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是知道那边都是什么个性的人,尤其是养母王氏,那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他每每见到也是要绕道走的,逮住了就是各种不饶人的类型。
“就他们也敢让我给他们敬茶?也不怕那一口茶水噎死了他们!”崔乐蓉冷哼了一声,“我得把我的嫁妆拿回来,里面也有不少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去!再说也总不能让我穿着这一身嫁衣,明天我还得回家呢!”
萧易前头还微微笑着,但在后头听到崔乐蓉说她要回家的时候,他的面色也忍不住有几分的暗淡,笑容慢慢地从他的面色上隐去,甚至有几分的惴惴不安地问:“那……那你回去之后你还回来吗?”
萧易的声音越发的微弱起来,他知道要是崔乐蓉要走,他是拦也拦不住的,可一想到这一点萧易就觉得特别的受不住,毕竟也算是相处了两日,在好不容易感受到了家中有了人气之后现在又要回到之前冷冰冰的地步,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空了一片似的,有一种不舍的感觉。
“明日原本就是三朝回门的时候,我总是要回去同我阿爹阿娘说说清楚的,原本也想让你同我一起去的,但是你这腿……”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我明天也还是能走的!”萧易听到崔乐蓉这么说的时候,他急急忙忙道,像是怕她会反悔似的,“我明天能陪你去的,我也应当是要和崔大叔和婶子说清楚的。”
萧易听到崔乐蓉原本打算是带着他一同去的整个人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别说现在只是腿不方便,就算是腿瘸了,那也得去的。
萧易一高兴很显然就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是半个残废,“我给你去打水梳洗,家里头的厨房你大概也不晓得在哪里吧,我给你去煮点吃的。”
“你就拖着你那腿?真心不打算要了?”崔乐蓉恶狠狠地瞪了萧易一眼,“我自己来吧,你要是挪得动就小心点挪去堂屋,不挪的话就躺回床上去。”
萧易笑眯眯地应了,见崔乐蓉打算出去之后还在哪儿提醒道:“院子西边有一口井,厨房也在哪儿就是稍微简陋了点,米缸里头还有一些个米。”
崔乐蓉听着萧易这交代,也算是有了个底,转身就出了门去打水洗漱去了,等到锅子里头煮上了粥之后又给萧易端了一盆水来洗漱,甚至还将堂屋里头之前的那些个碗筷收了一收。
萧易看着勤快又不抱怨的崔乐蓉心中也有几分感慨,他这媳妇真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等到崔乐蓉煮了粥和萧易一并吃过,再将用过的碗筷洗干净屋子打扫干净早就已经离安氏来叫的时候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崔乐蓉等全部收拾妥当了这才打算去萧家,萧易也让崔乐蓉从厨房里头寻了一根粗长的木头拄着,半是在崔乐蓉的搀扶下同她一同去萧家,他不怕旁的,就怕自己这媳妇在萧家会吃了大亏。
而此时此刻的王氏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里头等着新媳妇汪碧莲给她敬茶,可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别提汪碧莲的影子了,就连崔乐蓉那丫头也是半点都不见的,王氏此时此刻的心中团了一团火,脸色更是暗沉的能滴出来墨来。
王氏那一张脸黑沉的能滴墨,坐在一旁的萧远山的面色也不是特别好看,不谈萧易那边的,自家老四这儿也真是的,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可是要给敬茶的规矩那是一直都有的,现在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竟是到现在都没过来看一眼,萧远山的心中也不好受。
“到底是我们家的四郎啊,新媳妇进门第一天本就该早早起来给爹妈做了早饭,敬茶的,秀才家的姑娘应当是更加知书达理才是,怎么这点规矩都是不懂的?”萧家老二萧守义的媳妇风氏冷嘲热讽地开了口,那一张瓜子脸尖利的很,显得那一双眼睛十分的精明,“大嫂你说是不是,咱们可都是这么过来的,老四媳妇就金贵了?!按我看来那是半点规矩都不懂,大嫂,三弟妹,你们说是不是?”
“新婚燕尔的,二嫂也别说这种话了,阿娘还是我去把人叫起来吧。”萧家老三萧守信的媳妇方式是个憨厚的,不见刚刚风氏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大嫂安氏那眉眼里头闪过的几分嘲讽的冷意,更是没感觉出来风氏是在借着这个事情在说着家里面的不公平。
“去什么去啊,新婚燕尔的谁没这么一遭过,合着现在人家是新娘子,那咱们当初都不是啦?”
风氏早就已经看不过眼了,想着在这个家里面王氏和萧老汉唯一关心的就那萧四郎,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节衣缩食地供着他念书,现在虽说成了个秀才,可以见县官不拜,可事实上对于这个家来说并不代表着紧衣缩食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冲着王氏和萧老汉的性子似乎还打算让四郎接着念下去和考下去的意思,而且现在还没分家,那到时候去府试什么的那些路费一类的还不得从家里面出,这运气好一点要是能够考上个举人老爷那还能够做官,可要是一直考不上举人老爷,那可不就得苦了他们这些人?
“够了!”王氏恶狠狠地一拍桌子,瞪着风氏,“老婆子我还没死呢,要你在这儿叨逼叨逼个什么劲儿!”
风氏有些不甘心地看着王氏一眼,心中恨恨的,心道这死老婆子就是心疼自己的小儿子,有本事倒是让那个宝贝蛋儿赚点银子回来养着呗,现在还不是花着他们的钱,但这些个话却是风氏半点也不敢同王氏说的,传了出去这一顶不孝的帽子就要在自己的头上扣上了。
安氏也朝着王氏看了一眼,心中不无自己的思量,风氏所说的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的,想当初她进门的时候第二天一早就被叫了起来给准备早饭敬茶的,哪里敢让人等着,可现在老四呢,到现在这个时候都还没有起来,就连说两句都说不得的,这护犊子护的也实在是够了。