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双月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面色一派阴狠。
檀若雪一直很是沉默,如今终于缓缓开口:“所以你一直心有不甘,对龙吟宗心怀怨恨?”
姬双月脸色几变,蓦然身上黑气萦绕,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啪的一声巨响,姬双月也是已经挣脱了杜木香的束缚。
啪啪两声,姬双月的身子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这样强行挣脱束缚,自然是不会不付出代价。
只见姬双月恢复自由,却并不和揭破自己的杜木香算账,反而一跃离开。
杜木香先是微微一怔,然而在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想起了姬双月所说的话。
自己得不到的,她宁可亲手毁灭。
而姬双月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却也无非就是檀若雪。所以姬双月才不会跟自己纠缠,而想要找到檀若雪。
“宗主小心!”
姬双月一瞬间斗气修为也是暴增,身上萦绕了丝丝黑气,急速向着檀若雪攻击而去。
檀若雪心中一瞬间不知浮起什么情绪,隐隐有些酸楚和无奈。一掌向着姬双月挥去,只是在自己手掌击上姬双月时候,心中却是开始后悔了。
在触及的瞬间,檀若雪已然发现姬双月全无抵抗,而自己的天阶玄力则是注入了姬双月的身躯身上。
他突然明白姬双月为何这么做,只因为当初宗门大会之后,檀若雪就告诉自己,绝不会再为无谓的感情所动容。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一个根本不值得自己爱的女人。他是个心性坚决的人,既然如此告诉自己,那就一定要做到。
就连刚才姬双月所言弑师、作弊都是为了自己,檀若雪也是将信将疑,并不全盘接受。
也许,姬双月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她所言是真。
从小,姬双月就最会骗他,总是带着几分狡黠,自己上过不少次当,只是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再一次的上了姬双月的当。
不知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却知道有一件自己珍爱的东西,已经开始消失不见了。
姬双月向前走了几步,哑然一笑,唇中更落下点点鲜血。
“若雪,你信我说的是真的吗?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姬双月嗓音断断续续,不甘心伸出手掌紧紧的抓住了檀若雪的华丽衣摆。
这个男人,在少年时候都是华丽得令人目眩神迷。
自己做这么多,只想要获得这个男人的心。她痴痴想着,自己只要拿到紫水晶的秘密,就能将檀若雪掌控,那个时候自己还以为这个秘密是关于檀若雪。
后来只知羽紫罗也是参加玄斗会,自己已经是没有机会夺走紫水晶,所以最后还是顺从了主上的计划。
与此让别人打败檀若雪,倒不如让自己动手。
这种想法在姬双月宗门大会上作弊时候也想过,只是那一次,自己显然是失去了檀若雪的心。
如今她的唇角也是透出了苦笑。
无论如何,也想听到檀若雪的原谅,以及想得到檀若雪的眷念。只是檀若雪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姬双月万分不甘死去之时,也没有听到檀若雪说自己想听的话。
一场关于龙吟宗的阴谋,就此谢幕。
离开了龙吟宗,凌冰荷禁不住嘀咕道:“木头,原来你早知道羽少才是真正的罪族后裔。”
杜木香看着天边一抹云彩,轻轻说道:“宗主就是太心软了,尤其对姬双月。”
凌冰荷有些不相信,虽然姬双月极是在意檀若雪,最后宁愿死在檀若雪的手里,也想要得到檀若雪的原谅。只是檀若雪的态度也未免太冷静了些。
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就算当年有什么情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也剩不了多少。
现在姬双月突然说对檀若雪有多么的爱,恐怕檀若雪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接受不了。
凌冰荷的不赞同,杜木香也是看在眼里,却也是禁不住摇摇头。
“小荷,宗主素来是个果决的人,但是他受到了姬双月的要挟,却宁可做出一些妥协,甚至将玄体晶石都交给姬双月,而不愿意处置这件事情。其实他就算是为了保全羽少,也不会这么的不作为。只是姬双月并不明白檀若雪的心而已!宗主什么时候,又这么优柔寡断过?更何况以宗主的容貌、地位,仰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宗主却一直单身,并没有和其他的女子产生什么情愫。”
杜木香可以说比姬双月还要了解檀若雪一点:“当年他虽然决绝的断了和姬双月的缘分,但是就算下了决定,他内心深处一直是没有忘记姬双月的。这一次他宁可被人怀疑和暗宫勾结,也不愿意解释半分,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这不止是去还羽少母亲对他的恩惠,也是给他一个借口,不想去深究自己青梅竹马是暗宫奸细的事实。”
“姬双月虽然很可怜,但是她心性偏激,所作所为,也会给龙吟宗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宗主的不作为,只是变相的纵容姬双月。”
凌冰荷听完杜木香的分析,隐隐也是觉得有点道理。
不过檀若雪看着姬双月死在他面前,却是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情话,更没有情意绵绵的告别,总是让人觉得,在他心中姬双月也许并不是很重要。
“既然如此,他为何在姬双月临死之前,却不肯将事情说清楚,也许只要他的一句话,姬双月就绝不会有半点遗憾。”
杜木香轻轻的摇摇脑袋,叹了口气,方才说道:“人家说相知相爱,但是姬双月和檀若雪之间,只有相爱,没有相知。这么多年了,檀若雪未尝没有发现姬双月对他的感情,他尽力包容、忍耐,甚至忽略自己身为龙吟宗宗主的职责,只是想让姬双月不至于与他产生最激烈的冲突。姬双月是个性子极为极端的女人,她只知道喜欢,却根本不知道如何维护自己和檀若雪之间的关系。临死之前的表白,对于檀若雪而言,也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