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三进五。”楚悠半晌才走一子,附带满脑门汗。
反观北宫傲,恣意悠闲地斜靠在石桌上,稳稳拿起一字,指腹轻擦过玉石表面凹下的字。
“你确定是相三进五,不是相七进五?”北宫傲戏谑一笑,玉子轻放。
楚悠一窘,果然连走法也说错了,再看北宫傲落子后的局势,左有沉底炮陷入被动,右有双车并路陷入死局,四面楚歌,逼得她一条活路也找不着。
心一横,干脆弃车保帅想缓解局势,却只听见北宫傲哈哈大笑:“将军。”
楚悠郁闷地抬头,银牙咬得粉碎,只觉得一脸贱jian笑的某人着实欠揍。
而北宫傲似乎也发现了楚悠的棋艺太不入眼,接下来有心让着她,却又手下不留情,往往杀得她满盘精光只剩一个光杆司令。
要不是这副玉棋价值连城下不了手,楚悠真恨不得将棋盘掀翻。
最可气的事,无所事事的摄政王好不容易找到乐子,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杀完一盘又摆一盘。
楚悠只能捏着玉子,用吃人的目光扫射面前某人,再狠狠瞪一眼头顶。
白殇明目张胆地单腿挂在树杆上,满脸不屑,完全无视楚悠时不时飞来的警告目光,抱着双臂闭目养神。
白字辈是仇玄鱼亲手栽培的嫡系,个个身怀绝技,像白殇这样几乎作为仇玄鱼的左右手,根本不惧摄政王府的警备力量,是以如此嚣张。
楚悠见北宫傲一无所觉,也就懒得理他,只绞尽脑汁看手中下了一半的残局。
好歹她也曾是一届杀手,棋盘上一次次被人杀得片甲不留叫她脸往哪搁?!
拿着小马半天不知所措,正想着破罐子破摔,满足某个生理残疾的家伙算了,却只见眼前无声无息飘下一片树叶,覆在北宫傲的象上。
抬头看了眼白殇,仍是一动不动的休憩状。
楚悠心里一动,干脆一口吃掉北宫傲的象。
还没报走位,只听北宫傲又一次挖苦道:“越发差劲了,这会儿可是自个儿送上门了。”
“笑笑笑,王爷也不怕掉了下巴!”
北宫傲气定神闲,另一只象等候多时,楚悠巴巴盯着一看,坏了,小马儿没了。
正心中腹诽,这该死的白殇懂不懂象棋!
却又见两片树叶打着旋儿落下,一片压在己方的车上,一片压在对方的象上,楚悠眼一闭,死就死,小车儿拿起,踩大象!
“车七进五。”
北宫傲笑容一顿,端起手边早已凉了的香茗,慢条斯理抿一口,无华的眸子黯了一黯。
他不动声色继续吃了楚悠送上门的车,眉心微蹙。
送一回死他可以当楚悠无知,可接连两回,却难免让他心生疑惑。
这个半吊子对手,难道也学会给他下套子了?
疑惑未完,楚悠却是果断行动,似乎谋划已久,暗伏的炮毫不犹豫,轰了他刚吃饱的大马。
北宫傲半晌再没拿子,只就着茶杯慢慢地喝,脸上笑意全无。
楚悠正纳闷,抬头一看,只见装睡的某人终于醒了,正拿眼鄙视地瞅她,她再看一眼棋局,心中一动。
“王爷,将军,您输了。”
北宫傲冷哼一声,却说:“今日的落叶可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