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哪能这么快,你别管这些,就好好地烧水,指不定一会就生出来了!”郑氏心里面也有些着急,这都已经算是第四胎了,原本不是投胎的话生的也还是比较快的,像是她就是这样了,投胎生阿萍的时候那的确是折腾了一个晚上,可等到后头那生起来的时候也就可以用“轻快”两个字来形容了,生阿菲的时候那是最快的,破水了之后前后不过就是半个时辰的事情。
“这……”崔乐菲也是不想着急的,可她不着急也是不行啊,这都已经换了几盆水了。
“别这啊那的了,没事儿,你六婶婆接生过的娃子可多了,咱们村上现在好多壮小伙大姑娘的可都是六婶婆接生出来的,再说了阿蓉也在!”郑氏急匆匆地对着崔乐菲这么说着,语气里面也是有着几分的凝重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对崔乐菲说的,还是对着她自己说的。
郑氏也不敢耽搁,让崔乐菲活别停下之后就端着一盆热水急匆匆地走了,崔乐菲也不拦着人,那眼神却是瞧见郑氏那手上还残留着的血迹,感觉鼻息之间也还是有几分血腥味的。崔乐菲想了想,从橱柜里头端出了一个小药炉子,把煮药用的陶罐也翻了出来,一番洗刷之后就把之前崔乐蓉交代给她的药包打开了,把里头的药草全往着陶罐里头一放,舀了三碗水进去然后把药炉给点了。
“六婶婆,大概还得多久啊!”郑氏虽说是那样对着自己的女儿说的,事实上她心里面早就已经一团乱了,一进房门放下了热水了之后就忍不住问了六婶婆。
“老大家的,这不是我想慢啊,就是这孩子折腾着就是不下来啊!”六婶婆也是一脑门子的汗水,她这也是辛苦着呢,“我看差不多也该是时候了!”
“这可真是个折腾娃子!”郑氏也忍不住叹气,她急忙去给已经一头汗水脸色都有些发白的崔乐萍给擦汗,轻声细气地宽慰着,“阿萍啊你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
崔乐萍疼的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觉得自己的力气那是一点一点地流逝,她止不住地在心底之中叹气,娃子啊,你这是要什么时候才肯出来啊,你赶紧出来吧!
“出来了出来了!”六婶婆叫了一声。
“真的?”郑氏急忙问道。
“老大家的不成啊!这娃子不是头冒出来也不是脚冒出来,这是屁股啊!”六婶婆也一下子慌了神,她也算是接生了好些个了,有些胎位不正的有些是脚先出来的,这个时候运气好一点大人小孩还能够保得住,但这生的时候屁股先出来的那她是真的没了法子了,这一般都是要活不了的啊!
“什么!”郑氏也跟着慌了神,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她也匆忙来看一眼,也是着急了,这咋能是屁股先出来呢,这不是要了自己女儿的命了么!
“我的老天!”花婶子也忍不住叫起来,“六婶婆你接生了那么多的娃子,你可的想想法子啊,就能不能让娃子调过来的……”
“不成了不成了!”六婶婆那一张脸也跟着苍白起来,“我前头就说过大丫头那胎位不正,要是脚丫子先出来我还能想想办法,那也都是五五之数,可现在这是屁股先出来啊,我哪里有过这样的法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的,这得多凶险!”
“婶婆!”崔乐萍也是听到六婶婆那些个话的,她又疼又紧张的,一下子眼泪就冒了出来,“婶婆你给想想法子,给想想法子吧!”
“就是啊六婶婆,你得给想想法子啊,阿萍丫头吃了那么多的苦,外头还有三个娃子要养呢!”花婶子也跟着道,“咱们村上这么多的大姑娘小伙子可都是你给接生的!”
六婶婆那也是有些苦,她哪里是不想帮这一把手啊,她也是给人接生了大半辈子,她娘是个接生婆子,她也是个接生婆子,这也是干了大半辈子了,她哪里是不想帮着这一家子的啊,可这……
崔乐萍也不知道是气急攻心了还是因为疼的,一下子就厥了过去。
“阿萍啊!”郑氏看到自己女儿厥过去了那也是有些急了,急急忙忙地去掐崔乐萍的人中,直等到崔乐萍悠悠转醒的时候还是红了眼睛。
“我再想想法子,我再想想法子!”六婶婆也是有些六神无主地说道,她嘴上是这样想的,可心里面也是知道自己这是真的快没了法子了,她之前也是经手过一个像是崔乐萍这样情况的,最后折腾了半晌也还是没有把孩子给生下来,还生生把那小媳妇给耗死了,完全就是一尸两命啊!
崔乐蓉看六婶婆那样子也知道这婆子是没啥法子了,这情况要是搁在医院里面那是分分钟的顺转剖的份儿。
她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上前看了一下情况,然后又把了把崔乐蓉的脉搏,从刚刚折腾到现在了,自己这姐姐也是没多少力气了。
“阿蓉啊,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啊!”郑氏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地看向自己这个小女儿。
“有!”崔乐蓉点了点头。
“啥啊?”郑氏急忙问道。
“把肚子剖开,把孩子弄出来!”崔乐蓉不和郑氏解释什么叫做剖腹产,直接用最直白的回答回答了郑氏的问题。
“啥!”郑氏听到那把肚子剖开四个字的时候就腿软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在郑氏心里面,这肚子要是破开了,那就基本上没命活了啊!
“咋能这么干呢,这可是你亲姐姐啊!这肚子剖开了,她还有命活的!”郑氏叫道,“这不成不成的!”
“是啊,肚子剖开人就死了!”六婶婆也是忍不住跟着叫了起来,“阿蓉丫头你可别乱出这种主意啊,你姐还是活生生活着呢!咋能把活人的肚子剖开,那又不是带着娃子咽了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