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烧不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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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带血的凳腿棍

我从小就不晕血,对血也没什么感觉。但是那天看着自己掌心的血液,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我想尝尝血的味道。

然后我伸出舌头尖,轻轻舔了一下,唱了下自己血液的味道。

味道不错呢!

我又抹下一把血液,伸出舌头舔了一大口,嘴巴,牙齿,满是血红色,满嘴都是血液的味道,我感觉真爽。

我往前走了一步,头部一阵眩晕,险些有点站不稳,却还是没有摔倒。

刚才头上挨得那一下实在是太重了,头好晕,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了,不过我一咬牙,还是站稳了。

手里的凳子已经被打散架了,只剩一条带血的的凳子腿,被我紧紧握在手里,我慢慢走向竹竿男。

这小子先前被我打倒,爬起来过几次,但每一次见他爬起来我都第一个先将他,现在他终于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爬不起来了。

凳子腿抵在他胸口上,帮助我站稳。

我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踩着他的脸,就好像在踩灭一个烟头一样。

竹竿男的脸上万分屈辱。我分明能够看到他的脸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变成了绛红色,额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瞪大着眼睛冲我吼着,说,我怎么招惹着你了!你犯得着这样来打我!

他竟然这么问。

我抬起了脚,然后又踹下去,就看见血水从他的嘴角流出来。

我说,装傻什么?你小子找人在学校门口堵我,你当我没看见呢?

他说,那些人不是我找的!我就是路过!

我说,谁信你!不是你你当时怎么在那?你糊弄鬼呢!

他说,我妈天天晚上来给我送饭吃,我每天晚上那个时候都过去拿饭,你爱信不信!那些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我闲着没事找人打你干鸡毛!

我眨眨眼睛,一时间有些茫然,难道真的不是竹竿男?

难道是大斌?

可是这两拨人,难道都是大斌找的?

是,或者都不是呢?

那又是谁找来的人?

旁边一个人也跟着说,真的没骗你,他真的只是出去拿饭,跟这件事情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是在认怂吗?打不过我了,撒谎认怂说跟那件事情没关系也很正常,但是我看着竹竿男,看着他那张无比愤怒,愤怒到扭曲的脸,我却没有由来地相信他没有撒谎。

是我冲动了,是我打错人了。

那一瞬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我抬起自己的脚,缩了回来。

我说,对不起。

然后我就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然后我就离开了三十六班的教室。

门口已经围了好多的人,但是见到我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赶紧让开了一条道路。

或许是因为我刚才太生猛,或者是因为我额上的血液流淌着,全身都是血。

也或者因为我手里还握着那一根滴血的棍子。

一直拎着那条滴血的棍子,我离开教室,离开教学楼,翻过围墙,离开学校。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很乱很乱。满脑子都是两件事情。

第一个是我竟然打错人了,打了一个很无辜的竹竿男,还打了他班上那么多的男生,打得满地是血,至于这件事情后续有什么影响,我却已经懒得多考虑。

另外一件事情则是,那些打我的人究竟是谁找来的?

我甚至想不到究竟还有谁跟我有这样大的仇恨以至于找人在放学门口堵我,那一瞬间我甚至在想,今晚,或者明天,会不会还有人来堵我呢?

想到这里,我更加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感觉今天的事情肯定会很多,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我很有可能还要去打架,然后很有可能还会打错人,却又不得不打。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忽然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野兽天生对于危险的感知,也可能是传说当中的第六感。

拎着棍子,满怀心事地,我一路回到了小世界酒吧。

小世界酒吧果然没有开门。

这件事情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却恰好符合我了我之前的那个感觉,今天晚上肯定有事情要反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周围看了看,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掏出手机,找到之前道哥给我的那个号码拨通过去,我不知道那是黑哥的手机号还是光头的手机号,但是电话里响了半天,依旧没有人接听。

那个时候,我的心渐渐在往下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今天的小世界酒吧没有开门?为什么黑哥那边的电话也打不通?难道黑哥,光头,还有徐黎夏他们也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慌乱,下意识间在手机上输入了我爹的号码。

只差一个拨通键,我却停在了那里,我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要给祸害打电话?

因为我心里没底,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问别人,而道哥不在,我就只能问祸害。

然后我就把号码的十一位数字一个一个点退格删掉,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因为祸害肯定会骂我一顿然后给我出个主意,最后我肯定会照办。

而一个祸害出的主意,能好到什么样?或许比打错人更严重,那样我就真的成了祸害了。

心中忽然对祸害这两个字有些抵触,心情有些烦躁,我想抽烟了。

小世界酒吧旁边就有个商店,东西偏贵,不过香烟之类的东西就算是去了车站也不会涨价。我兜里还剩下七元钱,我买了一包红塔山。

果然还是道哥说得对,不管穷到什么样,红塔山都还是能抽得起的,就算是穷成我这样都一样能买一包红塔山来抽。

打火机还是道哥给我的那个。

背靠着小世界酒吧的大门,我蹲坐在那里,全身上下最后的七元钱我没有买饭吃,而是买了一包烟去抽。

没有饭吃,就只好用香烟当粮食,当饭吃。正是我抽到大概半盒烟的时候,不知道那时候是几点,我的电话响了。

是刚才我拨出去的号码。

接通了,是光头。

光头说,小祸害,徐黎夏被人打了,现在住医院了,你准备怎么办?

依旧是一个出乎我意料却恰好验证了我预感的事情。

我一边从我的书包里抽出那根带血的棍子,一边说,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