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山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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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元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嗜酒如命的人,那么老元就是。

几乎每个夜晚在村西头老忠的酒铺子前都能看到一个踉跄的身影。

他经常喝的酩酊大醉,也经常听到耳旁似乎有人说老元你又喝醉了,他却从来没有反驳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醉。

老元是村里唯一的猎户,终年过着山上三天山下三天的日子,可即便一个人呆到山上数天也从不会觉得孤独。因为,有酒。与其说他去山上打猎,不如说他去山上喝酒。喝酒,本身就是一件孤独的事,因为没有人知道你喝下去的是什么问道。

老元又呡了一口,啧啧的回味着,旁边的篝火劈劈啪啪的烧着,他的脸庞映的通红。

作为一个老猎人,老元明白欲擒故纵的道理,所以他从来不去追赶眼前的猎物。他只需要设计一个陷阱,然后躲到很远的地方喝酒。

酒喝多了人都会醉,老元也不例外。像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已经醉了,所以干脆美美的睡上一觉。

睡着的时候,他总是会说梦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你为什么要走……”

“你不能走,不能走……”

他就用手去抓,一个趔趄从睡梦中醒来,恍惚的眼神像一个无辜的小孩。他又去摸酒,摸到一个瓶子就往嘴里倒,却只倒了几滴,他把瓶子甩了出去闭上了双眼。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如果你想让时间过得快一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喝酒。如果你想让时间过得再快一些,同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醉酒。

老元拎着两只兔子一只狐狸下了山。下山,并不是因为打到了猎物,而是因为没有了酒。

老元推开栅栏,院子里一个孩童正在劈着柴。老元拎着猎物径直进了里屋,孩童一直背对着他连头都没有回。

片刻之后老元又踱出了院子,孩童隔着栅栏扔出了一段柴火,落到了老元脚下。老元停顿了片刻,继续往村西头的方向走去。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去买酒,一定会看到老忠守在酒铺门口面带笑容,可有一个人例外。

没错,是老元。

老忠面露苦色的给老元盛着酒,仿佛这是他这辈子最不喜欢干的事情。

老元边走边喝,似乎又听到耳旁有人说老元你又喝醉了。

当老元推开栅栏,院子里站着一孩童,他的身躯略显羸弱。

许久,孩童终于转过身,“啪”的一下甩上了门。

老元站在院子里,眼神迷离,仿佛这个世界都在眼前凝结。

他就那样一直站着,站着,慢慢的被夜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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