了再把门关上。

等到林教瘦也回到客厅,才觉得气氛不对,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的赵小燕和齐佳,此刻都呆在了那里,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位老先生。尤其是齐佳,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似乎有点惊讶,又有点高兴,还有点恐惧,呆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是坐着的,急忙站起来说:“您,您怎么来了?”旁边的赵小燕也急忙站了起来,低着头不再说话。

林教瘦见时雨没有说话,只是像个乖宝宝一样跟在老先生后面,而齐修远见到自己,虽然很爽朗地笑了一下算作打招呼,但也没有说话。一时猜不透老先生的身份,所以林教瘦自己也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奇怪。

老先生看了看桌子上的饭,又看了看齐佳,脸色有点阴沉,声音带着责备地对齐佳说:“跟小燕吵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浮躁!”

“我……”齐佳张了张嘴,没敢辩解。

老先生脸色平和了下来,对赵小燕说:“小燕啊,别生气了。来来,坐下来继续吃饭吧。闻起来这饭挺香的,是林先生做的吧,我听说你手艺不错。”

林教瘦急忙说:“哦,不是。今天的饭是齐佳做的。”

“哦?”老先生的眉毛一动,看了看齐佳,说,“在家里他可没这么勤快。还有没有,我正好也没吃饭呢,可不可以也吃一点?”

齐佳连忙说:“还有,做了一大锅呢。”

林教瘦就说:“我去给你们盛。”

老先生摆摆手:“让齐佳去吧,林先生过来坐。”然后转头对时雨和齐修远说:“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忙着去接我,还没吃东西吧。”老先生口气里自然而然地透着一种惯于发号施令的威严,使人无法抗拒。齐佳急忙走到厨房去盛饭了,老先生就坐在齐佳和赵小燕的中间,面对林教瘦的位置。林教瘦看时雨和齐修远也坐下了,也只好跟着坐下,原本很宽松的饭桌立刻就显得有点挤了。

等林教瘦坐下来,老先生才说:“刚才一时着急,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齐,是齐佳的父亲。”

其实林教瘦看那乖得像绵羊一样的时雨和齐佳的反应,已经猜到这位老先生就是传说中的齐老爷子,齐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人了,于是站起来说:“齐老……伯父好!”

齐老爷子笑着摆摆手:“不需要这么客气,坐下来说话。”林教瘦只得又坐下。

齐老爷子继续说:“齐佳这孩子在这里的大体情况,我已经听时雨说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就是我这里太简陋了,怕他住得太辛苦!”

齐老爷子笑着说:“不简陋,比他小时候住的房子好多了。”

赵小燕也忍不住说:“他有什么辛苦的,别人住就是活该,他住就是辛苦?再说住得比这还不如的人多的是,怎么个个都认为齐佳是在这里受罪一样?”

齐老爷子也被赵小燕的话逗笑了,“是啊,小燕说的不错。这孩子小时候我们家虽然也不富裕,但是已经比很多家庭过得好了。长大了他又常年在国外居住,虽然我尽量只给他基本的生活费用,但是他母亲不忍他生活得太拮据,总是想办法给他汇钱,所以他难免会染上一些纨绔气。”

林教瘦说:“他在这里挺好的,你看今天就是他亲自下厨做的饭。”

赵小燕又想起了方才吵架的事情,就说:“他今天做的是鲍鱼饭,一顿顶人家小林一个月的菜钱了。”

“哦。”齐老爷子皱皱眉头,“你们刚才就是为了这个在吵架?”

“是啊。”

齐佳正好端饭出来,听到赵小燕在老爷子面前告状,但还是硬着头皮把盛好的三碗饭端了上来,然后站在老爷子旁边,没敢坐下。

齐老爷子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味道,点点头说:“味道不错。以后在家里也可以亲手做一些家常菜给你母亲尝尝。”

齐佳站着说:“好的。”

“不过,”齐老爷子继续说,“做一些家常菜就好。做菜嘛,吃的是味道和心情,不是要吃多贵的东西。像这些鲍鱼什么的,在我们家里也是不常吃的,我们平常吃的不也都很简单?你在外面,更不能太放纵自己。我不是经常告诉你,‘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一些生活细节上的不注意,就容易形成不好的习惯。你总跟我说外国这定律那定律的,中国的‘象牙筷’定律你听说过没有?”

齐佳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没有。”

齐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对几个人说:“你们谁知道,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