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全书(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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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结亲申永好,著述流百世

正因为曾国藩与李元度之间具有上述这种深厚的情谊基础,所以曾国藩便想到了联姻的必要。咸丰八年(1858)三月,曾国藩在给曾国荃的书信中表示:“与次青约成婚姻,以申永好。眼下两家儿女无相当者,将来渠或三索得男,弟之次女、三女可与之订婚。兄信已许之矣。”翌月,曾国藩又告知曾国荃:“余前与次青约请两家订为婚姻,以申永好。渠二子皆已定聘,余许以渠若于三年之内续生男子,即以弟本年生女许之。”后来,由于曾国荃与李元度的儿女年龄相差悬殊,故终未结成亲家。但在曾国藩病逝数年之后,可能是因为他在世时已同李元度相约为姻亲的缘故,曾纪泽的抚子、曾纪鸿的四子曾广铨却与李元度的女儿结成了百年之好,至此才了却了曾国藩在世时曾、李两家联姻的夙愿。

李元度虽未走向科举考试的最高阶梯,中举以后便从政作官,但他自始至终没有脱离治学这一条道路。尽管在军书旁午、戎马倥偬之际,他也是痴心不改,这可能就是他精力分散,带兵打仗老成败绩的一个原因。正如曾国藩指出:“咸丰甲寅、乙卯之际,与国藩患难相依,备尝艰险,厥后自领一队,转战数年,军每失利,辄以公文纠劾罢职。论者或咎国藩执法过当,亦颇咎次青在军偏好文学,夺治兵之日力,有如在生所讥挟策而亡羊者。”然而,李元度不为自身荣辱、处境难易所影响,仍执着追求学问,终于学有所成,平生著有《国朝先正事略》60卷、《天岳山馆文销》40卷、《天岳山馆诗集》12卷、《四书广义》64卷、《国朝彤史略》10卷、《名贤遗事录》2卷、《南岳志》26卷及主纂同治《平江县志》等。面对这一系列著述,人们不得不对李元度刮目相待。曾国藩也曾在奏折中密陈李元度“下笔千言,兼人计”。尤其是对于李元度所著《国朝先正事略》一书,曾国藩从内心钦佩不已,称其为“巨制”,推崇倍至。他对郭崑焘说:“次青被蜀帅所劾,闻已引疾谢事,不知果还长沙否?渠所著《国朝先正事略》,同时辈流中无此巨制,必可风行海内,传之不配。对许振韦说:顷得渠函,寄所著《先正事略》索序,博雅公核,近数十年无此巨制。”在《国朝先正事略序》一文中称赞道:“次青提兵四省,屡蹶仍振,所谓贞固者丰耶!发愤著书,鸿篇立就,亦云勇猛矣。”

李元度所著《国朝先正事略》一书初刻于同治五年(1866),计60卷,分为名臣、名儒、经学、文苑、遗逸、循良、孝义7大类,为清朝同治以前的清代1108人立传。据李氏本人在读书自序中申明他著书的目的是:“清朝开国二百余年,名卿巨儒、鸿达魁垒之士,应运而起者,不可胜数,而其讦谟政绩,具在国史,类非草野之士所能窥,而其遗闻轶事、嘉言懿行,往往散见于诸家文集中,特未有荟萃成书,以备掌故,而为征文考献之助者耳。”因此,他要撰写此书。接着,他又在自序中交代其写作经过说:“每空山月上,一灯荧然,披吟斗室中,如与诸臣公才人节士联艺掎裳,亲承其馨亥,而上下其议论也;如临泰、华、嵩、衡,黄河瀚海之高深,莫测其颠委也;如罗列商彝周鼎,天球宏璧,古光出几案,莫敢逼视也……今元度放废归田,得网罗散失以成此编,可谓极尚友之乐矣。”从学术的角度说,该书取材范围广泛,记叙征引详尽,保存了较多的原始资料,至今仍有其学术参考价值。该书体裁也有独特之处:一是叙述当代事迹,与一般史书体例不一样,“即专主扬善”,“所录皆粹然纯诣”;二是对清代名儒“不分门户,渊源所在,各以类从”,没有任何学术偏见;三是每篇中对被立传者的著述大都详列其书目、卷数,“以备志艺文者之搜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