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休想成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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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破茧而出

他一个箭步冲向我,一把拖住。

压载水已将他的黑发侵湿,鬓角的发丝紧贴着耳朵,不时有水从发丝上淌落。他上身只穿一件蓝衬衫,原本熨烫妥帖的衬衫因为水流侵害而变了形,贴在他的皮肤上,隐约露出些皮肤的如玉色泽,勾勒出健美的身材曲线。

明明应该是很性感的样子,但他没有抓住这好机会好好炫耀一把自己的身材。

他的眼里,满是凶戾,像隐藏着一只豹子一般。

他抓住已毫无一丝气力的我,发出痛苦绝望的疑问:“为什么?”

我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他,“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一直没有理解:没有理性的东西只具有一种相对的价值,只能作为手段,因此叫作物,而有理性的生灵才叫作‘人’。”

他的眼底一沉,“你的意思是,这样的我在你眼里连人都算不上?可你要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你逼的!因为你从来没有让我得到平等竞争的机会!”

滂泼的水从外面涌入,沿着灰绿色的门一直打进来,发出哗哗的水声。加上船体的剧烈摇晃,有些水打在钢材上激起,拍打在我们的身上脸上。

这状态就像身处在浪潮中,起伏不定的身体只能随大自然沉浮。是生是死,全握在它掌心里。

“你说,”我无端地笑了一下,这个场景唤起我的某些回忆,“当初在‘长鑫’号上,那些船员和乘客的心情是不是跟我们一样?”

他的呼吸一滞,“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抬起手,捋起他额前因水贴在皮肤上的一缕黑发,明明是拥有骨瓷般细腻润滑,宛如不沾分毫人间烟火的天使相貌的男人,为何在此皮囊下藏着一副魔鬼心肠?

也许我这副犹带嘲讽的表情惹恼了他,他看着我,眼里迸出火星,正嘶嘶燃烧着,又如眼中蒙着一层薄冰,冰蓝色的眼白藏着千丝万缕的怨意。

这两种极端不断幻化着,但无论哪种都足以毁灭我、毁灭他自己。

“既然你这么厌恶我,”他的薄唇无端地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那就让你厌恶到这辈子都忘不掉我,你的身上,永远都带有我的痕迹!”

他的体内,有一只黑色的野兽在肆意翻滚怒吼疼痛,只有不断毁灭,不断毁灭自己,那只野兽才有停止呻吟的一天。

他将我抱到木箱上,长腿强行拉开我的双腿,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炙热的鼻息喷在我的颈项,引起我阵阵作呕。他利落地解下自己的西裤,开始来拉扯我的皮带。

我突然发了狠地扭动,企图挣脱,可是我们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他只需一手擒来,将我的双手紧缚在墙上,大腿往我身上一压,我便无丝毫抵抗能力了。

“禽兽!”我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瞪得爆出来了,如果我的眼光真如箭,那他现在必然早已躺进乱葬岗中。

只听“嗤”的一声,身上衣帛已裂,裸|露的皮肤接触到空气,我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又开始做无谓的奋力抵抗。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我看到水不断冲进舱房,水雾迷蒙间飞扬起张扬跋扈的沟浪,它们肆意焕发生机地在钢板上舞蹈着,作着末日的狂欢。

身上的男人没有回答,只用身体进一步回应我。

我终于只是闭上眼,心里一片苍凉。

万物划归为寂静,朦胧之中,只看到一个人逆光而立,周身被度了一层金黄,仿佛如第一次见面,明暗有致的俊脸微微昂了首骄傲地说:“呵,我命由人不由天呗。”

那是如新生婴儿般最初的记忆,层林尽染的山峦起步,化归荒芜。

接着,身上的重量倏地消失了,只听“咚”的一系列碰撞声,我摇摇晃晃地被人抱起。男人说:“我来了。”

啊,你来了。

真好。

我睁了睁眼,那是记忆中令人无限安心的容颜。于是我垂了目,倾下重量往他的怀抱里缩了缩。我悄悄捏了捏手指,有点疼,不是梦吧。

我听见那把浑厚的声音带着威严对另一个男人说:“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那男人起身,一身哗啦啦的水意从身上抖落,他甩了把头发,大声说:“阿心!你真的以为他是因为想结婚才找你的吗?难道你没有考虑过其他原因?”

揽着身体的臂弯略略收紧,将我往里抬了抬,似要防止我滑落又似害怕再次失去我。我睁开眼,盯着他身上那件淡蓝色衬衫发呆,上面的扣子松散地敞着,露出精壮的麦色肌肤,隐约可以看见性感的身线。第三个扣子边有一片深色的水印,边上有零星的水珠。我悄悄伸手拭去,轻声开口道:“我们走吧。”

将这片无尽的苍凉尽数留给他,放纵他与他的孤寞一同毁灭。

踏上码头的那一刻,我禁不住回头一望,风卷起鬓角残发,一丝一缕卷起与风浪缠绵,海风将扬起的帆打得啪啪作响,邮轮在水浪间浮沉飘忽。

他一路将我打横抱过去,径直走上前方螺旋桨正不断快速转动的直升机,轰鸣的声音欲震碎我的耳膜。他修长的腿往上一跨,将我带上去,对机舱内的人说:“给她个耳罩。”

里面一双白玉修长的手顺来一只耳套带在我耳上,那轰鸣恼人的声音顿渐了几十个分贝。我顺着她的手一望——庄倩然!

顾昊天看着我讶异表情,凑近我的耳朵大声喊:“是庄小姐帮我们查到顾子若在巴尔博亚港。”我抬头望她,她脸上脂粉未施,有着出水芙蓉般的容貌与气质,眼底带着深深的倦意。她对上我的眼,竟不自觉敛了一双美眸,微垂了头。

我紧紧握她一下手,由衷地表示感谢。

螺旋桨开始发了疯地转动,带着我们逃离这是非地。

她叹了口气,檀口香气在空中氤氲开,带着几分柔情与怅然。她偏头望一眼脚下的已将化为星点的船,凑近我耳边用我能听见的声音低吟:“无论他怎样,我还是想把他剩余的事做完。”

她的声音缓缓落进我的耳朵,又渐渐和着轰鸣声被螺旋桨刮散,我微低了头,透过窗看脚下的海陆码头,心中的郁悒久久无法消散,那枪声、水声甚至是血横遍地的画面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双宽厚的大手轻柔地蒙上我的眼,揽住我的脖颈倚在他身上,顾昊天的声音带着催眠微吟道:“睡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在神志游离于身体的最后一刻,我问他:“一切,都处理完了吗?”

他点点头,说:“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他搂紧我,满脸都是憧憬的幸福表情,“接下来,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因为一个月以后,我会还你一场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