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就打不着火,网上痴就很狐疑地看了周围一眼,也觉着阴森森的可怕,只是又说不上来怕些什么。
毕竟晚上摸上坟山来,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怕是有些怕,就是不知道怕什么来着,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赖莉群,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大伙儿围着一个圈子,只等陆时宽打着火点上香,好做他的赶鬼离窝的道坛,但陆时宽那“啪啪”的就是打不着火的动作,怎么看都是一件让网上痴心里毛躁的事情,眼见得突然之间打火机打着火了,但陆时宽却没有把香往火苗上凑近去烧。
他就那么一手拿火机,一手拿着香,人是愣头愣脑地抬起来,看着人圈外一动不动,大伙儿就感到不可思议,冷汗都从额头上往下流,感觉出不对劲儿了,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随着他看的方向转过头去看。
那个刚才怎么找也找不见的民工,这时仿佛游魂野鬼来墓园寻找自己的墓穴似的,在旁边自顾自地从坟墓边的路上慢悠悠地、一声不响地走过去。他两眼只顾半睡眠状态地盯着自己前面的路,在距离大伙儿不到三米的上一级坟墓前默不作声地走过去。
大伙儿看得都张大了嘴,不懂得问一声你这是怎么了?呆呆地看着那个民工梦游一样地走过,那个一同被叫来帮忙的民工看不下去了,正想开口说句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叫:“哎哟啊!”跟着就是一阵火光乱晃,然后就没了光影。
大伙儿被这突然的惊叫声吓得怵然惊跳起来,急忙回过头来看,却原来是陆时宽拿着火机的手被烫着了。
陈家兴心里面有些急,整个晚上老被闹心事害得办不成正事儿,就有些责怪地说:“烧着了没有?要不换袁千新来点吧。稀里糊涂的又过了一个小时了,还办不成事,明晚就更难办了。人家明天知道今晚坟山上又来了一帮子人,还不做防备吗?”
言下之意,今晚是非把事情办妥的,否则就没法把事情办好的了。
陆时宽当然听得出陈家兴的说话除了说明时限之外,还带有责备的意思,只得陪着笑脸解释道:“不正想烧着香烛的吗,忽然就瞟见那民工的影子,不声不响地走过,好象在找什么似的。自然就心里有些怪怪的,所以嘛……”
“别说了,赶快办正事吧。哪个,谁?”陈家兴说着,指了指与大伙儿一起的那个民工,“你去看一看你的老乡是怎么回事?把他拉回来这里吧。”
那民工得令,哆嗦着朝刚才失踪的民工走过去的方向追上去了。
网上痴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内心里早就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寒噤。那民工无声无息地从大伙儿眼前走过,这夜晚天色黑是黑了点,但有微弱的星光,大伙儿能够看到他走过的身影,难道他看不到大伙儿?
分明就是被鬼迷了嘛!
他被迷就被迷了,失踪了那么久,正当要摆坛赶鬼的陆时宽打火打了老大一会都打不着,打着火的时候,他却游魂野鬼似的适时出现,虽然不声不响的,可这样子却更让人感到森严与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踏准了这个时候才出现的!
想想这个情况,网上痴的头皮仍然在发麻,他对陈家兴说不如加快节奏,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啊。
那陈家兴连忙说也是,能把猛鬼学哥从坟墓里赶出来就行了。
陆时宽于是说好的好的,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拿起打火机继续打火,又是好长一段时间也打不着。
大伙儿失望之际,还叹气说有没有搞错啊?打个火都那么难打得着?
有人就实在看不下去了,牙齿一咬,走到摆放工具的地方,拿起锄头就“咚咚咚”地又走近来。
网上痴和大伙儿一样,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刀疤痕绷着脸,手拿锄头回来了,直奔猛鬼学哥的坟前走去,什么话也没有说,举起锄头就掘下去,那锄嘴的金属碰在水泥地板上,只听黑夜里“锵”的一声,特别刺耳地响起。
这个情况发生得比较突然,以至陈家兴也一时愣怔住,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此刻,夜里,有微弱星光照着大地,照着坟山上,把刀疤痕那虎背熊腰的身影显示出来,正发狠地举起锄头,照着坟碑上砸去,一下,又一下的。
这个发狠起来的刀疤痕,突然之举是那样的鲁莽与势不可当,使得陈家兴也不知应该说句什么好,他想发话制止这一切,可是,在一个类似于发疯的人面前,他知道还是别在对方风头火势时干点什么,这个时候对方最容易冲动,很容易惹火烧身的。
看吧,刀疤痕咬着牙,仗着怒火,高举起锄头,用力的往地下挖去,一锄头下去,“哐啷”一声,一锄头下去,“哐啷”一声,看得一旁的网上痴睁大眼睛,蹲在了地上。
陈家兴轻轻地闪身到陆时宽面前,嘴巴哆哆嗦嗦地对陆时宽说:“这不是破坏了你摆的道坛吗?”
不料陆时宽也颤抖着声音,而且嘶哑无比,“这、这个方、方法,是、是最直接的。只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从来就不敢这样子硬来罢了。”
妖!早说啊!
陈家兴心里面骂道,有这么直接的办法,又有这么鲁莽的人物,来进行颠覆性的破坏,只要达到目的,陈家兴乐见其成!
他才不跟你讲究那么多的规矩呢,他要的是达成目的,坏了雷大鸣的坟,没有了猛鬼暗中保护李倚露,陈家兴能够替老板儿子马维久出一口恶气,就是最大的胜利!
可是,这个时候,慢慢的有条两条黑影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不知从何处黑暗之地蹿了出来,两眼喷着努火,双手握拳,前倾着身体,正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星光之下,两条黑影如嗅到血腥的野狼,跳过障碍,张着血盆大口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