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杂鱼只能卖到五文钱一斤。多的时候甚至五文钱二斤也有。李广泽决定,明年统一价钱,一律提高到十文钱一斤。这样的话,每户人家一天下来二三斤小杂鱼总是有的。这一斤小杂鱼多卖了五文钱,一天的米钱就有了。而能吃桂花鱼的都是有钱人。李广泽到时候只要在桂花鱼的售价上稍稍提高一点,就什么都有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么做也算是变相的均贫富了。和村民们都交待完毕后,大伙才陆陆续续的散去,不过临走的时候,每个人却都是十分高兴的,都在猜测明天可以分到多少肉!
到了第二天,天气出奇的好,是风和日丽暖洋洋。到了约上午九点的时候,村民们都是来到了李广泽家,这时李广泽的家门前已经摆开了架势。几口大锅已经在扑腾扑腾的烧起杀猪水了。
看见村民们都来了,李广泽冲着大伙微微一笑道:“大伙稍等片刻,应该快来了——”“没事没事——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正好聚在一起说说话!”村民们都是七嘴八舌的道。
没过了一会,忽然有几个眼尖的小孩大声叫道:“来了来了——”众人顺着小孩的声音一看,在通往这边的道路上,果然出现一头大肥猪,正在慢吞吞的朝这边走来。后面还有一个人在赶着猪。这头猪可真大啊,像是一座肉山!肚子晃晃悠悠的都快贴到地面了。
不过赶猪的人却不是李守成。众人心道,不是说李家兄弟去集市上了吗!众人正疑惑间,却有那认识的叫道;“应该是没错了——那是集市上的孙屠户。”“哦——”众人仔细的看了看,只见来人穿着一件油碜碜的旧棉袄,腰里扎着一根草腰绳,腰间还背着一个油碜碜的包袱里,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是杀猪用的全副家什。又是顶着个圆圆的脑袋,不是孙屠户还是谁!
这下众人都确认无误了,这头猪肯定就是李广泽买来分给大家的了。众人看着那头猪都是面露喜色。这么大一头猪,杀下来肉肯定很多,每户人家都可以分到不少呢,这下过年就不愁没肉吃了。
众人正在估摸每家可以分到多少肉呢,忽然却又有村民惊喜的叫道:“看那,看那,在后面还有一头猪呢。比这头更大。”什么,众人一听都炸了窝了,后面竟然还有一头猪,而且还比这个更大,不会吧?可是等到一个个都瞪起眼珠子,看了个明白之后,却是个个喜笑颜开。天哪,后面果然还有一头猪,而且比起前面的这头还要大一号。而且那体型也是大的出奇,简直是超级巨无霸了!
而赶猪的正是李守成,这头猪还不老实呢,是一会向东,一会向北。而李守成也没干过这一行,是忙得不亦乐乎。众多村民见了,都是一拥而上,众人一起赶猪。还有那胆大的小孩,干脆拉住了那二个像扇子似的猪耳朵,就是使劲往前拉!这下大猪感到疼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往前走了。而赵满仓干脆骑在了猪身上,那猪的身板宽的像门板,骑在上面还很舒服呢!
等到把二头大猪赶到了李家的门前,李广泽看着孙屠户微微一笑道:“嗯,有劳了,稍等一会就可以杀猪了——至于银子等到完事之后一起算吧!”“行行行——”
孙屠户咧开嘴笑道:“公子,银子什么的都好说!不瞒你说,为富不仁的我见到多了,可是像公子这样的,专门买了猪给乡亲们分肉的,我老孙还是第一次看见!没说的,往常杀一个猪工钱一分银子。今天虽然是二头猪,我也只收一个猪的钱!”
孙屠户说的这是真心话,一来他确实是佩服李广泽,李家的根底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以往一年到头李家都难得来他的摊位买一次肉,就是偶尔来买一次也是买个手指宽的一小条,十足的贫寒之家啊!可是现在呢,发家了不忘乡亲们,确实把他给感动了。
这第二呢,则是李广泽向他定购这二头大猪的时候,都没和他讨价还价,所以这次在这二头猪身上,他最少就能赚到一两半银子。超出了往常的一半,所以他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老孙,这一头是一头,二头是二头,你只管杀猪,该你的银子一分不会少!”李广泽微笑着道。旁边李守成也道:“是啊,老孙还是不错的,以往咱家穷的时候,到他那里割点肉,每回他都没少秤,是个实在人啊!”李广泽听着微微一笑。正因为孙屠户为人还不错,所以这笔生意才找上了他。这时村民们也是七嘴八舌的对着孙屠户道:“是啊,你只管杀猪,李家兄弟是什么人——还会少你的银子么!”
这些话听得孙屠户只是笑得脸上的肥肉直抖。他冲着李广泽连连点头道:“那好,我也不矫情了,今天就好好的伺候一下这二条畜牲!也显一显我的手艺!”李广泽微微一笑道;“正当如此——老孙,这二条猪可是能杀出五百斤净肉!”孙屠户一听,却是胸有成竹的道:“公子放心,您是提前和我打招呼的,所以这二条猪杀出五百斤净肉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说着孙屠户一指那条小点的猪道:“这一条小的,毛重二百八十斤。最少也能杀到二百二十斤净肉!再加上猪肠,猪肝什么的。怎么得也有二百五十斤净肉!而这头大猪是我特意挑的,毛重足足有三百五十斤。那最少能杀出三百斤净肉!所以啊,二头猪加起来,五百斤净肉只多不少!”
“嗯,这就好!”李广泽笑着点了点头。孙屠户这么说他就放心了,因为这个时代不比后世,后世就是上千斤的猪都是有的,而现在没有配合饲料,一般农家喂大了一头猪,也就在一百多斤而已。他就担心到时候肉不够,乡亲们过不好年!而现在听孙屠户说,这二条猪加起来毛重能有六百斤开外,显见得是用了心的!
而这时,早已准备好的五口大锅,已经是冒出了腾腾的热气——杀猪水已经烧开了!孙屠户见状,挽了挽油晃晃的衣袖,来到那条小一些猪面前,开始准备杀猪了。只见他把猪牵拉定了,用一条麻绳绑了猪嘴,然后抓住猪耳朵,接着亮出一尺来长的刀子,猛的一下从猪脖子下戳了进去。这一刀是干净利落,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而且看孙屠户的神情是十分的轻松,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的。杀猪是一种技术活,如果一刀下去,血不能放干净,血会回流到猪身上,那么出来的肉红红的,味道就会差了许多。所以,杀猪要讲究"快、准、狠!以孙屠户的动作来看,是深得了此中三味的!
“唔!”猪受此突然袭击,四脚拼命乱蹬,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嚎叫。声音之惨烈足可以震惊天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杀猪般的声音了!渐渐的声音小了,鲜红的血顺着刀口处哗哗的流出来,这些血也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所以村民们早就准备好了二个大盆子,很快的,二个大盆都满了,血也流的差不多了。八戒兄也断气了!接着,孙屠户把两手的猪血在猪身上擦了一擦,先拔了猪鬃。整刷刷一束,用麻绳扎好,放在了他的包袱里。然后又吩咐村民们开始往一个大木桶里倒开水。
而他自己则是提一桶凉水。一边往里面掺凉水,一边用一把老扫帚搅,而后,把手伸进缸中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冲着村民们点了点头道:“可以放下去了——”。
于是,村民们用一根结实的木杠子抬起那可怜的八戒兄,一低一高,在缸里涮了起来。涮上半个时辰,孙屠户又点了点头道:“换——”。于是,又绑了后腿,涮了猪的前身。可怜的八戒兄,享受了这辈子死后的才能享受的待遇——热水澡!热水澡是为了到时候腿毛方便!这也是最能体现孙屠户水平的时候,毛褪得干净与否,是关系到他手艺是否到家的标志。不是又那么一句话么,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由此可见,毛是不是干净,直接体现了杀猪匠的水平问题。
等到孙屠户感觉差不多了,就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抬出来了,于是众人把八戒兄抬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门板,开始要剔毛了。以往用的门板一般都是主人家的,不过李广泽都给村民们免费猪肉了,谁还好意思要李广泽卸下自家的门板呢!所以村民们都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门板!
抬上门板之后,以孙屠户为主,村民们也在一旁帮忙,刚开始的毛就是用手拽,就能大片的脱落,到了后来的小细毛,孙屠户则是从油碜碜的包袱里,取出了刀片来刮毛。
这个时候周围就围了很多小孩子,眼中都是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因为等会可以从猪身上取出名叫“猪八戒”的一小块骨头,甚至其中的一个幸运儿还可以得到唯一的一个猪尿泡,猪尿泡可是个好玩意!倒出尿,吹满气,就可以当泡踩了!放在这个时代,是极难得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