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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惊悚的血色恐吓

在离城区不远的地方,矗立着一栋独立的别墅式二层小楼,原本很西洋式的白色建筑,现在却被满墙的爬山虎密实地遮挡去了一大半,只有从缝隙中才能隐约看清里面的颜色。大门被漆成了诡异的黑色,与整个小楼的风格显得很不相称,门上挂着一个画着女巫头像的招牌,上面写着几个字--如夕大师馆。

推开门进入走廊,才发现外面爬山虎的作用。因为光线被遮挡,使整个屋里呈现出一片昏暗,即使开着几盏壁灯,气氛也似乎带着几分不可预知的神秘。

姚子樱报出自己的名字,助手立即热情地接待了她和司徒煜,并且直接把两人引到如夕大师的房门前。

“大师把今天上午的时间都空出来,就恭候着您的到来呢。”

“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

姚子樱向助手点点头,推开门走进了屋子里。虽然是白天,屋里的光线却很暗,如果再仔细看,会发现那是窗口厚重却半掩着的窗帘造成的。如夕大师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不少姚子樱曾在电视上见过的占卜用的东西,大部分都样子怪异,说不上具体的用途。

如夕大师一身黑衣,但并没有戴头巾,而是露着一张肃然的脸,正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给原本就低沉压抑的屋内气氛,又平添了几分诡异。

“如夕大师,我们来了。”姚子樱出声提醒似乎没察觉他们走进来,依旧没有睁开眼的如夕大师。

如夕大师这才睁眼向他们看过来,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但很快便像是通过观察确认了姚子樱的身份,扯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姚家的大小姐是吧,请坐。”

“我是慕名而来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姚子樱不客气地坐下身,司徒煜也坐在她身旁。姚子樱的亲和,更多时候仅是对朋友,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个千金小姐,言谈举止中,总会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流露出来。

如夕大师欠了欠身子,伸出枯瘦细长的手指,动作缓慢地抚了抚面前的水晶球,“现在就可以,不知道姚小姐您想问些什么?”

“你不是通灵师吗?我想先听你说说看,我到底为什么而来。”

如夕大师抬头看了一眼姚子樱,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您是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准确吧?”

“难道不应该吗?”

“我理解。”如夕大师摆了摆手,“每年来找我的人,怀疑者也大有人在。作为一个通灵师,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那就让我来对您做个描述,您自己来判断一下好了。”

如夕大师说到这里停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姚子樱,那双眼白过多的眼睛看得姚子樱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往司徒煜身边又靠了靠。过了几分钟,如夕大师像是真的看穿了什么,才又缓缓开口,“姚小姐来找我,是为了解决烦恼。”

“你能不能看出我有哪方面的烦恼?”

“据我读取到的气息,应该是感情方面。”如夕大师说着,轻轻看了一眼坐在姚子樱身旁的司徒煜。

姚子樱偏着头提出质疑,“可是,我并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啊。”

“是啊,大师你可别误会。”司徒煜笑着摆了摆手解释,“我只是姚家司机的儿子,姚先生派我陪着小姐来的,可不是她的男朋友,我哪敢高攀?”

姚子樱闻言白了司徒煜一眼,他那略微上扬的嘴角,分明写着玩笑的意味,这时候他还有心说那些不着调的笑话。

“我想误会的是你们,所谓的感情问题,不仅仅限于爱情,亲情、友情也包含在内。姚小姐您最近是否和家人相处时有些小问题?”

“你怎么知道?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是不是因为一些事,这几天又进了一步?”

“不错。”

姚子樱点了点头,如夕大师的话也并非完全没道理,今天出门前她还和父亲争吵了几句,父亲希望她能够接触一些公司的业务,大学毕业后慢慢接手家族的产业,可她对此并没有兴趣。今天听说她为了侦探俱乐部的事去搞调查,父亲更是提出让她退出俱乐部,说少做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情。但姚子樱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有着自己的计划和生活,所以和父亲之间的争执在所难免。

见得到了姚子樱的认同,如夕大师更详细地说了下去,“不用担心,在您周围很快会出现一个人,能够帮您缓解这层紧张的关系。”

“真的?”

“到现在您还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姚子樱微微颔首,“我信你。”

结束了和如夕大师的谈话,姚子樱付了酬金,和司徒煜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姚子樱回想着如夕大师的一番话,颇为感慨地道:“没想到这个如夕大师还真有点儿本事。”

“我说子樱美女,你可别告诉我,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被如夕大师洗脑了。”

“你觉得她是在骗人?”姚子樱明白司徒煜的意思,但亲身试验之后,她还真有些相信了如夕大师,“可是她所说的也很对,如果完全是靠猜的,那只能说她的运气也太好了。”

“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财源都交给好运。”

“你到底想说什么?”姚子樱不满地捶了司徒煜一拳,“别卖关子了!坦白从宽。”

司徒煜做出痛苦状,夸张地揉了揉被姚子樱打的地方,“子樱美女,注意形象,形象!你听过‘冷读术’没有?”

姚子樱摇了摇头,“那是什么东西?”

“是通灵师们惯用的把戏。通灵师其实并不存在所谓的超能力,只不过比普通人更善于玩弄别人的心理,寻找话题试图打动你的心。”

“可我最近确实和爸爸有点儿意见不合。”

“那只不过是一种保持含糊的方法。你有没有注意到,如夕大师开始时只说了你的问题在感情方面,得到你的否认之后,她才把范围扩大到家人以及朋友,但因为你和你父亲之间有分歧,所以自动把她的话套用在了你们的父女关系上。另外,她所提到会出现贵人帮助你解决这些问题,也并没有说明这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是男是女,会是谁。那么如果一直没有出现这个人,你就会以为,是时机还没到,当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你立刻会觉得如夕大师算得准,其实大部分的事情,都只是你的主观意识罢了。”

姚子樱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其实每个人并非独一无二,总会存在一定的共性,而通灵师就通过这些共性和说话的技巧来迷惑人心,使人相信自己。”

“子樱美女就是聪明,一点就明白。”司徒煜勾出一抹完美的笑容,摸了摸姚子樱的头,“不过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人生的自主权都在自己手中,你和父亲之间的问题,求助于谁都没用,只要好好沟通,亲人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姚子樱看着司徒煜,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他的笑容很耀眼,话也说到了她的心里。她其实一直都明白,父亲不让她留在侦探俱乐部,也是担心她的安全,但她和父亲都不够坦诚,才会别别扭扭地拖延着。

“谢谢。”姚子樱由衷地说道。

“不用客气,我们都这么熟了,有必要非分个你我吗?子樱美女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下次就抽个时间跟我约会好了。”

司徒煜说着不在意地挥挥手,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姚子樱站在后面望着司徒煜挺拔的背影,心里缓缓生出一个全新的感触,如夕大师所说的也并非完全不对,也许真的有个人,会成为她的贵人呢!

姚子樱回到家已经是傍晚,刚换了鞋走进门,就看到父亲威严的身影端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中。她有些意外,平日里父亲忙于打理生意,鲜少有在家的时候,也就是因为这样,母亲才在生病中抱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从那时起,她和父亲之间,便渐渐疏远起来。

“子樱。”姚远唤了一声自己的女儿,却发现自己都觉得不顺口,他不禁皱了皱眉,是有多久没和女儿这样坐下来聊过天了?竟然连他都记不清楚了。

姚子樱走到沙发旁站定,礼貌中透出几分疏离,“爸,您叫我?”

经她这样一问,姚远才想起自己在这里等的原因,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肃,“听说你用我的名义,去见了一个通灵师?”

“是我们侦探俱乐部查案的需要,不会给您找麻烦的。”

姚远的眉头锁得更紧,“又是侦探俱乐部!不管你在外面搞什么名堂,我希望你都要记得,你是姚家的大小姐,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爸!”对于父亲的说辞,姚子樱也面露不满,“我也没干坏事,只不过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做些事,难道连这个自由也没有吗?”

“查案那些对于你的将来,一点儿帮助都没有,还很危险,所以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加入什么侦探俱乐部。”

“爸,这是我自己的生活!”

看着女儿激动的神情,姚远忽然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女儿的反抗,虽然他不能经常陪在女儿身边,但他其实很想做个好父亲,难道他的方法用错了吗?

“过来坐。”父女俩对视了片刻,姚远叹了口气,终于妥协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咱们谈谈。”

“我……”姚子樱一口气还没消下去,但望着父亲的双眼,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司徒煜在路上所说的话,心忽然就软了下来,决定给自己和父亲一个机会,好好沟通一下。于是,她依言坐在了姚远身旁。

姚远见女儿的举动,也面露慈爱,声音缓和了许多,“子樱,爸爸这些年的确亏欠了你很多,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会努力做到。”

“爸,您还是不明白,我要的并不是物质上的补偿。您不能随时陪着我,这我可以理解,您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总是想派人保护我,我也知道,可我只想做个普通的大学生。”

“但你注定不能像他们一样生活,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以后还是要接下我手里的担子。”

姚子樱咬着唇,发觉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中显露出些许的苍老,眼眶也微热起来,“爸,您说的我都懂,我不会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我答应您,会好好学习和锻炼自己,等大学一毕业,就先到您公司里去实习,一熟悉业务,就让您退休在家好好休息。但是,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想在大学毕业前的这段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

姚远握住女儿温热的手,感到父女之间的亲情在掌心中渐渐融化,渗透进了心里。他和蔼地说道:“难为你了。好吧,我答应你,在你毕业之前,侦探俱乐部的事,不,你喜欢做的事,我都不过多干涉。”

“爸……”姚子樱微微一笑,原来司徒煜说的真的没错,只要好好沟通,亲人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入夜,于家的大院子里依旧陷入一片宁静。坐在大槐树底下,夜晚带着些凉意的晚风袭来,透过枝丫间的缝隙,可以清楚地望到这里的夜空与其他地方看到的并无什么区别。如果不是那诡异的“招魂幡”,真难以想象,在这样安静的院子里,每一个人心里都是那样阴云密布,隔着层层阴霾看不出个究竟。

陈姗姗本想等待林惠照顾于司睡下后,到她房里和她交流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汇报侦探俱乐部成员的种种猜测。但早些时候她和父亲通过电话,父亲特别叮嘱她,为了安全起见不要单独行动,所以她特意叫上雷宇航一起。

考虑到雷宇航去林惠的房间不太方便,三人约在院子里。幸好这季节即便是夜晚,外面也不算太冷,而且于家的人似乎都已经睡觉了。

三人围坐在大槐树下,陈姗姗向林惠解释完,最后掰着手指,简要地向林惠总结道:“总之现在的任务主要有几个,第一,找到于琴和白浩升的下落;第二,去调查那个和齐露吵架的贾子辰;第三,盯着于洪,看他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第四,打听蒋秀玉以前在于家发生过的事情。前面两点,由警察去做就好,第三点我和雷宇航去跟踪于洪,至于最后一点,表姐你的身份比较好打听。”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于家的人聊聊,看蒋秀玉的失踪是不是有可疑的地方?”

“没错。”

“好,我们就分头行动,我会尽力的。”

“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陈姗姗看了看腕上的表,站起身道。

林惠也点点头,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几人还没走到房门,就听到林惠发出一声惊叫。陈姗姗忙几步跑了过去,雷宇航也赶到了近前。

“我……这……”林惠惊恐地指着自己房门前的台阶,浑身忍不住颤抖。

这时其他几个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原本住在这院子里的人都对自己以外的事情漠不关心,以前根本不会有人出来查看,顶多抱怨几句。但齐露刚死不久,每个人的心中多少有些紧张,陈姗姗注意到除了行动不便的于司,和总在晚上出门的宋悦,其他人都打开门走了出来,向这方向望来。

借着各屋的灯光,院子里忽然变得亮堂无比,将眼前的情形映得更加清晰。在林惠房门前的台阶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顺着台阶流到院子里的地上,染红了院里的砖地。血液不规则地散开,被玻璃窗中投射出的惨白灯光一照,仿佛要渗入人心里,再开出朵朵恐惧的花来。

莫晓琳虽然没开口,却面露惊恐地扎进于欢的怀里不肯出来。连几个大男人也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一向自诩胆子大的陈姗姗,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抚着微带着凉意的手臂,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是难以镇定自若。

一件外套不期然从天而降,准确地罩在陈姗姗身上。陈姗姗意外地看着雷宇航,可雷宇航并没转头,好像随手做了件无关痛痒的事一样。他面不改色地上前,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儿地上的血,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又伸出舌尖舔了舔,说道:“是鸡血。”

陈姗姗裹紧身上的外套,一阵暖意袭遍全身,她似乎觉得雷宇航这个幽灵男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她疑惑地问:“表姐的房门前为什么会洒满鸡血?”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林惠像是刚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陈姗姗和雷宇航对望一眼,会意道:“应该是有人搞恶作剧吧,没什么大事,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我帮表姐清理一下。”

“是谁做这么无聊的事。”于伟挥挥手,转身回了屋,其他人也陆续走了回去。

等各屋重新归于黑暗,确定于家的人都睡了,陈姗姗才压低声音询问雷宇航:“你怎么看?”

“有人想吓她。”雷宇航站起身,拿出纸巾擦干净手上的血迹。

“吓我?是谁?”林惠害怕地问道,“可是,我没看到有人经过我的房门口。而且我出来时明明没有,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大摊的血?”

“现在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刚才我们一直坐在院子里,没有外面的人进出。那个人用了某种诡计,可以不出现就做到把血洒在这里,能做到的,也只有这大院里的人。”陈姗姗分析道。

“也就是说,于家有人想让我害怕?”

陈姗姗偏头略想了想,“我觉得这个人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希望你离开于家。表姐你还记不记得,齐露曾经说过,于司之前立过遗嘱,把大部分财产给了你的前任蒋秀玉?那么他们就有理由怀疑,蒋秀玉失踪后,于司会把那些财产留给你,所以,有人想让你走也不奇怪。”

“姗姗,我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辞职离开比较好?”林惠担忧道。

“那不是遂了恶势力的心意?”陈姗姗握了握拳,“再说,就算表姐你走了,也还会有人继续遭殃,不如我们留在这里查个清楚。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林惠叹了口气,接受了陈姗姗的说法,“好吧,我就靠姗姗你们了。”

“嗯,我们先来把地上清理干净好了。宇航你也一起来。”陈姗姗说完,做出漫不经心状将外套还给了雷宇航,挽起袖子干起来,但她却故意改了对雷宇航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