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清朝野史大观(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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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摘印官

长麟相国巡抚浙江时,闻仁和令某有贪墨声,乃微行访察之。一夕,遇令于途,直冲其卤簿而过。禁役方呵叱,令识为公,急降舆谢罪。公问何适,以夜巡对。公哂曰:“时仅二鼓,出巡无乃太早?且夜巡所以诘奸,今汝盛陈仪卫,奸人方引避不暇,何巡察为?无已其从吾行乎。”乃悉屏从人,笑谈徐步。过一酒肆,曰:“得无劳乎?与子且沽饮。”遂入据坐。问酒家迩来得利如何,对曰:“利甚微。重以官司科派,动多亏本。”公曰:“汝一细民,科派何以及汝?”酒家频蹙曰:“父母官爱财若命,又不论茶坊酒肆,每月悉征常例;蠹役假虎威,且取盈焉,小民何以聊生?”因历述令之害民者十余事,不知即座上客也。公曰:“据汝言,上官犹无觉察乎?”曰:“新巡抚闻颇爱民,然初到一时,何能俱悉,小民亦胡敢越诉。”公略饮数杯,付酒钱出,笑语令:“小人多言已甚,我不轻听,汝亦勿怒也。”行数十武,忽曰:“此时正好巡夜,盍分道行。”令去。公复返至酒家,叩门求宿;对以非寓客处,公曰:“固知之,我此来非为求宿,特为护汝来耳。”酒家异其言,留之。夜半有剥啄声甚厉,启视则里胥县役,持朱签汹汹来拘卖酒者。公出应曰:“我店东也,有犯我自当,与某无涉。”胥役固不识公,叱之曰:“本官指名拘某,汝胡为者?”公强与俱。至署令即升堂,首唤酒家。公以毡笠蒙首,并绾登堂。令一见大骇,免冠叩首。公升座索其印去,曰:“省得一员摘印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