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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1)

第二天陈姗姗给陈立天打电话,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事情,顺便得知警察今天要去找贾子辰问话。陈姗姗正闲来无事,反正贾子辰家距离于家也不远,便拉着雷宇航一起去凑热闹。

走出于家大门时,陈姗姗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虽然平日大大咧咧,做事不够细心,可自从记事起,就跟着父亲常年锻炼拳脚功夫,训练出敏锐的感官,尤其对于危机,更是有种本能的嗅觉。

她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雷宇航,虽然被厚重的眼镜遮去了视线,但从他的身体姿态可以看出,他也察觉出了什么,即便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漠然,身体却已经有了戒备。

忽然,一道黑影飞快地从巷子拐角处闪了出来,出其不意地袭击雷宇航。雷宇航敏捷地闪过来人的攻击,一个侧身挥出一拳,漂亮地把对方逼出了几步远。陈姗姗真想为他利索的身手叫好,没想到雷宇航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呆子,却也深藏不露。

可她并没太多观赏的时间,显然对方并不是单独行动,因为很快便又出现了两个人。陈姗姗这时也看清了袭击他们三人的打扮,都是一身黑色西装,连脚上的黑皮鞋都整齐划一。妈呀,他们不是碰上了黑手党吧?

陈姗姗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但手脚却没闲着。她出腿扫向其中一名正奔向雷宇航的男人,与此同时,右拳也挥了出去。黑衣男人反应也不慢,迅速跳起身闪躲,可谁知道陈姗姗腿上的动作只是虚晃,出拳也在半空中变换了方向,小臂一弯,横肘击向那人,又快又准地狠狠打中对方下巴,同时膝盖一顶,已经把人掀翻在地上。

另一边的雷宇航以一敌二,则比她更加吃力,虽然还没占下风,可一时间也没能把纠缠的两个黑衣男人放倒。眼见趁雷宇航与一人对打时,另一人绕到他身侧,偷袭般一拳挥过去,陈姗姗只来得及喊了句:“小心!”

但仅这一声提醒,已经足以让雷宇航警觉,他一偏头,快速躲过攻击。不过还是略微扫到了发梢,雷宇航脸上的眼镜因此脱落,掉在不远处。同时,雷宇航眼中微光一闪,挥出拳把那人打倒在地。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陈姗姗简直傻了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好像最璀璨的翡翠,带着犀利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色彩,使人沉沦其中。只要被那双眼望上一眼,仿佛就要忘了呼吸。

直到雷宇航弯腰捡起眼镜重新戴了回去,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陈姗姗面前,陈姗姗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发现那三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你还要看多久?”雷宇航冷漠的声音从陈姗姗头顶响起。

“我……”没办法,她今天实在是太惊讶了,先是诧异于雷宇航的身手,之后又歪打误撞看到了传说中的绿色眼睛,让她的脑子有些混乱,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原来传闻是真的耶,你,你的眼睛……”

“忘掉它。”

“什么?”陈姗姗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忘记你看到的一切。”

雷宇航又往陈姗姗面前走了一步,遮住了她头顶的大部分阳光。即使隔着厚厚的镜片,陈姗姗也能感觉到,那双绿眼睛盯着自己,无形的压力令她紧张。陈姗姗自认为从不是胆小的人,可雷宇航的语气,不知为何有种天然的压迫感,让陈姗姗不由自主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雷宇航也不再纠缠,而是提醒着陈姗姗,“快走,去太晚了你父亲也会怀疑。”

陈姗姗这才想起,她是和父亲约好在贾子辰家会合,于是急匆匆带着雷宇航赶往了贾子辰家。而此时脑子里思绪纷乱的陈姗姗,像是也忘记了要追究那些黑衣人的来历,以及他们与雷宇航的关系……

陈姗姗他们赶到贾子辰家门口的时候,陈立天已经等在那里。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儿和仿佛永远气定神闲的雷宇航,陈立天面色闪过一丝沉重,询问道:“怎么来晚了?”

“哦,出门才发现忘了拿东西,我又跑回去取了。”

陈姗姗说这话的时候,顺便看了雷宇航一眼,向他递个眼色,她不希望父亲为自己担心,更不想父亲觉得她有危险而把她给带回去,剥夺了她查案的权利。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雷宇航径自背着手站着,犹如空气般存在,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当然更加不会揭穿她的谎话。厚厚的镜片挡住了他绿宝石般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幸而陈立天也不多问,只是和蔼地叮嘱道:“你这孩子总是那么糊涂,下次别丢三落四的。”

“好了,老爸,要教育我有的是机会,还是查案重要。”为了掩饰,陈姗姗忙转移了话题,提醒陈立天他们此行的目的。

“进去以后,你们先别说话,一切看我的指示行事。”

“没问题!”陈姗姗信誓旦旦答应下来。雷宇航没作答,但也没反驳。

陈立天带着一名警员敲开门的时候,贾子辰正在家里睡觉,看到陈姗姗和雷宇航,他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显然认出在于家曾见到过他们。陈立天出示了警察证,说明了来意,并解释说带陈姗姗他们来只是为了认人,避免出错。

贾子辰得知陈立天是警察,似乎有一丝紧张的神色从脸上一闪而过。虽然他很快就掩饰了起来,却没逃过陈姗姗的眼睛。陈姗姗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雷宇航,只见他优美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陈立天拿出齐露的照片问:“贾子辰先生,请问你认不认识这个女人?”

贾子辰扫了一眼照片,皱起眉回答,“她不就是于家的那个泼妇吗?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听说你和她好像有些矛盾,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还不是因为巷子里那个破垃圾桶?以前那几个垃圾桶在她家窗户底下,后来她嫌味道大,就搬到我这边来了。我本来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可她每次倒完垃圾,都不盖好盖子,弄得我家屋子里总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我想她要是道个歉也就算了,可她偏偏从来都不承认。我找她理论了几次,都以吵架收场。”贾子辰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陈姗姗和雷宇航,“这不,那天他们两个也看见了,她那个无理搅三分的架势,谁遇上都得生一肚子气。”

“你最后一次见她,就是那天吵架的时候?”

“是啊,谁没事会总去给自己添堵?对了,她怎么了?”

“我们三天前在隔壁巷子发现了她的尸体。”

“什么?!”贾子辰瞪大眼睛,语气中流露出无比的震惊,随即连连摆手道,“你们不是怀疑我吧?我可没杀人,虽然我是与她不和,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事就犯法!”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对相关的人做一些例行询问。你那天早上和齐露吵完架之后去了哪里?”

贾子辰想了想,“那天好像是休息日,不过我是电车司机,所以还是要上班,那天和那女人吵完架,我就直接去上班了。下午五点下班后在单位附近的小餐馆吃了饭,然后去看了一场电影。”

“有没有什么人能为你作证?”

“上班的时候随便问个我的同事,他们都知道,我吃饭的餐馆是个经常去的地方,小餐馆的老板和服务员应该也记得,至于看电影……”贾子辰停下来尴尬一笑,“警官,我孤家寡人一个,是自己去看的,不过我还留着电影票,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证据?”

“可以。”

陈立天点点头,示意贾子辰找出当天的电影票。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晚上七点整。陈立天把电影票交给一旁的警员,叮嘱他收好留作凭证。

“你还记不记得看完电影是几点?”陈立天追问。

“八点五十分。”

“能记得这么清楚?”

“对,我出来的时候因为关了手机,特意看了一眼电影院墙上的电子钟,所以印象很深刻。”

走出贾子辰家,陈立天向陈姗姗他们说道:“姗姗你发现齐露尸体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但齐露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上午,如果贾子辰没说谎,那时他应该在上班,似乎不具备作案时间。”

“嗯,表面上看是没错,可我总觉得贾子辰的表情不自然,里面怕是还有古怪。”

“我们还是要先讲求证据,我看这样吧,我派人去核实一下贾子辰的上班时间,和他所说的小餐馆,如果没发现什么问题,警方会着重寻找于琴和白浩升的下落,其他线索姗姗你们暗中再做观察。”

“没问题,就交给我们了。”陈姗姗俏皮地行了个礼,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立天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笑,“记住,最重要的还是安全第一!”

“什么?你说你们被袭击了?”姚子樱惊得霍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关切地拉着陈姗姗上下打量,“那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陈姗姗摇了摇头,“人被我们打跑了。”

“子樱美女,你也太紧张了,如果他们出了事,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司徒煜虽然是一贯轻松的语气,但唇角也不见了之前的笑意,眼底透出一股沉重。

姚子樱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我不是不信任姗姗你的身手,可是没想到真会有危险,要不我看还是放弃这个案子吧!”

“那怎么行?”陈姗姗第一个反对,“遇到困难就退缩不是我的风格,而且,也不能确定这些人就和于家的事情有关。”

陈姗姗说到这里,悄悄看了一眼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雷宇航。虽然不想让陈立天知道这件事,但告知姚子樱和司徒煜应该没有太大关系。陈姗姗是个藏不住事的人,雷宇航也没表现出反对的意思,所以她今天一来,就把袭击的事说了出来。

如果是针对他们调查于家而来的,应该会对他们两个下手,可那天的三个黑衣人,明显攻击目标是雷宇航。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预感,这和雷宇航所隐藏的秘密有关。但想到那天雷宇航冰冷的警告,她又没有追问的勇气。

“不是为了于家。”雷宇航难得在几人讨论的时候,开口说了话。

“宇航你怎么能如此肯定?”姚子樱问。

“别问。”雷宇航只言简意赅地丢出两个字。

司徒煜眼中闪过几分若有所思,但并没刨根问底,只淡然问道:“宇航你确定?”

“确定。”

屋子里的人陷入暂时的沉默中,没有人再继续询问。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愿意为人知的秘密,非要去揭穿,无异于强人所难。所以,侦探俱乐部的其他几人,也不会这样做。

“好吧,现在确定你们被袭击和于家要查的事情无关,你们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还是司徒煜先打破了沉寂。

陈姗姗握了握拳,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要继续!”

“那好,有事记得保持联系,别私自行动。”

又商讨了几句,侦探俱乐部的几人才各自散去。陈姗姗和雷宇航返回了于家,姚子樱也被自己家的车给接走了。司徒煜走到桌旁,丢下始终拿在手里的手机,对着窗陷入了沉思中。他似乎隐约能感觉到,陈姗姗和雷宇航遭到袭击是早晚的事,但其中原因,也许要问家里的那个老头子才能知道了。

之前父亲只告诉他,要照顾一下雷宇航,他们家里父子关系一向民主,所以他也不会多问。本以为只是举手之劳的一件事,却横生枝节,既然现在他们都是侦探俱乐部的成员,他就得对几人的安全负上一部分责任。

想到这里,司徒煜又重新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