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海水中的东海国人越来越多,洋面上回荡着哭声、喊声、呼救声。炮弹依然对准了剩余为数不多的船舰,势有全歼敌人的劲头,目标越来越少,有些炮弹似乎无意识的飞到残骸中心再一次爆炸,更有甚者直接将炮弹发射到海水中人头聚集的地方,每一次爆炸都使得海面上漂浮的人变成残缺不全的尸体,在一片混乱中,各种枪械一点也没有空闲下来,越来越多的炮弹落在水面人群聚集的地方,越来越少的追踪远窜的船舰,海面上围绕着伟大的国家海军的舰队,只要能够动弹的人们全部惊恐的向分散游去,可是伟大的国家的子弹和炮弹如同长了双眼一般紧紧跟随着他们,厄运降临在海面上。
短短的半个小时,在中队的炮火下洋面上的哭声、呼救声越来越减弱,海面上随处可见半沉船的残骸,更多的是破碎的尸体,借着最后的一缕阳光,海面微红的海水轻轻的带着尸体流向了远方。
佐世保开出了部分船只,将仅存的逃到那里的船舶牵引着回到港口,伟大的国家海军示威似的对着它们的屁股一顿火炮,颠簸的海浪瞬间将这些船只送到了码头边,撞向高高的泊位,佐世保的码头一阵混乱,救人的救人,掩护的掩护。
海军战士们不屑的看着佐世保方面在忙碌,新兵看着不断从船边移动的尸体和红色海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看着这一切也惊呆了,刚刚在开枪的时候脑子是一片的空白,可是真正结束了一切,才发觉如同恶梦一般的挥散不去。
华顺江与海军的将领们从指挥塔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色,也都傻了,错愕间,华顺江扭转过头,走下指挥台,留下了一句话送给了还在发呆的其他将领:“真是造孽啊,我们等着军事法庭吧。”
6月28日21:00分
太阳已经坠落到海的另一边,夜色又重新笼罩在长岛,今天的黑夜黑隆隆的,没有点点的繁星和明亮的月色,只有那么瞬间北极星从天空中露出一下,立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市町的防御已经被突破了,大部分战士脱离了战斗,开始清理战场。只有靠近码头的那一片街区还在敌人的控制下,几辆K-2战车顽强的支撑着最后的防御。市町大厦上狙击手的枪声越来越少,战士们都选择比较隐蔽的路线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狙击手失去了目标,而市町大厦已经聚集了一个团的兵力,伟大的国家的狙击手也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不时袭击敌人。顶楼上的东海国士兵看到大势已去,士气非常低落,有些士兵已经绝望了。他们守住楼梯口,有的士兵也试图突围,开始在布满了伟大的国家士兵的市町大厦,除了窗口这一个捷径,其他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是从窗口看着到地面百米的距离,又有谁能够平安的下去呢?
东海国指挥所中相马佐尚未从打击中缓过劲,神志不清的看着桌子上一封封的战报。副官焦急的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可是相马佐和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而且也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战火逐渐蔓延,看着外面紧张的交战着,副官再也沉不住气说:“上校,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相马佐和眼皮都没有跳一下,死气沉沉的说:“还能怎么办,如果不是炮兵营沉不住气,先让伟大的国家人给干掉了,现在我们怎么会这么被动,现在中队已经从海面和陆地包围了我们,佐世保的援兵也不可能及时赶到,而且伟大的国家人也封锁了海面,原本我想让军队混入平民队伍撤走,可是被几个人破坏了计划,现在我们这些人都被困在这里,我能怎么办?如何办,几千将士将在长岛尸骨无存。”
副官看着悲伤的相马佐和,无奈的摇头说:“通讯员将您的命令篡改,这不是您的错。”
相马佐和说:“都不是我的错,从一开始都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们在长岛一败再败,都不是我的错吗?军人不能推卸责任,我们一个师打倒现在还有多少人,多少装备,如果不是佐世保提供部分装备,我们早就被击垮了。我们可是主力师,知道装备这么一个步兵师需要花费多少,就这样从我手中成为了水漂。码头的船台内还有一艘气垫船,你让部分官兵撤离吧。”
副官的心中升起一片希望,但是听到相马佐和的言语忙问:“上校,那你呢?”
相马佐和站起来,走到指挥所门口,看着夜幕笼罩的世界叹口气笑着说:“前面战士奋死拼搏,我怎么能抛弃他们,不要管我了,一会儿夜色在黑暗一点的时候,你们就走,现在秘密通知走的人,我留在这里与市町共存亡。”
副官站在相马佐和的身后激动的说:“上校,您走吧,我留在这里指挥最后的战斗。”
相马佐和平静的看着副官笑了,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他握住副官的手说:“我知道你是我父亲派来帮助我的人,源叔叔,我早就查过了,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相马佐和的成长,因为你一直在幕后帮助我,威望并没有达到能够指挥最后的战斗,为了让你们顺利突围,只有我才能号召最后的战斗,与敌同亡。回头看见我父亲,一定告诉他,相马佐和没有给相马家族丢脸。”
源熙春悲伤的看着相马佐和,点点头,走出了指挥所。独自一人的相马佐和对着镜子整理好军装,戴好军帽,义无反顾的走出指挥所去了前线。
市町的房屋大部分都坍塌了,废墟中,伟大的国家士兵艰难的行进,搜索着残余的敌人和幸存者,一具具的尸体掩埋在废墟下面,露出一段残肢,不时有呻吟声传出,士兵们扒开砖头瓦砾找寻幸存者对其进行人道主义救助,师部的医院人满为患,我军的伤兵和受伤的东海国人分别隔离开。
不远处的地面传来敲击声,战士们奋力的将阻挡在上面的残骸搬开,一个防空洞显现在战士们的面前,看着黑洞洞的洞口,战士谨慎的包围了所有出口,向里面喊话。看到一丝的光线射进洞口,里面的人先是一阵喧闹的欢呼,可是随着战士们的声音,欢呼声被沉寂取代了,战士们一次一次的喊话,子弹从洞口射出,枪声过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也传出来。
隐蔽的战士们听着防空洞中的动静,互相看着,有人打破了僵局问:“这个,能开枪吗?”
有人回答说:“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平民,怎么开枪。政策像座山,不想上军事法庭就别开枪。”
马上有人又问:“我们进也进不去,走也不合适,就这样僵着吗?”
没有人回答,一片寂静之后,士官说:“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请教上级比较好,你们两个立刻去排长那里报告,我们也别闲着,扔两颗烟雾弹进去,逼他们出来。”
一直闲着的士兵立刻将烟雾弹扔进防空洞,烟尘从洞口弥漫出来,防空洞内一片混乱,战士们听着各种各样的语言,一个战士蹲在洞口笑着说:“这里面肯定是在骂我们了,可惜我们听不懂。”旁边的战士接口说道:“东海国人的骂人词汇有多少,无非是八嘎亚路,亚路八嘎之类的。”他的话音未落,洞口响起了急促的枪声,枪支连续射击着,蹲在洞口的两个战士轻盈的滚向一旁,才发觉没有任何子弹射出洞口,不好意思的用眼睛描着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