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全书(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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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为曾国藩作媒

彭玉麟与曾国藩的关系极为密切,以至连曾的私人生活彭也干涉。曾国藩买妻的事就是一例。

曾国藩因遍身若鳞,每夜须女人搔痒,体方舒畅。第二天早晨满床如疮痂脱落。时无婢妾,平江南后,拟买一姬侍奉,提督献程姓妇,湖北人,极美,能诗善画,工琴棋,据传是洪秀全妃,曾国藩不知。彭玉麟知道后提刀入,说此是贼妇,宜急牵出杀之,以全我师大名,曾国藩默然不语。彭又遍问是何人所进,曾国藩正无奈何,谬指守备某,暗易一犯人,交他斩之。程氏在洪秀全处,骄侈淫佚已惯,令她每夜搔抑不休,已觉苦甚,且曾国藩俭朴,而服饰簪环无一如意,遂郁郁不乐,未半年而卒。曾国藩十分悼惜。其实此人并非洪秀全妃,乃一名娼,用数百金购来者也。

曾国藩在两江总督任上,确娶一位如夫人陈氏,而访亲作媒的正是彭玉麟。陈氏,江宁人。生于道光二十年(1840)十二月初四日辰刻。其父为乡村塾师兼行医,其母家庭妇女。陈为次女。

曾国藩是“蟒蛇投胎”,故一身疮癣,时常要用手搔。咸丰年间,其妻子居乡,他在两江总督主持军政事务,需要侍候,其发妻欧阳氏及诸弟,都劝他在外纳妾,以为晚上同眠可以搔痒,有裨于癣病。胡林翼、彭玉麟、左宗棠等亦都对他有此主张。后经彭玉麟为其访亲做媒,于咸丰十一年(1861)十月二十日在两江总督署成婚。其时,曾国藩51岁,陈氏21岁。

陈氏“性尚属平和”,作了曾国藩如夫人后,“谨守规矩,不苟言笑。”署内后院她曾到过数次,“而前院终未一至,足迹仅至厅堂帘前为止。”待曾国藩也十分殷勤,不但晚上替他搔痒,而且善于操持家务。她知道曾国藩晚上有洗脚的习惯,故每晚睡前必烧一壶热水,并帮他洗好脚。因而,陈氏颇得曾国藩喜爱。但成婚几月后,对曾国藩的癣病并无裨益。曾国藩说:“余身体平安,惟疮癣之痒远不能愈,娶妾之后,亦无增减。陈氏妾入室已十二月,尚属安静大方,但不能有裨于吾之病。”

陈氏自幼患有痨病,这是曾国藩原不了解的。入曾门的第二年正月初三日,陈氏便开始吐血,几至无日不病。据曾国藩同治元年(1860)六月二十三日《日记》载:“陈氏妾久病不愈,两日内全不吃饭。其父知医理,请之诊视。病已沉笃,据云非药力所能愈。”根据其父的诊视,曾国藩不惜金钱,让其服药治疗,但并无效果。至第三年即同治二年(1863)三月十七日起,陈氏“病情甚笃”,曾国藩即未与其同房,由其母入室服侍。据是年四月初四日曾国藩《致澄弟》信言:“陈氏妾病极重,不食已十七日,内伤而脾败如此,殆难挽回。”陈氏妾“自壬戌(即同治元年)正年初三吐血后,常咳嗽不止,余早知其不久于世矣。”

果然,不出曾国藩所料。据他是年四月二十九日《日记》载:“四更五点闻号哭之声,则陈氏妾病革,其母痛哭。余起入内室省视,遂已沧逝。时五月初一日寅初刻也。妾自辛酉十月入门,至是十九阅月矣。”

陈氏离世后,曾国藩很为悲伤,但对其母却深为不满。是年五月初四日,曾国藩在《致澄弟》信中说:“此女性尚属平和,惟其母贪而且狠。因女病常住此间,若渐染母教太久,亦必变成狠性,殆我家之幸福。今女既物故,母之技亦无所施矣。”就在陈氏安葬后,其母因不堪曾国藩之冷淡,也随即返家了。真可谓:“婿死女门在,女死婿门绝。”

陈氏于五月初三日辰刻出殡,先暂于龙王庙停厝,至五月二十一日葬于茅岭冲山中,系怀宁西北乡,在安庆城西十五里,由巡捕成天麒经纪其事。

早在咸丰七年(1857),曾国藩在家守制时,感怀故旧,曾说对彭玉麟有“三不忘”:“雪芹当岳州溃败时……由龙阳、沅江偷渡,沉船埋炮,潜身来归。一不忘也。五年春初……破船数十号,絮涓滴之饷项,上援武汉。二不忘也。冬间直穿贼中,芒鞋徒步,千里赴援。三不忘也……此六不忘者(另三不忘指李元度),鄙人盖有无涯之感,不随有生以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