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如同幽魂一样溜进浸尸房后,那种静寂得仿如来到异域之地的压迫气氛,使得他们走起路来静悄悄的,就连呼吸也放慢了节奏。
小心翼翼地在浸尸房里迈着小步,竟然不约而同地小心得连掉根针到地上也能够听到!当然这并不奇怪,换了谁在那种环境下也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周围实在太恐怖了,四个四四方方的浸尸池就在他们的眼前。
而他们都知道这四个池子里,浸着的就是一具一具的尸体,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只是他们互相之间不戳穿这个事实罢了。
浸尸房其实是用的当年的旧房子,在里面砌了几个池子,就算是旧物利用了,它紧靠近在旧校区那些日久失修的旧房子旁边,阴森有余而阳气不足,再加上用于浸泡尸体,更显得诡异而神秘。
那四个四方形的浸尸池,均衡地间隔着排列,两条小道刚好形成一个“十”字,不知是故意制成洋人镇邪的格局,还是无意中形成的。
总而言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魂之类的东西就是了。
四个人溜进这间破旧又阴森的浸尸房里,好象有些被强大的恐怖气氛所震慑住了一样,都记不起来溜进来是想干什么来着,当初是因为什么就都一个跟着一个进浸尸房来了?
此刻,他们对着四个幽幽的充满了可怕想象力的浸尸池,既感到说不上来的阴森可怖,还感到了一种杀气。
他们战战兢兢着,四下里张望着,一种不详的预感迅速地袭遍了他们的全身!
这浸尸房也实在太阴气沉沉了!
太让人不舒服了!
怎么在这个十字小路上走,就有一种要猫着腰进入墓穴的感觉呢?
他们不敢抬起头来,越过那与他们眼睛相高度的浸尸池墙壁,怕一眼看到浮着的、微微泛白泛红的尸体,特别是昂躺着的浮尸,叫他们如何敢瞟上一眼啊?
那样的话,那浮尸慢慢移动的影子,就会在他们的大脑里挥之不去!
而浸尸房外,因为年久失修,那破败的窗户,本来就窄小,树木却小受干忧而长得密密麻麻的,把光线和阳气都给遮挡住了,剩下的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却又仿佛感受得到的阴柔杀气,围绕在屋子的周围。
也许,不能直接说出那种阴霾般的杀气,但人走近这浸尸房附近时,还是能够感到害怕与恐惧。
更何况他们一个冲动,人已经溜进浸尸房里了,结果,被吓得都不知道进来是为了什么?要干什么来着!
曾静刚想说“哎,我们进来是想干什么的?”
却忽然想起,对了,他们进来是想找到那个地下洞的出口的!
之前,曾静曾经在那个出口死里逃生!
她刚刚想起来时,转头去看三个男子,却发现他们在浑身打抖呢,还怕得不敢再向前迈步了,抬起来的腿仿佛被定格了一样!就那样离开地面一动不动的!
曾静于是故作轻松道:“别惊,我们人多势众的,力量大得很呢。”
“可、可……不是……”高海伟还能假装一下应句话。
但何业明和陈兵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听得他俩的牙齿在“得、得、得”地打抖,好不容易听到人声后,才喘过一口气来,已经惊惶得只会瞪大眼睛看人,却不会回答什么了。
其实曾静也不是特别的大胆,只不过她曾经来过这里,当时能够逃过变异人的追杀,来到浸尸房的时候,属于逃出生天,阴森之地自然就比被杀要好许多,所以那个时候她和张馨一点都不害怕浸尸房!
当然,毕竟那个事也已经事过境迁,现在重入浸尸房她一样有种害怕的感觉,只是相比较而言,她又表现得比几个男子来得镇定些。
她向三个男子挥挥手,把他们带到旁边的那几间类似卫生间的小房门前,往里用力一推,曾静就不禁一愣,印象中当时自己就是从这几个小间门里逃出来的,怎么现在这里竟然实实在在是一堵墙了呢?
她发愣之后,略一犹豫,就往几间小门里的墙壁推,结果全部都是实体墙壁来了!
“不对啊!那时候我真的是从这几间小房门后面的墙壁里钻出来的。其中有一间的后面是与那个地下洞相连的。要不然的话,我就死在里面了!”曾静皱着眉头和三个男子解释道。
黑暗中,那三个男子都不置可否,居然不哼一声儿。
四人在那几间小门前呆站了一会儿后,似乎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到底是继续寻找地洞出口,还是马上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就在这时候,一道影子从浸尸池边一闪而过,一阵轻微的、但却又沉实的“哒哒”声传了过来。
“谁?”曾静低声喝道,随即闪身躲藏在几个男子中间。
那陈兵听到那种声音后,头皮就禁不住一阵又一阵的发麻,他的心堵得慌啊,嘴唇哆嗦着,心里面很想说这种声音他曾经听到过,在旅馆那晚被追杀听到的脚步声就是这样的,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此刻慌得连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除了牙齿“哒哒哒”地颤抖,他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眼看着浸尸池边的那团影子一下子闪得没了踪影,四个人赶紧往窗户上靠去,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而就在这时,窗户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很难听的喑哑之声:“叽叽叽啊啊!”
仿佛有什么堵住了喉咙而又非要叫出来的样子。
接着,就传来一个男人的一声凄凉、哀怨的惨叫声:“别杀我啊,放过我吧?哎哟啊……”
在这漆黑而又了无人迹的地方,这声凄凉又哀怨的惨叫声就显得特别的恐怖、阴森、令人心寒!
曾静四人被惊叫声吓得缩作一团,小心翼翼地靠到窗户边往外窥视,但是,却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在这黑漆漆的半夜里,那男人的惊叫声,在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中叫“别杀我啊”,在这沉静的浸尸房旁边刺耳地响起,始终是一件使人毛管松动、牙齿打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