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四周静得挺吓人的,因为此层也莫明其妙地被弃用,所以走廊上、房间里都是静寂无色,黝黑神秘的。邓发坚与黄天平的说话又都是耳语,正感到静得神秘,静得无人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在尽头那边传过来,都把大家吓了一跳。
邓发坚于是用手势示意大家躲起来,可这走廊里各间房门又是关着的,怎么躲?只能是把身体贴到墙壁上,或者贴到房门去了。
且说走廊尽头那边传过来撞击声和哗啦啦声音后,又是一阵木板撞击声后,才见一条黑影从没有亮灯的洗手间里走出来,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快要走近邓发坚贴墙而站的地方时,却忽然怔忡住了,不仅停下步,还大惊失色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到我这个至阴之地来?我看你们是嫌活得命长了!好,我就让你们下地狱见阎罗王去。”
邓发坚见公司风水顾问一副不把人往正眼里看的横蛮样子,就不再把身体贴到墙壁上,走到走廊中间,咳嗽了几声,显得很不高兴。
邓发坚冷冷一笑道:“风水顾问先生,别以为你会那些养阴术、招魂术、索魂吸魄之类的邪术,就不可一世的扯高气扬!需知这个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要来收服你!你也做得太多折寿、害人、殃及无辜的事情了,今天不收你这妖人,你还会为祸人间的!”
公司风水顾问已经停下脚步,认真聆听邓发坚说话,然后不觉放下心来,“哦,原来是一个小后生!估摸着你是不知天高地厚,学了些风水堪舆的皮毛,就跑来这里逞能来了?那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吸魂慑魄术!”
邓发坚一听公司风水顾问如此说,大怒,骂道:“像你这种为一己之私,却不停为祸人间的妖邪,人人得而诛之!你管我学风水堪舆的深浅!我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怎么样!”
说着,他从背脊抽出那把桃木剑来,挥手向前一指,同时撒出朱砂粉,直奔公司风水顾问而去。
公司风水顾问始料不及邓发坚居然向自己眼睛撒朱砂粉!这招不管你邪不邪都管用。朱砂粉见妖治妖邪,见人治人。不信,你要是眼睛被朱砂粉撒到,看看你还有什么还手之力!只怕你顾得揉眼睛,顾不得招架被袭了。
当下公司风水顾问没有料到邓发坚使的是这招,可说是阴阳通杀,猝不及防之际,被朱砂粉直冲眼睛而去,公司风水顾问是游走于阴阳两界的人物,被朱砂粉撒中眼睛,可就等于是被双重打击了。
算是阳间吧,风水顾问的眼睛是越揉越生痛;算是阴间吧,那就更惨。朱砂粉有驱邪治鬼的功能,往往最易迫使魂魄现形,伤及元神。
当下公司风水顾问一边揉眼睛,一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识相的毛头小子,居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撒起朱沙粉过来!老子不动粗,你就三分颜色上了面,还真敢来挑战老朽?看我不把你魂魄吸干,我就不姓雷!”
邓发坚都懒得理会他说什么来着,既然使诈得手,还不打蛇随棍上到几时啊?
于是大手一挥,招呼黄天平及其手下,蜂拥而上。
那黄天平虽然听得公司风水顾问骂邓发坚,说要使出吸魂慑魄术,还有些怕,可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也顾不上怕不怕的了。趁着邓发坚已经冲上前去,黄天平就大喝一声,朝公司风水顾问冲去。
别看这个风水顾问又老又瘦,力气可不小,把邓发坚他们的来势汹汹,竟然抵挡得差不多,还把冲在最前的邓发坚推翻在地呢。
怎奈邓发坚一伙人多势众,汹涌而上,有乱棍打死功夫佬的蛮劲,那被推倒地上的邓发坚更是生起一股无名火,爬起来反身又去揍公司风水顾问,公司风水顾问纵然浑身阴术,在此刻也是使不上来。
你道何故?皆因朱砂粉入眼痛得他生痛,兼且治邪,桃木敛也是阴阳皆宜!
公司风水顾问除了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
而跟随黄天平来伏击的保镖们个个摩拳擦掌,要替老板报仇心切,乱拳之下,打得公司风水顾问无法施展阴术,只能用肉身来抵抗。只能使用肉身嘛,其实公司风水顾问就变成一个手无抓鸡之力的老者,岂是做保镖的一伙打拼?只得且战且退。
邓发坚更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当下是拼尽力气,把公司风水顾问打得抱头鼠蹿。
公司风水顾问自知不是对手,想今晚吃亏吃大了,他要是继续以此老朽之肉身与邓发坚等人打下去,他只怕被打得粉骨碎身,他那多年学来的护身阴术也会毁于此处了,便心生逃离之念。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公司风水顾问一面抵挡着,一面往楼梯退去,稍稍见雨点般的拳剑放慢一些速度,他转身就往楼下滚去,那楼梯级的落差跌得他浑身生疼,身体似乎快要散架的样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公司风水顾问今晚被邓发坚带人奇袭,可算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往,都是他施展阴术,迷得人晕乎乎的,哪试过如此被人痛打?还是以肉身来抵挡!所以公司风水顾问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仍然黑漆漆的,用手摸衣袋里,竟然还有一物可用,便掏出来抛于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那几乎是突然之间,楼道里弥漫了雾气,对面也看不到人影。
也不知这雾气从什么地方积聚起来的,总之现在已经弥漫了整个四楼,邓发坚就心急,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妖邪被抓住了,怎么就会起了雾呢?于是问黄天平道:“黄主任,你看见那个风水顾问了吗?堵住楼梯口。别让他跑了!”
“哦,”黄天平只哦得这一声,伸出手去乱抓乱捉,却无法捉到什么,竟然不见了风水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