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玉舞倾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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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二夫人一听,忙跺着脚嗔道:“老爷,我都多大岁数了,眼看着媳妇都要有了,这不是让人笑话我吗?”

二老爷这会却难得的说话受听,拍着胸脯笑道:“怕什么,这是我的本事,别人想羡慕还羡慕不来呢,我说是吧,大哥,三弟!”

原本止了笑的大老爷和三老爷,被二老爷这么一问,又跟着呛呛的咳了起来,这一场笑话直闹到拜月的时候方才结束。

三位老爷带头迎着老夫人当先走着,三个媳妇就都并在了各自的男人身后,璞玉就退到了后面,跟一众媳妇连着颜玲珑走在了一处。

璞玉一行人到的时候,颜正阳带着几兄弟也起身迎了老夫人坐下,才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了,因自古就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话,因此女人们就都围了一桌,三位老爷占了一桌,府里的少爷辈又占了一桌,相较起来,到是女眷这边热闹不少,祖孙三代,坐在一块,有说有笑,桌上摆着柿子,石榴,鸡头,红菱,白藕,花生,芋艿,南瓜等丰盛的食物,丫头挑着各自主子的爱好捡了几样水果装到主子身前的盘里,便退到了一边。

茂材家的来到颜老夫人的身后,侧身回道:“老夫人,供桌摆好了。”

璞玉顺着茂材家的刚才过来的位置,也就是璞玉坐这张桌子相隔不过几米远的地方,摆着一个长桌子,上面供阒一对点燃蜡烛的宝塔灯,桌前还摆着以瓜果、月饼、毛豆枝、鸡冠花、萝卜、藕、西瓜等物品是用来做贡品的。

颜老夫人带头起了身,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连着几位奶奶还有颜玲珑也跟着离了椅子,这是开始拜月了。

颜老夫人当先,立在供桌前,面对月光,第二排站着三个儿媳妇,第三排站着几个孙媳妇还有孙女,老夫人接了茂材家的递过来的香,焚香叩头,诚心祀月。

约莫片刻,颜老夫人才说道:“‘小儿垒瓦片为塔,燃灯其中,鸣锣击鼓,绕塔以戏’,玲珑,烧塔。”

话落,颜玲珑就上前,在孙大娘和茂材家的帮助下,把塔从桌子上面移了下来,放到了十几步以外的地上,然后寻了烛火点燃,看着那塔慢慢的烧了起来,一时间火光映亮了整个光园,不过一会的功夫,那个纸做的塔便烧尽了。

颜老夫人这才带着一众媳妇回了席,璞玉不明白这些,小声的拉过颜玲珑问道:“为什么是你烧塔。可是有什么说法?”

颜玲珑笑道:“也没什么,只要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女孩都能烧,咱们家也就我合适,别的女子都是嫁了人的,自然不合适。”

烧完了塔,大家伙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不过总的说来都是这般枯坐没甚意思,再加上府里今年进了这么多新人,自该有个新气象,颜正升调皮,笑道:“祖母,不如祖母带个头,咱们玩点好玩的吧。”

颜老夫人一听,止不住扬手笑指着颜正升对着三夫人道:“你瞧瞧,咱们家小七这是变着法的让我出彩头呢,指不定是在哪相中了什么好物件,手里的银钱紧了呢。”

虽是这般说,可话语里却是充满了宠溺,颜家的孩子只这一点最让老夫人心慰,品性正直,即便是贪玩,可也有分寸,不会惹祸,亦不会学了那纨绔子弟招猫斗狗,这也是颜老夫人对几个儿媳妇都满意的地方,虽然二儿媳妇时常办些不靠谱的事,说些不靠谱的话,可生下的几个孩子却真不错,三夫人就算是体弱了些,可身下的孩子也都强壮。

颜正升被拆穿了也不恼,只笑道:“还是祖母最了解我,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家去年大嫂进门,今年二嫂,三嫂,四嫂,五嫂,也进门了,今年的中秋比往年热闹了不知有多少,咱们自然该过一个不一样的中秋,像往年那样,吃吃喝喝,反倒落了俗套,不如咱们也学学别人家,连个诗,作个对的,或是猜个灯谜也是好的。”

别人没说话,颜玲珑却先嘟起嘴来求饶道:“七哥,你这是想害我,我可是什么都不会的,做诗驴唇不对马嘴的,对子勉强能对付一个,灯谜可是一个都猜不出,没准到时候你那惩罚就先落在我身上了。”

颜玲珑这边话一出,区氏、朱氏还有温氏都跟着松了口气,她们可没有大嫂那两下子,作诗猜谜随口而来,若是出了糗,自己丢脸且不说,到时候也给自家的男人丢脸。

颜正峦拿着扇子点着颜正升的脑袋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在鸿云斋相中了什么好画了,自己手里银子不够,就来打哥哥们的秋风?”

颜正雨也跟着笑道:“我看四哥说的有道理,前几天我路过鸿云斋还看到七弟从里面垂头丧气的出来呢,想来是相中了什么没有得偿所愿的缘故吧。”

大老爷对几个子侄的爱好都是极了解的,对于这个最小的侄子也有分疼爱,少不得安慰道:“若是你今晚能作出一幅令你祖母满意的画作,那你相中的那幅画,大伯父给你买下来,你看如何?”

还不等颜正升高兴的接腔呢,颜正雨、颜正潇还有颜正峦都叫道:“大伯父,我们也在鸿云斋有喜欢的东西。”

颜正阳止不住笑骂道:“你们一个两个手里上都有铺子,也有银钱进出的,怎么一个个闹的跟穷鬼似的,也不怕你们媳妇笑话。”

颜正潇浑不在意的道:“难得大伯父开一回口,咱们自该给大伯父这个面子才是。”

颜正峦也赞同道:“就是,我记得上回大伯父送我东西还是两年前呢,这两年竟是没送过我什么好东西了。”

大老爷一听,抬着手指着颜正峦笑骂道:“你这臭小子,你今年成亲,大伯父没私下送你个好物件?”

颜正峦连连摇头,道:“那个不算,那个是伯父贺侄子成亲的,不只我有,就是三哥、四弟、五弟都有。”

颜大老爷少不得打趣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今儿要是送你东西了,是不是就把其他几个臭小子的东西省下了。”

颜正峦身子一抽,暗道:大伯真狡猾。

瞧着几兄弟微带威胁的眼睛,忙讨好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大伯今儿送我,是过节长辈的心意,小辈自然不能推辞,若是推辞了,岂不是我的不孝,而大伯向来做事周全,行事大方,自然不能只送侄子一人,其他几个兄弟当然也是跑不了的。对吧?”

颜老夫人忍着笑,瞧着几个孙子跟儿子打机锋,少不得帮腔道:“对,你们呀,就该榨榨你们大伯,把她的腰包榨干喽,到时候让他也找你们大伯母哭穷去。”

二夫人这会瞧了大夫人一眼,眉眼一转,带了调笑之意,身子微微的往老夫人跟前贴了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娘只管耸着小辈们去闹大伯,回头啊,大伯真被小辈们骗干了腰包,就让大嫂到娘这来讨红包。”

这话刚开始众人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就见大老爷、三老爷一口茶都喷了出去,璞玉也忍着笑只抖着肩膀,把头压的极低,真没想到二夫人这会来拉同盟来了,看来是怕这个笑话传出去的只她一人,这会再拉一个。

大夫人也是冰雪聪明,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一边脸微红,一边嗔了二夫人一眼,刚要开口,人却愣了一下,老夫人本来也被二夫人逗笑了,只等着大夫人开口好打趣她呢,却没听到她开口,反倒愣了,一脸纳闷道:“老大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大老爷也是没见到预期的反应,以为大夫人如何了,忙起身看过去,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大夫人被老夫人和大老爷这么一问,脸色瞬间涨的通红,老夫人眼厉,一瞧就不光是被打趣的不好意思,只怕……

一想到这个可能,老夫人脸上的喜色绷也绷不住了,连连的拉过大夫人的手,关心道:“可是那样,可是?”

大夫人也不好说准,细想起来,好像小日子有两个月没来了,也是她粗心,只想着这个岁数定然不能再有了,没来也没在意,再加上颜思玉的事多少也跟着忙碌些,家里娶进了媳妇也要拉进感情,在这方面就疏忽了,这会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大夫人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老夫人虽然声音小,可架不住大老爷的目光都定在了大夫人的身上,这会一听,整个人都跟着要蹦了起来,就像刚才老二说的,这可是自己能力的体现啊,在这种事情上,男人的反应跟女人的反应绝对是不一样的。

到底是三夫人反应快,笑道:“大嫂自家就有个大夫媳妇,娘要是想听喜讯,只让二侄媳妇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